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悦洳眼神一变,手握紧了佛经,整个人紧张起来。
她偷偷环视四周,发现殿内只有飞萤一人后,身子才慢慢放松。
“你是?”柳悦洳装作不认识对方的样子,语气疏离。
“奴才是新调来顶替同福的宫人,名为小全子。”
“咳咳咳。”柳悦洳突然咳嗽起来,“飞萤,去给本宫端杯茶来。”
她身旁的茶几上没有茶水。
“是。”飞萤连忙走到殿外取茶。
内殿里,只剩下柳悦洳和小全子。
空气里弥漫着寂静,只有柳悦洳翻看佛经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最终还是她先开了口。
“奴才愿会为娘娘当牛做马,在所不惜。”小全子低着头。
柳悦洳叹了口气,她现在一无所有,也不想在深思对方的来意,更不想回忆过去。
既然选择为她所用,那就用吧。时间会证明一切,就像她跟姜墨凛一般。
“以后你就叫全安吧,全全安安已是大幸。”
“多谢娘娘赐名。”
全安貌似女子的脸庞泛起笑颜,眼睛弯弯,仔细看去,会发现他的左眼下方点有一颗美人痣。
他站起身,看着柳悦洳,眼睛里满是情意。
好似爱情,又好似友情。
他已经失去所有,能陪着她已是大幸。
全全安安,倒不如佳人在侧。
全安毕恭毕敬的把食盒里的菜放到桌子上。
两菜一饭,十分简陋。
这时,飞萤端着茶水回来了。
柳悦洳从榻上起身,用膳。
此时的誉福宫
宜嫔食欲全无,满桌的山珍海味,让她提不起筷子。
“绿蜡,斐泉宫那边怎么样了?”宜嫔的语气有些慌张。
她的手紧紧的拽住绿蜡的衣袖。
“我昨日说了气话,要是她,要是她真的死了,我该怎么?”
宜嫔神情恍惚,惊慌的看着四周,站起来又坐下。
“陛下会不会发现是我干的?不不不,我什么都没干。”
绿蜡握住宜嫔的手,安慰道:“娘娘无需担心。奴婢一切都打点好了。您就放心吃饭吧。”
“可是,我担心,我担心……”宜嫔看着绿蜡,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绿蜡叹了口气,她伺候宜嫔伺候了都快10年了,十分了解这位被父亲兄弟娇宠长大的千金。
妥妥的刀子嘴豆腐心。
可嫁进了王府后,一切就变了。如果不顺着她的意,伺候她的人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昨日,宜嫔说的气话,绿蜡愿意帮她实现。
任何人胆敢欺负她家小姐,就别怪她绿蜡不客气。
那柳氏,已经落败,还活着让她的小姐不开心。真是不如死了干脆。
“娘娘放宽心,一切都有奴婢在呢。出事了,有奴婢顶着。”绿蜡抱着宜嫔,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平复她的感情。
“奴婢在呢,您就好好用膳。一切都有奴婢呢,要是奴婢没用,还有老爷和大少爷呢。您好好当您的妃嫔,享清福。”
宜嫔慢慢平复下来,不再慌张。绿蜡拿起玉石筷子为她夹了一块鱼肉,“娘娘用膳吧,今日小厨房为您做了松鼠桂鱼呢。这不是您最爱吃的吗?”
“我有点想父亲和哥哥了。”
宜嫔没有动筷,她呆呆的看向东方,那边有将军府。
“等您怀上龙胎了,就能召见老爷和少爷进宫了。”
宜嫔摸了摸肚子,“怀孕?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来见我。”
“等您用完膳,说不定今晚就来了?”
宜嫔这才眉开眼笑道:“那行吧。绿蜡,你去给我盛碗粥,我要吃饭了。”
几个时辰过后,已是中午。
宫里还没有传来柳悦洳死的消息。
宜嫔焦急的在殿内来回踱步,嘴里喃喃道:“她怎么还没死?她怎么还没死?”
头上的步摇晃动着,如同她的心一般。
一旁的绿蜡也有些焦急,“娘娘别急,奴婢这就去看看。”
说完,就跑了出去。
从誉福宫到斐泉宫需要经过一条通往宫外的小道。
这里有侍卫把守着。
绿蜡经过这里时,碰巧遇见了闻香。
她看见闻香躲在角落里将一个包裹偷偷塞给了一个侍卫。
绿蜡跟闻香的关系不算好。
或者说,整个宫里,宜嫔跟谁的关系都不好。
宜嫔看不起出身低微的皇后,更痛恨抢走宠爱的柳悦洳。
如果是平常日子,绿蜡肯定会上前嘲讽几句。
但现在,事情紧急,没时间搭理别人。
她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闻香瞧见了。
看着绿蜡慌张离去的身影,闻香眼神微微一变,心里暗流涌动。
她压下心里的不适,嘱托侍卫道:“好好办事。别被人发现了。”
侍卫点头哈腰,“是是是,闻香姑姑请放心。之前那么多次都没问题,这次肯定也没问题。”
闻香没有搭理侍卫的巴结,趁着周围没人,赶紧回凤仪宫。
皇后正好用完膳食,闻香挥退众人,附在皇后耳边,低声道:“娘娘,奴婢刚刚送东西,被宜嫔身边的大宫女看见了。”
皇后脸色未变,端起茶喝了一口,“她可有发现什么吗?”
闻香摇了摇头,“这家伙神态匆忙,朝着斐泉宫的方向赶去,着实有些奇怪。”
“找个机会除掉她。以绝祸害。至于斐泉宫和誉福宫的事情,这跟咱们可没关系。”
皇后放下茶杯,笑道。
“是。娘娘。”
闻香心领神会。
这边,绿蜡赶到斐泉宫外,正好碰上打牙祭回来的知春。
知春斜看着她,“啊呦,瞧瞧这是谁?怎么誉福宫的大宫女光临大驾了呢?”
绿蜡的嘴巴也不吃亏,“哼,有时间跟我拌嘴,不如想想怎么离开斐泉宫,换个油水的差事干。我看你们那主子早晚病死。”
“不劳烦绿蜡姑娘操心了。我们主子吃好喝好,日日念佛经,修身养性极了。”
绿蜡得到想要的消息后,手忍不住握紧成团。
没死,她怎么跟宜嫔交代。
绿蜡没有回怼知春,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她回到誉福宫,将此事汇报给宜嫔。
“没死?她为什么没死?”宜嫔勃然大怒,将桌子上的金银器具扫到地上。
虽然她心里是不想让柳悦洳死的,可现在却让她感到害怕。
谋杀未遂,说不定还会有把柄落到别人手里。
“我要她死啊!”宜嫔愤怒的瞪着绿蜡,“你不是说,你会办好此事吗?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没有死?”
绿蜡不敢回话,整个人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她从未见过宜嫔如此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