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是……安乐公主?”阮莺莺吓得神色大变,一瞬不瞬看着李贞儿。
李贞儿神色平静,“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在我的手里,想要活命,得听我的。”
“……”
“若乱说话,或是敢跑出去,被韦季衡找到你了,你可活不了,你落在他的手里,会是什么下场,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吧?”
阮莺莺吸了口凉气。
没错,她落到韦季衡手里,会必死无疑。
韦季衡的不少事情,她都知道。
她被李贞儿送到了县城衙门里后,韦季衡还设法向县令要过她。
但县令没给人,韦季衡不死心,便又派人暗杀。
县令使了计,找了一个女死囚,装成她的样子,她才逃过一劫。
若不然,她也不会老实地跟着刘胜走。
刘胜告诉她,若听安排,可保她一命。
阮莺莺惶惶说道,“公……公主,你……你要我做什么?我……我听你的。”
“我现在叫暮春,是安乐公主身边的侍女,阮莺莺。”李贞儿提醒着她说道。
“是是,暮姑姑。”阮莺莺明白,李贞儿还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李贞儿这么做,是不是暗中寻机会向韦季衡报仇?
也好,等李贞儿杀了韦季衡,她就不怕什么了。
“我现在找丽氏问事情,你的事,将来会安排。”李贞儿看她一眼,又望向丽氏。
丽氏战战兢兢的,“主……主子……,你问婢子什么事?”
李贞儿看着她,“你可曾带我去庆阳县双柳村的后山上采过药?还在一个山洞里躲过雨?还曾救过人?”
丽氏睁大双眼,“主子,你不记得了?”发现李贞儿正用寒霜一般的眼神看着她,她慌忙又说道,“对不起,婢子忘记了,你中了毒,有些事情不记得了。”
“我知道了。”李贞儿站起身来,看着丽氏和阮氏,“你们给我老实呆在这里,有了安排,我会派人来找你们。你们放心,我一向说话算话,若你们听话,我会饶你们不死,若不听话……”
她看着两人,目光寒如冰霜。
“就你们对我干的那些事情,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够你们死个十次八次的了。”李贞儿眯了下眼。
知道了她的身份后,阮莺莺心中早已吓得大气不敢出,脊背阵阵发凉。
当初她怀孕保胎,饮的可是李贞儿的血。
李贞儿没死,要是清算当初的帐,她死十回也不够。
丽氏曾是她的侍女,更深知她的脾气,也不敢忤逆她。
两人都说道,“不敢,暮姑姑。”
“很好。”李贞儿转身往外走。
这时,阮莺莺忽然喊着她,“等等,公……哦不,暮姑姑,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
李贞儿又回过头来,“什么事?”
阮莺莺咬了咬唇,“我……我怀孕时,饮的血,不是我要的,是……是韦季衡非说,饮了你的血,才会保好胎。
“他说,你的身份高贵,血是极阴极贵之血,饮了必生男胎。我当时……”
“我知道了,你不必说了。”李贞儿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屋子。
真相是什么,她不想知道。
是阮莺莺要饮她的血也好,还是韦季衡的主意也好。
总之,这两个人她都不会放过!
她现在之所以还留着阮莺莺,是因为目前的形式,还不能这么做。
韦季衡如今的势力不容小觑,有荀贵妃撑腰,还有个不知明的贵人相助。
可不是她一个“已死”之人能扳得倒的。
况且,皇后还在冷宫,崔家还没有平反。
她这时候若拿丽氏阮氏做证人跟韦季衡斗,斗赢了还好,若是斗输了,皇后和崔家就永远无法翻身了。
她也会被韦季衡反咬一口诬陷。
毕竟,她的身份只是暮春,可不仅仅是丽氏和阮氏的做证能证明的。
只有先救出崔皇后,再给崔家平反,大家一起联手,才能扳倒荀贵妃,近而扳倒韦季衡。
骆瞻云见她走出来,什么也没有问,跟着她离开正屋,往宅子门这儿走来。
看守的嬷嬷坐在宅子门口,见两人走来,马上站起身来笑着道,“郎君,娘子,这就离开啊。”
李贞儿从荷包里拿了粒碎银子给嬷嬷,“看好屋里的两个妇人,银子不会少你的。”
这粒碎银子,少说也有二三两。
加上骆瞻云给的二两,嬷嬷一天得了五两了。
她喜得说道,“是是是,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看好的,不会让她们跑掉。”
“这两人我还有用处,也别虐待她们,吃的喝的用的,别短少了。”李贞儿又说道。
嬷嬷爽快地点头,“是是是,娘子,您放心吧,老身记着呢。”
吩咐完,李贞儿走出了宅子门。
骆瞻云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走出了小巷,李贞儿忽然停了脚步,转过身来,“骆二郎。”
她面无表情看着他。
骆瞻云也跟着停了脚步,微微扬眉,“何事?”
李贞儿眯了下眼,“如此一来,咱俩的债,是不是两清了?我救了你一命,你也救了我一命,咱俩扯清了。”
骆瞻云看了她一会儿,轻轻点头,“没错,你说的对,咱们之间……确实没有债了。”
“那好,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李贞儿随手指了指一个方向,“你走吧,别跟着我了。”
骆瞻云气笑了,双手叉腰,看着李贞儿,“你这恶婆娘,谁跟着你了?我回尉迟大郎君府上看小草!我现在的身份是大郎君府上的门客!”
说完,他绕过李贞儿,迈着大步子,朝前走去。
李贞儿一怔,这个厚脸的狗男人!
……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尉迟牧家的宅子门前。
守门的见他们一起出去,却分隔着十来步一前一后回来,不禁好奇问道,“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
李贞儿,“不是。”
骆瞻云,“是。”
守门人,“……”
进了府里,两人各自回了各自的住处。
李贞儿进了西园,来到晚秋的房间。
晚秋还没有睡,只躺在床上,和她的侍女说着话。
“晚秋!”李贞儿来到床前。
服侍的小丫头识趣地起身,“婢子给暮姑姑沏热茶来。”
李贞儿摆摆手,“太晚了,我不喝茶了,你自己玩去吧,我陪晚秋说说话。”
小丫头应了一声,出去了。
晚秋看着李贞儿,笑着道,“你不是跟骆郎君出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贞儿沉着脸,“别笑了,跟你说正事。”
晚秋马上敛了神色,“什么事啊?贞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