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梨听到白初尧的这番话,有些惊讶。
随后她苦笑一声说道:“我那么恨他,做梦都想要亲手把他杀掉,却没有想到,他死了,我竟然会这么难过,真可笑啊……真可笑啊……哈哈哈。”
楚梨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白初尧说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可笑,夜戾杀了我的父亲,我竟然心疼他死了,我是不是很可笑啊?”
白初尧看着楚梨崩溃的样子,心里有了一个邪恶的想法。
这个想法就是把那一切,全部告诉楚梨,这个想法一旦涌生,就如同脱缰的野马般,不受控制。
他沉声说道:“夜戾爱极了你,到死都不愿意让你知道真相,到死都想要让我保护好你。”
楚梨听到真相,苦笑的动作顿住,她瞪大美目,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什么?什么真相?”
“夜戾的母亲,被你的父亲qb,父亲又被你的父亲杀死,他的母亲把他藏在衣柜里,才免得一死。”
“小小的他,蜷缩在衣柜里,看着自己的亲生父母,被你的父亲亲手杀掉,他变得扭曲,狠厉,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
“诚然,他一开始接近你的目的,的确是为了报仇,可他看着你单纯的笑颜,不受控制的沦陷,我永远也忘记不了,他在他父母忌日那天,喝醉了酒,哭着告诉我。”
“他不想复仇了,他想要和你好好的在一起,他很喜欢你,喜欢到可以为了你,放弃那些仇恨,只为了好好和你过日子。”
“可天终究不随人意,你的父亲无意知道了他的身份,嘲讽他,侮辱他死去的父母。”
“夜戾怎么能接受,害死自己父母的仇人,这样侮辱自己,他就杀了你的父亲,那一幕,刚好被你看到。”
白初尧说完以后,看着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崩溃到无法说话的楚梨,顿了一下。
继续说道:“听完这些真相,你还恨他吗?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恨夜戾,恨夜戾作恶多端,冷血无情,唯独你,没有资格。”
“他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毁容,承受着你的冷言冷语。”
“你却想让他死,他那么的期待孩子,因为你怀孕,他想要放弃仇恨,可你却把那孩子打掉,只为了报复他。”
“你成功了,你成功的报复了他,他痛不欲生,几乎想要一死了之,他活着的每一天都很痛苦,少时被仇恨驱使,成年被你的恨意灼伤。”
“死前都不忘了,将你托付给我,想要听听你的声音,你说他该有多难过,到死都没有听到你的声音……”
“别说了,我求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看着楚梨痛苦不堪的样子,白初尧的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可这还不够,如果楚梨的父亲,没有杀死夜戾的父母,夜戾也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不会杀了楚梨的父亲,担任地下会长,和那些财阀,做生意。
夜戾罪大恶极,没有阻止他的手下,做那些生意,对那些孩子施暴,还把地下赌场的生意做大。
他罪不可赦,但楚梨的父亲,就没有责任了吗?
可惜,现在人都死了,说谁对谁错,都已经晚了。
但一句话,邪不胜正,光明终究会来到,你施加在别人身上的暴行,痛苦,终将有一天,会变成诅咒,反噬到你的身上。
白初尧看了一眼楚梨,打开夜戾书房的密码锁,拿到了那些账本,再准备离开的时候。
对楚梨说道:“楚梨,如果你对夜戾还有爱的话,我希望你去他的墓前看一眼他,我把他葬在了,孩子的墓园旁边,夜戾的墓,就和孩子紧紧挨着。”
“如果你能去,他墓前看一眼,我想他死了,也会开心的。”
说完以后,白初尧就走了,只留下哭的泣不成声的楚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夜戾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真相,让我有弥补你的机会,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到死都不肯把那些真相告诉我呢……”
楚梨摇摇晃晃的,回到了两个曾经的卧室,床头上面还挂着两个的婚纱照。
那个时候,两个人刚结婚,去了海上拍的婚纱照,照片的她,笑的那么开心,一向不苟言笑的夜戾,看到她笑的那么开心,也露出来笑意。
两个人深情的注视着彼此,嘴角上漾起的甜蜜笑意,怎么都收敛不住,还记得拍婚纱照的时候,夜戾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生怕怀孕的她,出了什么意外。
她还因此不开心,觉得夜戾刚怀孕,都这么在意孩子,如果孩子生下了以后,他的眼里,还会有他的存在吗?
却没有想到,意外总是来的那么突然,他们正准备回去举行婚礼,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她看到他,亲手杀了她的父亲,她恨他入骨,报复不了他,就把孩子打掉了。
楚梨到现在都忘记不了,在得知她打掉孩子的夜戾,眼眸猩红的死死盯着她。
那目光几乎可以吃人,就当她以为,夜戾要对她动手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夜戾抱着她哭了起来。
那是楚梨第一次见夜戾哭,他哭的那么伤心,埋在她的胸口哽咽着。
“阿莉,你不想要孩子,也不能去伤害自己啊,你这样我会……”
楚莉想要冷嗤他一顿,看到他抬起眸子,也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那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他抱着她,睡了很长时间。
想到这些,楚梨的泪水,又一次的滑落下来。
她眨了眨眼睛,对夜戾说道:“你不是说过吗?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等等我,我会去找你和孩子的。”
想到这里,楚梨忽然就释然了,她洗了个澡,换了一条白色的长裙。
这条长裙,是夜戾最喜欢看她穿的,但在发生那些事情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穿过。
她穿这条裙子,去找孩子和他,他肯定很开心。
她躺在布满水的浴缸中,狠狠的对着纤细的手腕,划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