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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踞诗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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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诗神缪斯格外的青睐徐志摩,给他一颗完美的诗心,一种诗意情怀,一个新月般坚毅追寻理想的信心,又让他拥有一个美丽的梦想。于是,徐志摩就有了一段诗意盎然的葱茏时光,毅然抛去经济学家的桂冠,走进诗歌文苑,那汹涌澎湃的状态,汇成了向爱而生的生命,一派疏朗优雅,即使离去,仍然倩影绰约。多年后的新月下,早已伫立着一位风流倜傥的年轻诗人,他飞扬的诗情画意,让他像轻盈的火种,爆开朵朵灿烂的火花,照亮了中国诗坛。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初的中国文坛,活跃着鲁迅、郭沫若、周作人、冰心等人,文学团体则有“创造社”和“文学研究会”等。1923年,徐志摩从英国留学归来,就在《晨报副刊》《学灯》《小说月报》发表他的《再会吧康桥》《哀曼殊斐尔》等诗歌,出手不凡的诗文,立即引起文学界的注目。他就像一叶绿得正浓的荷叶,把一腔辽阔、苍茫而深邃的诗意情怀,吟诵得风生水起。淡淡的水天,无限久远。徐志摩初露中国文坛,就一任手中那支千秋之笔,书写万物之态,仿佛所有的期待和梦想都像黑暗深处饱含深情的眼睛,不知倦怠,不舍昼夜的凝望和关注。那种华丽的词藻、奢侈的想象、雄奇的气势、曼妙的情调,引来文学界惊异的目光。梁启超等人对他特别赏识,大加鼓励;视白话文学如洪水猛兽的章士钊,居然称他为“慧业文人”;死守传统的学衡派巨子吴宓对他也颇有好感。徐志摩刚露头角便征服了文坛。苏雪林说:“徐志摩在文学界成名之迅速,不亚胡适之于学术界……徐志摩曾一手奠定了新诗坛的基幢。”

雄踞诗坛,徐志摩朝气蓬勃,放飞梦想,如同一股清新的气息,荡涤着中国诗坛的陈腐空气,推动了新诗的迅速发展。圆了每一个梦,欣慰了每一颗心。一代新诗诗人,踏着绰约的脚步,从古朴的历史光影里走来,从五千年历史文化中走来,拂去历史烟云,承载几代人的期望,去实践民族文化复兴的大业。徐志摩对新诗的贡献,功不可没,无人能比。说他雄踞诗坛,一点都不夸张。徐志摩对新诗的贡献之一,是形式多样,讲求韵律。他在诗歌实践中,探索了诗歌的三美,即:音乐美,绘画美和建筑美。试观中国文化运动后的诗歌,从胡适到郭沫若,新诗都没有一定的格式,说起来这并不成功。而徐志摩却把声律作为诗歌的重要元素,着重探索研究了新诗韵律。后来,成就了新月派诗歌赖以依存的三美,即:音乐美,绘画美和建筑美,在诗歌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开了新诗先河。他早期的诗歌调子清新、情绪高扬,那“青春的呼唤,燃点着希望灿灿”(徐志摩:《春》)。于赓虞回忆说:“《诗刊》发行前,他们共聚在闻一多寓所讨论,共同的意见是在使诗的内容及形式,表现出美的力量,成为一种完美的艺术。《诗刊》发行后,每周都要在徐志摩家开一次读诗会。会中讨论最多的是诗的形式及音韵。而到《新月》诗刊发行后,诗的格律愈加严谨。”

胡适说:“新诗已上了轨道。”

徐志摩和新月派的诗人们多方探求新诗的形式,有自由体,新格律体,也有西洋诗体,甚至还有无标点诗,但讲求音韵、节奏,格式的匀称和整齐,要求“声调流利好听,形式轻盈柔美”。徐志摩有一首诗《阔的海》写的别具一格:阔的海空的天我不需要我也不想放一只巨大的纸鹞上天去捉弄四面八方的风;我只要一分钟我只要一点光我只要一条缝,像一个小孩爬伏在一间暗屋的窗前望着西天边不死的一条缝,一点光,一分钟。大家都知道,在徐志摩诗文里想飞、飞翔、云游等意念,总是被他忘情的笔触书写的淋漓尽致,在这首诗里,他潇洒空灵的笔墨,何致于决然宣称:“阔的海空的天我不需要。”

诗歌一开篇就石破惊天地来了个“我不要”的宣称,应该是一种夸大的陈述。这里,诗人在语言技巧上使用了“反讽”的手法,在整个诗篇总体结构安排上,也同样成功地使用了“反讽性”的“张力结构”。标题“阔的海”与最后所追求的结局,构成了“反讽性”的强烈对比效果。诗歌句子的展开和排列,从“阔的海空的天”开始,最后可怜巴巴地被挤兑成“一条缝”似的狭窄和短暂的时间。不难看出,诗人有意识地在句子排列上注重视觉效果的强调,整篇诗歌呈现出“倒三角形”的形状,一并体现了诗歌的建筑美。这首诗妙就妙在“反讽”的手法上,独具匠心地寓诗歌以深刻的含意,足以让读者想见追求光明与“阔的海空的天”之艰难,又充分揭示出此种追求对于人之必然而然的“天性”性质。诗歌的形式和手法从来都是分不开的,徐志摩的探索恰恰开了新诗的先河,他对新诗的贡献首屈一指。也许,梦想的开花结果,就在于坚韧和努力,正是徐志摩追求的诗歌韵律使得新月派诗歌的三美被称为“唯美派”。苏雪林就说:“他人是用两只脚走路,他却是长着翅膀飞的。”

这句话一点也不夸张,徐志摩时时感到自己丰盈而浓烈的思绪,在身体里起伏动荡,诗情泉水一样汩汩流出,甚至像瀑布一样喷发。他几乎每天都在尝试一种诗的创作格式,他的诗变化极多并且迅速。《志摩的诗》出版后,陈西滢为他做了诗歌形式的统计:散文诗、自由诗、无韵体诗、骈句韵体和章韵体。刘勰《文心雕龙》就有情采篇,并说“综述性灵,敷写器象”,更少不得“彪炳缛采”。徐志摩的诗歌,正是这样的“彪炳缛采”,他的语言极其优美,辞藻也丰富。让读者在一种语感中,体味诗意的丰腴和深刻,体味一代新诗诗人对词、语句、音调以及语言节奏的整体把握和提纯,跟着他宁静、欢乐、哀伤或者骚动不安,从一种情绪向另一种情绪微妙的转换。20世纪初,中国新文化运动后,白话诗的兴起掀起了文化的高潮,诗人们都在极力摆脱旧诗词的格调和旧辞藻。胡适曾说:“真正好诗在于‘白描’。”

于是“渲染”的工夫就不敢怎么讲究了。徐志摩却认为诗是一种美文,美就不仅仅是‘白描’所能传达出的,他根据西方诗歌理论认为诗不过是“颜色”和“声音”组成的,他对新诗进行了深入的系统探求和研究,他的诗歌让当时的诗坛绚丽起来,辞藻富丽,创造了自己独特的诗歌手法,那是他的心灵炼制过的一种东西,就像脉搏是血的潮动一样,抓住了一种民族独特的声调,写出了新诗的特色。陈西滢说:“他的文字,是把中国文字西洋文字融化在一个洪炉里,炼成一种特殊而又曲折如意的工具。它有时也许生硬,有时也许不自然,可是没有时候不流畅,没有时候不达意,没有时候不表示是徐志摩独有的文字。再加上很丰富的意象,与他的华丽的字句极相称,免了这种文字最易发生的华而不实的大毛病。”

当然,徐志摩对新诗的语言的探索,是经过了初期的阶段和完善的过程的,陈西滢对他的初期诗歌就曾批评道:“他的毛病是太没有约束。在文字方面,有时不免堆砌得太过,甚至叫读者感到烦腻。”

说真的,徐志摩的早期诗歌,确颇以繁芜为累。也许是他对诗质的把握还有些蹒跚不稳,语言的运用也有力不从心或者用力过猛之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日臻成熟。徐志摩的新诗,从“浓得化不开”到“然若名章迥句,处处间起,丽典新声,络绎奔赴,譬如青松之拔灌木,白玉之映尘沙,未足贬其高洁也。”

这之间少不了诗人深切动人的追索和努力,从他的那些颇有穿透力的诗句,足以看出徐志摩披坚执锐的勇气。这种努力是值得称道的。在当时的中国诗坛,徐志摩被冠上“唯美派”“新文学中的六朝体”的名号就不奇怪了。徐志摩对新诗贡献之三,是其诗歌辽远而深厚,每一首诗,都像一幅气象雄浑的图画,哲思深邃,情思绵邈,无不折射着他深厚的文化之底蕴和追寻理想的气势的辉光。世间万物,有了山石而坚韧,有了柔水而灵动。徐志摩的诗歌以及他对新诗的探索,正是山石和柔水的有机结合而闪射的理性之光,豪迈、辽远、深阔。诗发乎于情,才能感人之情与撼人心魄。徐志摩的诗,因景生情,情景交融,沉郁苍凉,却又因情感与景物的融合,显得豪迈阔大、高远,诗情浓郁,含义深刻。不仅辞藻富丽,气势也充足,充满了生命的活力,洋溢着青春的风采,几乎每一首诗都是上乘的作品,使人回味无穷。他的散文诗如《毒药》《婴儿》《白旗》《天宁寺闻礼忏声》等作品,同样是大气磅礴之作,那淋漓尽致,那刻画得入木三分,袒露了他的文学功底,壮阔着他的心灵蕴含。韩愈说:“气盛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皆宜”。徐志摩在短暂的生命里,纵情歌吟,就像时雨甘露,点点滴滴,每一首诗歌中,就像一个音符,亮着造化的眼神,温暖读者的心。徐志摩对新诗贡献之四,是把韵律和节奏当成诗歌的生命,去研究和实践。他受西方诗人的影响,是中国最早懂得“诗歌是一种从韵律上组织起来的语言”的新诗诗人。他对语言的感觉特别的敏锐。写诗的时候,也就特别的注意从诗歌语言中抽象出节奏和韵律,并当做新诗首要的任务,把握词、语句、音调和节奏,有效地进入诗的节奏,每一首的音节的变化,极其的严格,就像在海浪中飘动的一股股的海藻,各有自己独特的速度和频率。陈西滢谈及徐志摩诗歌的音调时说:“音调方面也没有下研究工夫,因为他喜多用实字,双双的叠韵字,仄声的字;少用虚字,平实的字,他的诗的音调多近羯鼓、烧钹,很少是提琴、洞箫等抑扬缠绵的风趣。他的平民风格的诗,尤其是土白诗,音节就很悦耳,正因为在那些诗里,他不能不避去上面所说的毛病。”

徐志摩在诗歌的音节上下了大功夫花了大力气。他专注凝神,就像一位农人耕种田地时一样的辛苦。他听到了诗歌的呼吸,在变化中完美着他灵魂的节奏。他的诗歌随着情绪的变化而变化,愉快的,悲伤的情绪,同样产生不同的诗歌基调。就像一朵花,不会错过开放的季节,一株纯净的出水芙蓉,无须多余的装扮。如在《沪杭车中》一诗中,徐志摩这样变化着音节:“匆匆匆!催催催!/一卷烟,一片山,几点云影,/一道水,一条桥,一支橹声,/一林松,一丛竹,红叶纷纷;/艳色的田野,艳色的秋景,/梦境似的分明,模糊,消隐,——催催催!/是车轮还是光阴?/催老了秋容,/催老了人生!”

这样的节奏,打破了一种寂静,奕美传来,心灵的节奏,蓬勃着气韵的盎然。又如《盖上几张油纸》则连用叠句,如坐在风雪孤坟旁妇人的哽咽。《庐山石工歌》用无数“浩唉”表出汉族耐劳苦爱和平的心声。徐志摩的每一首诗里,音节变化无穷,有的紧张、急迫,有的闲适、舒畅,就像人的呼吸因情绪而变化,正像泰戈尔说的:“诗、绘画或音乐这些艺术的起点是呼吸,即人体内固有的节奏。”

徐志摩对新诗的这种探索和研究是值得称道的,他为新诗的发展拓展了一条平坦的道路,像新月一样的辉耀;他用生命去铺陈丽色,用诗歌去呼唤康泰,不懈地歌唱生命的华彩,昂扬灵魂的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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