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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妇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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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家众人洗漱完毕,感觉身上像是轻了一两斤似的,只是林悦音同胡雅在沐浴时,看着女儿身上一根根的肋骨,在心中暗自流泪,心疼不已。

当然,胡景那边也是一样,看到三个儿子瘦成了这般德行,原本身子就属于比较清瘦,但还是见得到肉的。

如今现在,也就皮包骨的状态,这才不过短短流放七天,就已经如此了,真害怕往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呀!

不过今夜对于胡家人来说,还是很幸福的,吃了大肉包子,洗了个干净的澡。

洗完澡之后,由胡娅下手,给众人把身上的血泡挑破,上了药,这次买的药膏带着一丝冰冰凉凉的触感,敷上去之后特别舒服。好像这个药膏还有助眠的功效,睡的可香了。

如果小医知道胡家人心中的夸赞,肯定要在仙府跳脚,“那可是宸阳仙府的东西怎么会有凡品。”

是的,自从胡娅救了数十人,仙府自动升级了,以后胡娅需要的药材一类,全部由仙府提供。”

胡娅得到这个消息,在心中暗暗给自己捏了一把汗,看来兑换的东西,都是从自己所在的世界,或者别的世界挪过来的。

那岂不是,别的人将要到手的东西被抢走了?那真是罪过,她可怎么受得了。

如果因此事害得人饿肚子,那不要紧,要是害得别人丢了性命,那就是犯下罪孽了。

她却不知,宸阳仙府自有其运行之道,不会盲目杀生。也不会私自掠夺。

这厢她在胡思乱想。而那厢,一个身影修长,芝兰玉树的男子,手里握着兵书,正在仔细看着。

他有些神思不属,脑子想着最近的不同寻常之处。

为何最近自己最近买的食物消耗得特别快?而且还是查不出踪迹的那种,身边亲近的人都在暗暗嘀咕,觉得自己怕不是悄悄送给了哪个相好的。

只是碍于羞与人言,不敢说出罢了。

不然怎么会,自己看过之后,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呢?

他这厢在这边暗自盘算着。

而那边的胡家人,早已酣睡。

他们一家人倒是睡了,其他有好些家人,却睡不着,比如那些之前给胡娅一家找茬的那一些程家人。

程签一家,程长德一家,以及程房一家。

这三家人中的人口数量挺多,只是幼童较少。

他们的孩子又恰巧是千辛万苦得来的,自然宝贝了,前日里得了风寒,想请胡娅等人给他们看了。

可他们却假借野猪肉吃了有害,想在家里讹上一笔钱,想着无论得到多少,哪怕是一点儿平日里用得上的物件呢?也可以帮着在流放路上熬过去。

没想到胡家人并不吃他们那一套,用聪明才智化解了这几个程家人设的局,他们几人陷害不成反被其他族人排挤,自然而然的就将这不愉快化成了仇,记在了心里。

人本身就是多面的,有时会觉得满足,有时却觉得愤恨嫉妒,这些都会变成人心中的火种,慢慢慢慢让人变得丑陋不堪。

这几家人倒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久而久之,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也是贫穷造成的原因,倘若他们有钱,有能力让家人过得更好,怎么会去记太过嫉妒胡家人呢?总归只是欺软怕硬罢了!

这些人觉得胡家等人好说话,不然怎么没见他们欺负官差呢?

他们心里怎么想的,胡家众人自然不知,也不屑去知道,像这种只能同路一时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历经了风波和大难,未来还有各种波折,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一夜香甜无梦,胡家众人除了胡娅以外,都睡得特别好,而胡娅则是继续在空间学习着《千金翼方》和《千金要方》。

看着孙思邈行医救人,受益良多,好在这是仙府,有着灵气滋养,就算动用一夜的脑子,也不会太过疲惫。

不过自从胡娅在仙府当中学习医术开始,就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如今白日里的精神肯定会短一些,就少动些脑子,反正现在自己有健体养身丸撑着,身子也不害怕亏得太多。

第二日醒来,初升的太阳洒下的阳光特别温暖,这初秋里对于流放的众人来说,最好的温暖时刻就是傍晚的夕阳和朝阳。

阳光洒在身上,暖呵呵的,只可惜如今众人没了赏景的兴致,瞧不了多久,也感受不了多久这种温暖,就要忙着赶路了。

等到赶路以后,日头升高,强烈的阳光对着他们照晒着,那就不是享受,而是折磨了。

倘若没有太阳,阴天倒还好受些,若是下雨又怕感染了风寒,总之就是样样天气都不舒服。

而他们的匆忙赶路,既不是旅行,也不是放松,而是靠双脚一直不断的往前行走,哪怕是脚磨破了,身上受伤了,病倒了,只要人不倒下,就必须要走。

官差不叫你停下来,哪怕是晕倒了,也要被人拖着走,就是如此的残酷。

好在这是古代,孝道大过于天,要是老人倒下了,会有其壮年儿女轮流背着。

要是孩子倒下了,也会有父母心疼,父母慈爱,相互搀着背着。

可若是中年夫妻,上有老下有小,一旦倒下一家人可都遭罪了。

无论衣衫多么破烂,男女身上多么狼狈只要没有银钱,就没有舒适的生活环境。

即使有银钱,也得到有住宿的地方才可以使用,要是连日赶路没有进到大城镇,住在荒郊野外,你再有钱也没有用,一旦露富露的多了,反而容易可以给同行的人制造机会起歪心思。

除了这日辰时,官差叫停休息吃过朝食,之后继续前行,差不多快到了戊时才到肥东县,官差让众人原地休息半个时辰。

流放队伍里有人来过这边,行商做买卖。就在低声跟胡娅景等人交流。说道:“这块地方为低山丘陵,属大别山东缘余脉。”

“从这里远远望去,村东小岘山接壤巢湖,南立青草山,西靠虎山、太子山、小包村,人口看着有百余户人,全是大村了。路线之后有观察到线上的石碑有写着村中,山地两千多亩、农田一千千多亩。”

休息一阵之后,官差领着众人穿过肥东县,流放众人发现此地的建筑颇有特色,以砖、木、石为原料,以木构架为主。

胡景就在旁边给胡家众人解释:“从地方志中看过这种图,这是典型的徽派建筑,徽派建筑最初源于古徽州,是江南建筑的典型代表。坐北朝南,注重内采光。”

“以木梁承重,以砖、石、土砌护墙;以堂屋为中心,以雕梁画栋和装饰屋顶、檐口见长。”

胡娅同三个弟弟都带着钦佩的目光看向胡景,面上流露出了满满的自豪,自家爹爹才是行走的古代版百度吧!

胡娅赶忙将这些信息记在了空间的地方志上,想必有爹爹的聪明头脑支持,空间里的大段藏书阁,早晚会被他的知识填满。

胡娅正在窃喜当中,突然看到远处的一栋气派的大宅子外挂着满满的红绸,门口人来人往,道客之声不绝于耳。有些像以前在电视剧当中看到过的有人成亲的场景。

流放的众人虽然疲累,却也都好奇的观看,这是他们流放以来,第一次见到有如此多的人,看来当地人在办喜事。

官差们的脸色倒是一如往昔,也没阻止众人四处张望。

此时羨哥儿机灵,他因着昨日清洗干净,今日又穿了崭新的衣衫,虽然看着不是富贵人家,但也是有些诗书传家的气质,他上前一问,别人倒也是答了。

原来是此地有一大户人家,当地的张家在办喜事。

只听的旁边有一围观干瘦老者说道:“这张家啊,他家大少爷是个有些病病歪歪的汉子,这人文采就是不错,远近闻名的。

他以往结过一门亲事,没想到那女子比他还命薄,早早的去了!他这次娶的女子是在李家的大姑娘。

又一中年人惊奇的说道:“李家大姑娘?可是那位嫁给过钱家幼子钱程远的李携娘?”

干瘦老者点头说道:“是啊!说的就是她。”

旁边的众人啊了一声,一老妇人点头赞道:“这李家姑娘,那可真是秀外慧中,脾性虽有些泼辣,可家中早年父亡,母呢?又体弱多病!自幼带着仅十岁的幼弟过活,不泼辣能给人欺负死。”

“嫁人之后,帮着钱家主持中馈,大大小小这些年帮着处理了不少事情,可以说是远近闻名的贤妇了,只是不知道这钱家,怎么会舍得放李携娘归家呢?”

旁边一身着整洁老婶子就说到:“我姑姑的侄孙女的姐姐,就在钱家做活,那钱家少爷虽是俊朗,对李携娘也是敬重,只是他改不了贪花好色的毛病,自然这李携娘就不忍了,顾着这些年的相助之情,给他生了一子,才离开钱家,也算是厚道之人。”

“这不,如今孩子也长成了。将近十来岁了,两人越发过不下去,孩子夹在中间也是为难。李携娘便是想着离家了。”

“至于钱家那少爷,他本不欲与李携娘和离,可也放不下外面的其他颜色。”

因着启国一惯的法令,“夫为寄豭,杀之无罪”。(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一个人的丈夫出轨其他人,妻子是有权利杀死丈夫的,并且不需要负责任,不会判刑。这样的一条法律,无论是在秦朝还是在现在来看,都是很前卫的。这样的一条主要是为了约束丈夫的行为,不要出现一些不三不四的行为。)

边上的老者插嘴说道:“这钱家少爷也是害怕李携娘有朝一日,对他不顾这些年的夫妻之情。”

“自然也就老实放了,这边恰巧张家少爷虽人又多病,又娶过妻,可他二人自小也是相识,张家老爷年纪大了,对着儿子始终放不下。听得李携娘归家,这不就花了重金上门求取,所以才有了今日这番喜事。”

刚刚说话的那老妇人才继续说道,要不说这张家老爷精明呐!这李携娘自钱家和离归来,以往的嫁妆翻了不知几倍,年纪也才三十往上,虽然张家是大户,可这瞧着外表里风光,内里倒是不知何己,反正李携娘嫁入他家,也算是给他家造福了。”

胡娅听着,怎么好似这些人对于女子主动要求和离,之后再嫁,一点抗拒之心都没有呢?

因着她以往过得是闺中小姐的富贵日子,原身的记忆里,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污糟事。

当然,在古代也不可能跟还未出嫁的女儿去说家长里短的琐事。何况胡娅还算年幼,胡景是想着就闺女到十八岁以后,再考虑嫁娶之事!

所以林悦音也没早早的跟女儿去讲,女儿家在自家,好不容易松快十几年,就要嫁到别人家,侍奉公婆,教养孩子,还要看着夫君的脸色。她想着能躲一阵就是一阵儿吧!

要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怕是也早早的知道了这些,只能说胡家人太宠女儿了。

此时的胡娅表现的特别疑惑也是常理,迷茫的看向林悦音。

问道:“我看这些人对于女子再嫁,好似没有口出恶言,说的都是女方的好多些,这是为何?”

林悦音摸着闺女刚洗的头发,感觉到发质依旧柔顺,摸起来十分的舒适异常。心想着这孩子到底是莽撞,哪有这么大咧咧地就问出来的,却也没有怪罪。

开口说道:“往日里在家爹娘只想着你尚且年幼,没有拿这些琐事跟你细讲,我们启国是沿用秦朝传下来的法律,对女子再嫁不仅没有抵抗,反而是大力支持的!那些不幸死了丈夫的寡妇,也是支持她们再嫁,倘若再嫁还会多加奖励,对于其子孙后代也有优待。”

“太祖皇帝对于贞洁烈女也是尊重的,也并不反对女人立战功的行为,同样会对她们进行嘉奖,是十分尊重女子的。”

胡娅心想:“秦朝所奉行的婚姻制度,虽然也带有明显的父系社会的特点,但与其他朝代相比,对于女子的剥削和束缚是没有那么严重的。婚姻通常可以看出一个王朝国家对于女子的尊重与否,更能看出一个国家的社会风气和家庭和睦状态。”

林悦音话语未停,说道:“怎会有人露出鄙夷之色呢?当今陛下的姐姐和妹妹,长宁公主和婉宁公主,就都是二嫁。”

“皇家的公主做出如此表率,自然没有人再敢说一二何况有谁不疼自家的女儿呢?若是不幸遇上负心汉,别说二嫁,三嫁,四嫁都没人多嘴多舌。”(张冠李戴的,这个源自于东汉末年的思想家王充所写的,这是个牛人)

始皇律写道“夫死,妻更嫁,妻死,夫更娶,以有知验之,宜大忿怒。今夫妻死者,寂莫无声,更嫁娶者,平忽无祸,无知之验也。”。

意为:“如果一方死亡,那么其夫妻双方的婚姻关系是属于自然截止的,也不必去承担原配偶家中的责任和义务,并不会受到原来配偶家中的阻拦和指责。”

“有(又)曰:夫生而自嫁,罪谁与夫死而自嫁罪重?廷尉等曰:夫生而自嫁,及取(娶)者,皆黥为城旦舂。夫死而妻自嫁、取(娶)者毋罪”。

胡娅心道:“说了这么多,重点就两个,一,还是跟以前的古代社会一样,准备嫁人前依旧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最后选择离婚的时候,如果要再嫁稍微自由点儿。”

“这不就是说,得你这个女人有能力提出离婚,男人同意以后才有自由嘛!一样的封建社会呀!不过人不能贪心,有这些已经足够了,有些法律甚至现代都比不上,已经心满意足了!来到这个架空时代,不仅是医术者的天堂,同时也是女人相对于舒适的天堂,胡娅开始替自己感到庆幸。

可她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时的她还没有想到,就是女人既然在选择了离婚,为什么要选择再嫁?除了女方本身有一定的婚姻的诉求以外,还有就是女人很少能够在社会上独立行走除了嫁妆,就没有其他的经济能力了吧!

古往今来,所有封建社会对于女人的控制权是非常强的,不让你出门,只让你躲在深闺!哪里来的地方可以去赚钱呢?不允许置私产,只有在结婚之前父母给的嫁妆作为仪仗,可是嫁妆父母能给多少,就要看娘家的经济实力以及否疼你这个女儿了!

每个世界都有一个铁律,富人和穷人各占20%和80%的人数。所谓的二八比例,是有一定道理的,又有多少女人能够像胡雅这样家里会给足够的银钱呢?

而且,女子在结婚之后,也是并不具备一定的经济能力的。结婚之后依旧在家,不允许抛头露面,只是相对姑娘家要方便一些。

流放的众人看着眼前的喜事,都各自窃窃私语,走的极慢,官差终于忍不住大声催促,众人才加快了脚步,离开了这个地方,只是胡娅因为此处解开了疑惑,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更多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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