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庚立刻纠正：“谁是你老师，别叫那么亲。”

那人被驳斥却不恼怒，反而笑了：“好好好，是我口误。苏老师，苏老师。”

苏长庚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秦昭昭已经有点傻了。

她还没从刚才苏长庚说不参加了的这件事上晃过神来，然后又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从前闻所未闻的人物，此刻她心里的疑惑比旁边的鲍勃还要多很多。

苏长庚看身边的徒弟一脸懵懂，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收拾好东西，包背上，咱们走。”

而那人立刻走上前接过了秦昭昭的书包，背在了自己肩膀上。

“走吧。”

鲍勃这会可以百分之一百确定苏长庚是来真的了。

他连忙阻拦：“不……苏先生，不行，你们还是跟我一起上车去组委会提前定好的酒店吧，这样更安全也更方便些不是吗？而且……苏先生，这样重要的一个数学界的盛会您怎么可以轻言放弃呢？”

苏长庚这次理都没理他，背着手走得悠闲。

落后了几步的秦昭昭可没那么好的涵养，狠狠瞪了他一眼。

三个人出了机场大厅，坐上了车。

“给你们俩互相介绍下，李睿，乔治华盛顿大学数学系的教授，曾经在京大上过我的课。这个是秦昭昭，我的学生。”

上了车，苏长庚才开口说道。

李睿刚插进车钥匙，正要发动，闻言惊诧地回头看：“学生？您的学生吗？天……没想到我竟然有一天会从您的嘴里听到这样的介绍，我还以为您这辈子不会收学生了呢。”

“怎么会。我不是不收，我是不想收笨蛋。”苏长庚回答的言简意赅，一下子扎在李睿心坎上。

行吧，他自己可能就是那个笨蛋。

“您好，李学长。”秦昭昭连忙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好。我可太好奇了，究竟是拥有什么样魔力的一个小姑娘能得到苏先生的认可。你真了不起。”李睿边开车边幽默说道。

“嗯……可能就是因为，不是笨蛋？”秦昭昭挠了挠头。

李睿……感觉自己又被扎了一下。

秦昭昭跟李睿互相你来我往聊了几句，秦昭昭忽然想起了刚才的事情，有些担心地问苏长庚：

“老师，难道你这一届的数学家大会真的不参加了吗？我知道你准备了特别久，就是为了在今年的大会上公开您最新的一些研究，可现在难道真的要因为这样的情况而功亏一篑吗？”

苏长庚偏过头，安抚地笑了笑：“说了不参加就不参加，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在这劳什子大会上受鸟气了，我早受够了。

往年如此也就罢了，今年还要让你大半夜跟我一起在机场傻等着，真是欺人太甚。你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李睿刚才来之前在电话里已经知道了，大致的情况。他好奇地问道：“老师……额不，苏老师，您别卖关子了，现在这车里三个人，一个你亲徒弟，一个你不承认的野生徒弟，你就坦诚点告诉我们，别故意吊人胃口成吗？”

秦昭昭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位李学长可真是个妙人，野生徒弟是什么鬼啊？

苏长庚白了他一眼：“你看你那德行，也四十多了，还是没个正经，也不知道美国人都怎么想的，还雇你当教授，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李睿嘿嘿一笑，顺坡就下驴：“您放心吧，我李睿在此发誓，这辈子绝对不回国内高校任教，绝对不误我们华国的子弟，要误就误别人家孩子。”

苏长庚懒得跟着滚刀肉一样的“野生徒弟”斗嘴：“行了，本来也没打算瞒你们。我是想明白了，这个什么世界数学家大会，虽然确实聚集了来自全世界的数学家们，可组织上却一直都是美国人的一言堂。

不论是每年的展讲顺序还是这样类似于接机的小事，总是有一堆问题。就跟苍蝇似的，不咬人膈应人。反正我今年是绝对不会去了。但是既然来了一趟美国，咱们也不能白来……”

苏长庚说着，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秦昭昭看着老师脸上的笑容，打了个冷颤。

感觉老师现在不是苏长庚了，是苏长庚.黑化版。

第二天一早，世界数学家大会的总负责人乔治桑德在家中悠闲地享用早餐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那是一个负责开车的司机打来的，明明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说出的话却让他大惊失色。

“什么？苏长庚竟然走了？我不是告诉你了要用个借口把他哄住吗？你这个蠢猪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吗？

什么？有人来接他？是什么人？华盛顿大学的李睿吗？该死的我怎么忘了这一茬……

什么？他……他说要退出？你确定吗？该死的……你现在立刻来我办公室，我要听你一字一句复述一遍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