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两分钟，门一开，毕云霞冷着脸进来了。
进门的时候，她深深地看了方程一眼，表情复杂。
毕云霞坐下，拿着信封里的纸，清清嗓子开始宣读。
“下面公布过去两天大家的收入情况和排名，这里的收入只包括有声书平台开出的阅读费，不包括平台打赏和基本工资。之所以扣除平台打赏，是为了防止有人花钱作弊。”
五个实习生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毕云霞手里那张纸，谁不希望自己拿个好名次？
“第一名，田妙，总共挣了3800元。”毕云霞语气欣赏，“田妙也是所有人里上传字数最多的，只有刚开始的一本书没有过审，后面的全部过审。拿到第一名也是理所应当，这就是敬业精神。”
实习生们都鼓掌，会议室里劈里啪啦热闹的不得了，田妙有点脸红。她夺冠在大家预料之内，毕竟语速最快的就是她，别人录书的速度如果是骑自行车，她就是骑摩托。
“第二名……”毕云霞黑着脸，不愿意念似的低声开口，“方程，3650元。”
会议室静了。
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或者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是看毕云霞阴沉的表情，所有人都明白没听错，就是这个结果，最不被看好的方程拿下第二名！
寂静持续了七八秒，掌声才响起来。四个实习生齐刷刷扭头，震惊地盯着方程！
尤其谷豪和常咏歌，满脸的不可思议，一堆疑问呼啦啦从两人心头飘过……这数据特么是真的吗？凭什么录制字数最少的人能冲进第二名？而且离第一名只差区区一百五十块钱！有声书平台难道给方程猛提单价了？凭什么啊！
连方程自己都有点意外，他只隐约猜到自己可能不会垫底，岂料名次会这么好！
田妙眼睛睁的圆溜溜，偷偷冲方程竖了个大拇指，小嘴不出声地用唇语说，“牛掰！”
这下子其他三个实习生就紧张了，方程不垫底，也就意味着他们之中有人会垫底。
毕云霞继续宣读：
“第三名，谷豪，3000元！”
“并列第三名，邓游，3000元！”
“第五名，常咏歌，2500元！”
谷豪和邓游都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在末位就行。
常咏歌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神懵懵的，他昨天还说肯定是方程末位淘汰，结果自己竟然成了倒数第一，离方程差了一千多块钱！
小丑竟是我自己？！
“以上就是目前的排名情况。这不是最终结果，才刚两天而已，成绩靠前的不要得意，成绩靠后的也别放弃，接下来的一周半时间各位继续努力。好，散会！”毕云霞心情不好，也没多说什么，起身就出门了。
……
方程心情大好，来到自己的录音室。
关上门，吹着口哨在书库挑选。
还没等挑好书，手机震动。
审核员小王：“恭喜您方先生！您目前提交的三本书追听数据都不错，已经全安排上弹窗推荐位了。第一本书刚刚冲上新书榜第50名，上升势头很猛，这样您第一本书的单价就提到千字30元，不过差价暂时还不支付，得看这本书在新书榜的后续排名变化，如果排名上升还会再提价。”
审核员小王：“您读的第一本书除了app弹窗推荐之外，刚刚还获得了首页推荐的资格。也就是说您打开我们平台的app，进入的初始界面就能看到。首页推荐的力度比弹窗推荐要大十倍左右，很有可能迎来一波新爆发，您可以关注后续情况。”
方程振奋了！
谁说好事不成双？刚拿到实习生第二，转眼间第一本书又干到千字三十元！
如果算上提价后的收入，自己今天应该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甚至比田妙还高几百块钱！
而且还上了首页推荐位，不出意外价格肯定还要涨，甚至有希望挑战一下公司的纪录，也就是曹主编创下的千字四十元！
一个实习生，刚来不到一周就能突破主编的纪录，绝对是对自身实力的证明了。
方程掏出手机，打开天山有声书app。
跳过封面广告后，进入书城界面。
果然，自己录制的第一本战争小说，就在右下角“新书力荐”的推荐位末尾。虽然位置比较偏，但毕竟也是在书城首页，会有数十万听友看见，必然也有数量可观的人点进去试听！
再点开新书榜，往下划拉着找。
刚刚审核员小王发消息过来时，还是第50名。
现在已经上升到第49名了！
方程雀跃万分，这排名涨一位，怎么着单价也能涨个块儿八毛的吧？
他想起自己还留过征集网友意见的评论，赶紧打开看。
“嚯！这么多！”方程吓了一跳。
自己征集意见的那条评论底下，已经有了899条网友留言！
方程本来心头揪紧，心说这么多留言，听友们是不是对我的读法意见很大？
结果仔细看，画风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为什么只有前五万字是真人读的？五万字以后就换成干巴巴的ai了？”
“我擦，不会吧！有声书还烂尾啊！朗读者你倒是把这本读完啊！只读开头算什么？”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听这一点？快点继续读！方程大大你读到几万字，我就给你打赏几块钱！”
“催更催更！听过真人读的，后面ai读的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感觉就像刚吃完豪华大餐，就给我隔夜的干窝窝头啃，特么怎么啃得下去啊？”
“方程，你前五万字读的太好了，后面机器读的像屎一样！这让人怎么听？做事情有始有终好吧！你不往下读我就给你差评！”
翻了上百条评论，几乎全是对方程读的字数太少表示不满的。
方程心情纠结，一方面很欣慰，大家都催他往下读，说明自己的朗读能得到听友们的认可。另一方面，公司只让读前五万字，再往后读没钱了。自己处在实习期，必须得多多挣钱通过考核，确实没功夫再往下继续。
关掉手机，开始工作。
在书库里选中一本都市小说，浏览前几章，朗读起来。
……
中午十二点，公司食堂。
田妙坐在靠窗的位置，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皮肤白到发亮。由于今天有总结会，她打扮的比较正式，一身灰西装。但身材太好，白衬衫胸前的扣子几乎要被撑掉。
食堂里很多员工远远地看她，新来的美女总是比较受关注。可能再坐上一会儿，就有人过来要联系方式了。
田妙面前的桌上空空荡荡，她时而低头看手机，时而抬头看食堂门口，明显在等人。
“这么巧啊，一起吗？”谷豪笑眯眯地端着餐盘过来。
田妙一怔，表情尴尬地摇摇头，“不好意思谷哥，我在等人……”
“等你闺蜜吗？”谷豪已经一屁股坐下来，腆着脸笑道，“没事儿，这个桌能坐四个人呢，美女的闺蜜也是美女，给我介绍介绍呗？”
“不是闺蜜……是男生。”田妙表情尴尬到死，“我们要谈点私事儿，确实有点不方便。谷哥要不你换个位置……”
谷豪一怔，还没反应过来，田妙忽然眼神一亮站起来，吧嗒吧嗒往楼梯口跑。
方程刚到食堂门口，正左顾右盼。
“方哥方哥！”田妙笑容洋溢地挥着手跑过去。
随后两个人有说有笑，肩并肩去打菜了。
谷豪拿筷子的手悬在桌上，呆愕地望着远处低头打菜的方程。随后他扭头看看四周，附近几个桌上，很多员工正有意无意地瞥他，窃笑不已。
“啪”一声把筷子摔桌上，谷豪也不吃了，表情愤怒，站起来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