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应该不用想很长时间，谁先回答？”大胡子导演问。

冬妮娅先举手，用流利的普通话作答。

“第一，科幻最大的意义就在于科幻的没有意义。”

“第二，科幻的意义微不可察，就像水融进水里。”八壹中文網

“第三，科幻不仅仅是科幻，因此才叫科幻。”

“我的答案就是这些。”冬妮娅干脆利索。

评委席骚动起来。

国内的评委立刻就开始交头接耳。

国外评委先听了翻译，然后纷纷露出各种表情。

冬妮娅有些紧张，小手捏自己的衣角，忍不住扭头看方程。

她的答案是方程帮忙敲定的，其实她自己并不能完全弄明白。此刻有种抄了学霸答案却不知道对不对的惶恐感。

终于，一个女评委发话了，国内很年轻的科幻作家。

“这个回答很狡猾。”

评委们纷纷点头。

冬妮娅硬着头皮微笑，故作镇定。

唐小小举手了，评委点头后她立刻开始答。

“如果没有时间限制，我想先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国内很有名。”

“一座寺庙里，两个和尚在讨论飘扬的旗子。第一个和尚说，看，旗子在动。第二个和尚说，不对，是风在动。这时候外面另一个和尚路过，说不是旗在动，也不是风在动，是你们的心在动。”

唐小小说完，停顿片刻，留出翻译的时间。

很多评委若有所思。

唐小小紧张地咽口水，继续说：

“科幻发展到今天，已经从当初荒原上孤零零的小苗成为雾气蒸腾的热带雨林，这片雨林里有种种奇形怪状的树，蘑菇昆虫动物，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妖怪，埋在地下堆满随葬品的古墓。”

“科幻已经成为一座海纳百川的舞台，不同的人会利用它表达不同的东西，乌托邦和反乌托邦，赞颂科技进步和警惕科技进步，浪漫化外星文明或黑暗化外星文明，以科幻作品表达过去、现在和未来。它成为一种棱镜，就像其他题材一样，可以折射出所有颜色的光。”

“古典小说是它的母亲，现代小说是它的父亲，有的读者在里面求同，有的读者在里面存异，它和其他题材同气连枝，同时又比其他题材广阔无边，它拥有天风地雷天马行空的狂想和不受限制纵马驰骋的爆发力，这是它的长处，这也是它独立成为科幻的原因，当然也是它的存在意义。”

“我的答案大概就是这些。”唐小小再次紧张地咽口水。

评委们纷纷点头，一片中性笔开盖和圆珠笔按开的声音，每个评委都低头在面前的纸上写写画画。

最后，到方程了。

“首先请允许我讲两个故事。”方程说。

“第一个故事，一群小和尚背过了经文，聚在庙里谈论禅，唇枪舌剑口干舌燥，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星子喷一脸。这个时候老方丈忽然来了，大吼一句话，震的庙瓦抖动，所有小和尚吓得不敢再言。方丈吼的这句话是，能说出来的禅还叫禅吗？”

方程等待片刻，留出第一个故事翻译的时间。

“第二个故事，也和和尚有关。”方程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