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八百年间,翼族寻找翼后的声势愈发浩大,天上地下的无一人不知晓新翼君在成亲的那天丢了自己的翼后。
本是个茶余饭后的笑话,可是当事人却浑然不觉,派出去寻人的阵仗一次比一次大,过了几百年,竟也慢慢变成了一桩美谈,大家闲暇时也帮忙在自己领地里寻了寻,可以确定的是——
新任翼后寂桐,并不在四海八荒之中。
前些天,魔尊不知去了天宫找天君密谈了些什么,众人只知魔尊是满面愁容的来,神采飞扬的走。
没过两天,天君就以四海八荒的和平为由,给各个部族的首领发去了邀请函,邀请到天宫商讨和平的长久之计。
因是夜华相邀,冰阙即使有万般不愿,也只得天宫一游,却不曾想,在天宫门口见到了,魔族公主茉莲。
“冰阙,好久不见啊。”茉莲身着一袭黑底金丝绣牡丹纹罗衣裙,头上插着象征公主身份的九凤朝阳冠,装扮颇费了些心思。
随着茉莲上前了一步,冰阙紧跟着后退了两步,微微颔首,“公主还是称我一声翼君吧。”
“冰阙,你……”美眸含泪,无限风情,倒是显得对面的人愈发无情了。
“本君先进去了。”
他如何不知道魔尊早已到达,只是他没想到魔尊居然会带上茉莲,魔尊的心思好猜得很,只是天君怎么也……
说不定他这位夜华舅舅还以为帮了他多大的忙呢!罢了罢了,是他自作孽不可活,天君也是为他好。
“翼君来了,来人,看座。”
整个议事厅里空旷得很,除了主座上的夜华,就是下首对面而坐的翼君和魔尊,其余各族首领怕还在路上。
“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天君?”冰阙没有过多寒暄,他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客套寒暄的关系。
“数万年前,魔族翼族两族决裂,一直不曾来往,而今先魔尊身归混沌,翼君也承袭了翼君之位,两族之关系是时候缓和一些了。”
先魔尊混沌和两族关系有什么联系吗?就因为战事是他挑起的,燃魂阵是他拿出来的,如今他混沌了就能一笔勾销?
呵,这又是什么道理?
现任魔尊是先魔尊长子,祈仑,与茉莲是一母同胞,魔族公主不止她一个,但是有祈仑这个命定的继任者在,她就是独一份的高贵。
“翼君,而今是你我各自执掌大权,两族关系也到了更进一步的时候,俗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就少个敌人,我们甚至可以做个亲家,不知翼君意下如何?”
祈仑说罢,特意扭头看了茉莲一眼,若是能帮妹妹了结心中所愿,他对于逝去的双亲也能有个交代。
冰阙面无表情的随着他同看了一眼茉莲,“魔尊是要把令妹送给本君做姬妾吗?”
翼族有翼后,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不过冰阙这张嘴也是不饶人得很,直接跳过了平妻、翼妃和侧妃,令对面的茉莲脸色一瞬煞白。
“什么姬妾,翼君的玩笑可别开过了头!”祈仑横眉怒瞪了他一眼,“本尊说的是两族联姻,将妹妹嫁与你做翼后。”
冰阙轻摇了下手中的酒杯,这时候就不该有酒,他只要看到酒就能想到成亲前一夜,想到与他形影不离两百年的人说走就走,一点不舍都没有,连初见之花都拿回了去!
她怎么能够!
“魔尊年纪轻轻竟成老糊涂了,本君有翼后,哪里用得着联姻?就算是联姻,那也是翼族和西天的联姻。”
尽管西天从来没有承认过这场联姻,可是他们翼族就是强行认下了,有游园花会为证,谁也说不得!
“翼后?成亲大典上消失不见,名不正言不顺,又算什么翼后?”祈仑轻哼一声,心思却是活络了起来,这冰阙对那个西天女菩不像是不放心上啊……
相反,他若是对那女菩不上心,现在岂不是绝佳时机?反正也找了几百年,谁也说不得他一句薄情寡义,现在是他二人当家,成全一段姻缘还不是小菜一碟?
除非,冰阙他早已变了心,现在钟情的是女菩。
祈仑回头看了一眼茉莲,自家的妹妹自己心疼,这几千年是如何过来的,只有他们知道,父尊又混沌了,他就是他妹妹的天!
“成亲礼只是一个形式罢了,本君的翼后不喜这些,不想参加倒也无妨。”冰阙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去,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却已然泛了白。
魔尊神色微怒,不消片刻又换上了爽朗笑容,似是对冰阙刚才所说丝毫不放在心上,“哎,众所周知,几千年前翼君你与吾妹情投意合,无奈被长辈棒打鸳鸯,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翼君大可从心而为。”
从心而为……他现在不就是在从心而为吗?毫不遮掩的在四海八荒寻人,让翼族的颜面里外里丢了个干干净净,若是他能早一些明心就好了……
“魔尊慎言,本君与令妹茉莲公主确实有过一段孽缘,不过早在一千年前就结束了,彼时本君年轻气盛,让诸位见笑了。”
冰阙只言片语的回应让茉莲再也忍耐不住,她直愣愣的起身,死死的盯住冰阙,“冰阙!你,你怎么能!你怎能说是孽缘!”
他是她这辈子唯一放在心尖上的人啊!她这几千年来所思所念的人只有他一个,他怎么能够说他二人的感情是孽缘!
“茉莲公主,我们当初都错了,两族血仇不可忘,那不是正常的战事,一张燃魂阵,十几万翼族士兵,还有我的双亲,这件事过不去,它不像十几万年前的若水一战,可以伴随着祖父被封印而结束。
翼族里不能出现魔族人,不然会时刻提醒着翼族百姓,那场险些葬送了半个翼族的噩梦,我是翼君,绝不能让他们陷入噩梦之中。”八壹中文網
茉莲惨笑几声,而后摇了摇头,走近几步站到了他面前,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冰阙,你爱上她了。”
“是,我爱我的翼后。”冰阙对比供认不讳,他在几百年前就已然坦白承认,只是明了得太晚。
“呵,翼后这个身份就是好呀,我拼命也求不来的东西,人家毫不费力就握在手里,拿到了应该攥紧才是,翼君孝顺负责,沉稳自持,托付终身的不二人选。”
出身就真的那么重要吗?茉莲问过自己无数次。大概是吧,人家是西天圣境出来的女菩,地位卓然不凡,身份摆在那里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翼后。
“我心悦她并非因她是翼后人选,只因她就是她,相伴两百年,我确定她是能够与我携手走数十万光阴的人。”
冰阙端起另一个盛满了酒的酒杯,起身与茉莲平视,他们之间终归要有一个正式的结局,“往昔种种,我已经放下,希望茉莲公主也能早些放下。”
茉莲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没有接话也没有接酒,这是她用尽毕生精力如爱的人啊,以后她真的就是一个人了,一个心死的活人。
“冰阙,谢谢你当初的不杀之恩,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私闯翼族的后果。”说罢,茉莲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而后转身消失在议事厅内。
“天君,我看时间刚刚好,其他部族的首领应该到了,我们准备议事吧。”冰阙如何一点波动都没有,他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是他分得清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经过天宫一场荒唐提亲,天君亦不好多说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冰阙的所寻之人说不定在明天就会出现,若让他当初放下素素,他又如何愿意?
祈仑自天宫回了魔族后,就着手安排上了茉莲的婚事,凡四海八荒之青年才俊,均被祈仑邀去魔族与茉莲相亲。
历经四百二十三年后,魔族驸马应运而生,说来也是一段奇缘,行踪不定闭门不出的妖族七王子不知是起了什么兴致,独自一人拎着酒壶就出了妖界的大门,一路走走停停,瞧着相亲宴实在是新鲜就跟了进去,末了也没想到居然把自己搭了进去。
妖族王子与魔族公主的成亲大典办的那叫一个盛大,不过两家子人倒是心有灵犀的谦虚了起来——
什么叫盛大?哪里哪里,就是一般水平,比之当年翼君翼后的典礼差远了,不过我们相当知足,两位小祖宗都出席了。
翼君与这位魔族公主的风流韵事可是众人心照不宣的私下谈资,早前有闻,天君做媒,想令二人破镜重圆,谁知翼君认下了那桩没有新娘子的婚礼,坚称自己有翼后,魔族公主黯然离场,现在又是峰回路转,缘之一字,谁也不好说呀!
这厢天族翼族亲为一家,那边魔族妖族不遑多让,千百年来,四海八荒倒是安静的连风都不曾划过。
“君上,凡间有菩萨飞升尊佛的迹象。”
一则消息,打破了冰阙心底数千年来的平静,如一颗石子荡起了层层涟漪。
“凡间飞升,一定是寂桐,她居然敢一声不响的飞升尊佛,她把我放在了哪里!”
震怒之下,石桌在冰阙的掌下灰飞烟灭,不过也不算他反应过激,佛界的飞升与天族大相径庭,菩萨飞升尊佛时会遗忘此前所有记忆,斩断七情六欲,封闭心脏对外界事物的感知,最后化为悲天悯人的慈悲之心。
寂桐若是成功飞升,她将是西天圣境里最年轻的尊佛,佛会中的座位连东华帝君与元始天尊也要在其后,所有人都要尊称一声“寂桐尊佛”。
“我绝不让她顺利飞升。”冰阙攥紧双拳,脸色渗人的可怕。
“君上,飞升尊佛可是四海八荒的大事,您……”
下属还未说完的话,都被冰阙的死亡凝视给噎回去了,“本君找自己的王后也是大事。”
冰阙赶到时,寂桐已是半人半树的外形,上半身已塑成金身,在菩提净火的烈焰燃烧中,下半身的树干正在由褐变黑,再由黑变红,最后由红变金。
“寂桐,你要嫁给我时可没有征求我的同意。”说罢,冰阙口中念起了调水的法诀,双手运功,凭空掀起了惊涛骇浪,一齐扑向了菩提净火,不仅从头浇灭,甚至是几乎淹了整片林子。
寂桐已经封闭了五感,正在忍受烈火焚烧的痛感时,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由外而来不可抗拒的强力,飞升被强行打断,她的内里受到了菩提净火的反噬,瞬间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我终于找到你了。”冰阙看着怀里昏迷不醒的寂桐,露出了近三千年来的第一个笑容,他要带她回大紫明宫,带回去,锁起来。
寂桐缓缓睁开双眼,瞧着房顶不似圣境之中,“我不是飞升了吗?这是在哪?”
“我们的寝宫,你没有飞升。”身旁悠悠传来的声音,令寂桐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个声音,她刻在了心底,如何能忘?
“冰阙?你怎么……”
冰阙放下手中的书,自书桌旁起身,坐在床边并扶她起身,用着极其温柔的语气说道——
“门口我设置了结界,你的功力被我封印了,并且我在你我的身上下了口诀,你离我一丈之外就会被定身在原地,所以大紫明宫你出不去,这几天你先养伤,七天之后,我们成亲。”
寂桐听了他的最后一句话,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要和她成亲?
“什么?我,你……是母后,不是,岚缈王后和倾城她们责难你了?逃婚一事全然怪我,是我先做下了毁人姻缘的孽障,我……”
冰阙抬手轻轻一挥,寂桐就被禁了言,只能听他一人言语。
“不,不是,寂桐你听清楚,你是我的翼后,是你也只有你,我已经和茉莲说清楚了,我要娶的人是你,以后携手同行的人也是你,在你飞升之时,我强行阻拦,致使你功力大减,至少二十万年你都别想飞升尊佛了,我不会让你忘了我。”
寂桐听了他的话,一时愣住了,明明每个字她都听的明白,怎的结合在一起她就不明白了呢?
他不喜欢茉莲公主了吗?
那他现在的心上人是谁?
他为什么要阻止她飞升?
她对他的记忆有那么重要吗?
良久,久到禁言术自动解除了,她才缓缓开口,说出那个最不可思议却又顺理成章的结果,“冰阙,你是说,你对我……”
冰阙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处,“我心悦于你,不知千年已过,你的心意是否如初?”
她的心意……
她自翼族离开就去了凡间,幻化成一棵能遮风避雨的树,消除孽障,积攒功德,每次有人来树荫下乘凉,她总能想到那个执剑维护她的人。
避免自己忍不住跑回翼族去见他,她这些年来都是封闭了五感在修行,可是今时今日见到他,沉寂已久的心还是不可抑制的跳动了起来。
她对他的欢喜,从不曾减少一分。
寂桐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右手轻轻一转,幻出了一朵梧桐花,这是她的本体花晶,不需任何功法,冰阙牵着她的手,让那朵花印在了他的心口处。
“我第一次觉得,七日时间有这般漫长。”
寂桐看着自己左手腕处若隐若现的红丝线,另一端自然是在冰阙的手腕处,丝线的长度正好是一丈,也是她能活动的范围。
飞升失败的反噬虽然厉害,但是有损的是她精厚的修为,丝毫不到重伤下不了床的地步,但是她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了!
身旁这位正在处理公务的人有令,翼后有伤在身,任何人不得探望,打坐费神,看书费神,聊天费神,她这三天连倾城都没见过一面。
“冰阙,你的一丈口诀……”
寂桐还没说完话,冰阙就放下了手里的奏折,立在她的身旁,随时准备抱她起身,“你想去哪里,我带你过去。”
“我想见倾城。”寂桐拉过他的手,他的手很大,她两只手才能握住。
“她知道你回来了。”言外之意便是,你没有见她的必要。
冰阙私心里也不愿寂桐与倾城太过亲近,她们的关系着实亲密,此前又是住在一个院子,他若是允了她们见面,怕是能旁若无人的聊上两个时辰。
“我想见她,冰阙,我们有三千年没见了,她担心我,我也担心她,你难道要我在大婚之日与她详谈吗?”
寂桐并非愚笨之人,她不喜算计,但心里却明白,若要与旁人拉扯一件事,那一定要用他最为上心的事来羁绊,对于冰阙来说,就是他们的婚礼。
“好,”果不其然,冰阙终是妥协,扭头唤来下属,“来人,请三公主。”
倾城来的很快,在接到大哥的通行令后,她直奔他的卧房而来,寂桐姐姐千年不见,听闻又受了反噬重伤,她总归要亲自看一眼才可以。
“寂桐姐姐,我可算见到你了,这三千年你去哪里了!你走前总该与我说一声吧,你我的关系……”
寂桐用眼神示意她少说两句,下巴微微一抬,倾城心领神会,抬手就化了一个隔音结界,只把她二人圈在了里面,末了她还特意看了一眼怒气外露的大哥。
嗯,挑衅!
她大哥可拿她没办法,毕竟自从她承袭了素锦族之后,母后便把拂璃曾祖母的全部功法都交给了她,加之万剑阵在手,大哥的功法可是在她之下呢!
“寂桐姐姐,我大哥他的偏执把你吓着了吧,他对你的控制占有欲有些过线了。”
倾城又不是个没带眼睛出门的,带结界的房门,被封印的功力,手腕处的一丈丝线,都是她大哥为了锁住寂桐姐姐而设的。
对待有逃婚前科的人,自是要严防死守,可这是寂桐姐姐啊……
“还好,是我把他吓着了,这几天我不能打坐不能看书,只好用来想事情。”
“那你都想了些什么?”倾城支着脑袋,她二人身上的烟火气好像一个比一个厚实了。
“三千年,修行的时间过得很快,可是对于他来说,很难熬吧,他一日一日的等我回来,失望之余还要期待明日,结果等来了我要飞升的消息,他当时该是什么感觉呢?
他等了三千年的人要忘了他,断绝七情六欲,永生永世不出西天圣境,再见面就是不相识的路人,一定比我知道茉莲公主的存在时还要痛吧。
我又不是个坐不住的人,有他在身边就一切足矣了,虽然面对的是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冰阙,可这是一个与我两情相悦的冰阙,我很开心,只是放心不下你,执意要见你一面罢了。”
倾城近来学了一个词叫作“将心比心”,这些事若是放在她和仪萧身上……
她明白倾城姐姐的意思了,与心上人在一处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寂桐姐姐说完了,那她也要简单说一下这些年来的事——
“我近来一切安好,素锦族的事务虽然不少,但是年轻一辈的都长起来了,他们能为我分担不少事,我也不必时时住在素锦族。
仪萧在昆仑虚很是勤勉,三百年前过了上仙劫,只是挨了三道玄冰天雷,将养到前几年才大好,毕竟是我逆天而为,也不算是委屈。
现在呢,我要办好你和大哥的婚礼,然后你我尽快把倾心嫁出去,接着就是我的事了,我和你说个八卦,东华帝君和帝后的女儿看上仪萧了,还是万年老套的救命梗。”
太晨宫的帝姬,听着身份就棘手的不得了,“可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过分的事……嗯,做是做了,不过做的人,是他们。
“她姑奶奶是墨渊战神最宠爱的弟子白浅,去昆仑虚就跟逛花园一样,扰的仪萧不厌其烦,不过,她不能喝酒,哈哈哈,笑死我了,她只要一喝酒就浑身起红疹,我和仪萧灌过她两次,后来她就知难而退了。”
倾城还没说完就笑个不停,感染的寂桐的面带几分笑意,“你呀,几千年不见,真是活泼任性了不少,都说责任大了会成熟,你倒是正好相反。”
“可我现在才像是个正常人,我们都正常了,玄冰天雷劈下来时,我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害怕,我怕天道不容他,我怕他消失在我眼前。
大哥说他的妹妹不用知道害怕的感觉,可我还是觉得,一个人总要有些害怕的东西,这样她活着才会感恩。”
寂桐赞同的点点头,她们的年少时光确实缺了一角,“是啊,我们都正常了不少,以前我在圣境里的空落时日,我感觉不到我是真实活着的。”
顺着寂桐的目光,倾城看到了在发怒边缘的大哥,经过一番掂量之后,她觉得虽说自己能打得过大哥,但是兄妹之间还是不要伤了和气,倾城乖巧一笑,挥手撤了结界。
“寂桐姐姐,你安心养伤,我在大婚前日再来找你,我还有些事,这便走了,大哥,倾城告辞。”
冰阙轻哼一声表示知道了,待到倾城走远,他转身坐到寂桐面前,“你们刚才所聊之事,有什么是我不能知晓的?”
“你都知道是你不能知晓的,怎么还问啊?”寂桐巧妙的四两拨千斤,轻轻枕在他的肩头,闭目养神,“倾城有她的私事,你不要这样追着问。”
“倾城的私事?”
寂桐微微点头,仍旧是闭着眼安逸的靠在冰阙身上,“嗯,她已经解决了。”
冰阙略微一想便知,“凉夕帝姬的事?”
他如何不知道这些事,他们惹下的事哪件不是他最后去解决的?哪怕他们以为自己已经解决了,也不过是他们以为,其中的厉害关系,还得他自个儿斟酌。
“原来她叫凉夕,还好她看中的不是你,不然我可不知道怎么办。”
“你不用知道怎么办,这些交给我,”冰阙托住她的脑袋,轻轻放在枕头上,“既然累了就多休息会。”
寂桐反手抓着他的手不放,“等我睡着了你再松手。”
“好,我在这里陪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