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晚自习,秦昭昭独自一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校园里这会人还很多,路上三五成群的学生们交谈笑闹着,寒冷的冬天能够凝水成冰,让树枝枯黄,让朔风凛冽,却无法把年轻人火热的生命冷却。
秦昭昭开始认真地思考:如果留校做老师,好像真的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这辈子爸爸妈妈的事业一个比一个好,家里的经济上完全没有任何压力。
况且秦昭昭这些年比赛得到的各种奖金以及写小说的稿费和版权费已经把她的小金库塞满了,就算不啃老也足够她过得很滋润。
而且秦昭昭本来也不是很重物欲的人,除了比较喜欢吃以外,穿的用的都不怎么挑剔,也没什么收集奢侈品之类的烧钱爱好,好养活极了。
如果留在京大,或许薪资水平在京市也只算是普普通通,但是对秦昭昭来说已经非常满意了。
现实条件没问题,那么从情感上来说,京大真的就像是秦昭昭的另外一个家一样,这几年的学习生活让她对这里越来越熟悉,也越来越亲切。
京大的学风纯粹包容,有五四遗风,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孕育出来的敢想敢做、志存高远,又有扎实本领的年轻人们一批又一批投入社会,成为各个领域的中坚力量。
而京大同样也以这种温柔敦厚,笃学尚行的气质滋养了秦昭昭,让她得以自由蓬勃地生长,走到了今天的高度。
秦昭昭心里很清楚,自己虽然有系统这个金手指在,但是独木难成林。正是有京大这样的平台才给了她更多的资源和机会。
单单说她之前自己主导的那几个项目,虽然她自己笃定能够成功,但是如果没有学院的支持,也是无法落地实现的。
有这样胸襟和魄力的学校,放眼整个华国只怕也屈指可数。
对这所学校,秦昭昭有一种幼鸟对巢穴般的信任和依恋。
而当幼鸟的翅膀逐渐有力,能够飞出巢穴后,她会去衔来树枝和泥土,让这抚育她长大的摇篮变得更加牢固。
秦昭昭这几年已经完全摒弃了曾经性格里优柔寡断的那一面,变得越来越干脆果断。
下定了决心,秦昭昭站在宿舍楼下,拿出手机给苏长庚打了个电话。
“喂,老师,是我,你能帮我走个后门吗?”
那边的苏长庚都听愣了,臭脾气老头第一时间没骂人,而是犹犹豫豫地问:
“咋了?是不是集训营不好带,压力太大了?我都说了不让你去,谢谦华那老小子不光软磨硬泡还给我打情怀牌,把我给忽悠住了。行了,不想干就不干,我给他去说!”
“不是,我是想说,等毕业了,我想留校任教。”
“啥?”
苏长庚的音量陡然升高,然后由惊转喜。
“你这孩子,吓我一跳。那走什么后门,就爱胡说。你想留校就好好发文章,到时候学校自然就主动找你了。我早就给你说过,你还不搭茬,我还以为你有别的想法呢。”
“我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之前不是还没想好么。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当老师,学术水平和教学水平又没关系,万一我根本没那两下子,还硬要留校,那不是误人子弟么。
不过,带集训的这段时间我觉得我干的还行,学生的反馈都不错,其他的老师也都觉得我讲的挺好的,而且我自己也觉得还挺喜欢当老师的,这是一个会让我特别特别有成就感的职业。
而且,学校的环境相对单纯些,教学之余也能安心搞学术。”
秦昭昭和苏长庚没什么可遮掩的,叭叭叭把自己的想法和心路历程都交代完了。
苏长庚心里高兴,秦昭昭这孩子看着软和脾气好,实际上从小就主意大,她想干的事,再难也要做成。而她不想的,谁也逼迫不了她。
这样的性子和苏长庚自己一模一样,他能理解,也愿意尊重学生的选择。因此之前虽然提过几次希望秦昭昭留校之类的话,但是也没有强求的意思。
这下秦昭昭自己主动说起了这件事,苏长庚自然通体舒畅,高兴劲儿过去后又接机拿起了腔调,教育道:
“总之,你有了这个目标是好事,但是现在不像我们当年,对青年教师的选聘越发严格了。你想当老师,就先要自己学通学透,才有资格有能力去教别人。对了,最近有些新文章吗?”
秦昭昭干咳两声,打了个哈哈:“我这天天上课呢么。不过您放心,已经有思路了,写完立刻拿去给您过目。”
“你这丫头。行了,知道你最近忙,先把手头的事做完再说吧,平时早点休息,别熬夜。”
苏长庚又絮叨了几句,挂断了电话,背着手在客厅来回绕了两圈,一脸喜色。
谢谦华这老小子,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