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了，京市已经下了好几场雪，最近的一场特别大，甚至压塌了秦昭昭她们宿舍楼下的一棵树。

因为在带集训，偶尔还要兼顾课题组那边的事情，秦昭昭已经好久都没回家了。

许洁云最近去了巴黎，准备跨年之后办一场春季大秀，人虽然不在国内却很惦记秦昭昭，每天都要打电话。

秦建明去学校给秦昭昭送过几次东西，有厚衣服和各种好吃的，但一次比一次眼神幽怨，嘴上没说什么，目光却在谴责着这个天天不着家的破孩子。

秦昭昭每次好言好语地把爸爸哄走，心里都要愧疚一阵，只好想着等集训结束之后休息的那几天回家好好陪陪留守的老父亲。

国赛前的集训只有不到四周的时间，好像一眨眼就到了要考试的日子，最近冬令营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迫了起来，不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紧张兮兮的，秦昭昭当然也不例外。

在她心里，之前给考古系学弟学妹们上的那半个学期毕竟是代课，而且任务也不重，一周就一两节课，因此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而现在在竞赛冬令营里，这天南海北的百来个学生可都是她从入营第一天开始就带着的，又因为秦昭昭主动承担了几乎所有的早课和晚自习，可以说所有的老师里她是和学生们相处时间最久的一个，天天都会见面。

半个多月的时间说短也短，说长也长，秦昭昭就像照料一株株植物一样，看着他们的进步越来越大，秦昭昭又是骄傲，又是对即将到来的分别而感到不舍。

而学生们的心中也早就把这个不比他们大多少的小秦班主任当成了真正的是老师，也是真正的朋友。

国赛前的最后一晚，依照惯例晚自习只上一节，这是为了让大家都能早些回去休息。

这天的晚自习还是秦昭昭在班里，她讲了几道典型的拔高题，又回答了几个问题，嘱咐几句关于考场上需要注意的事情。

看看时间也快下课了，望着讲台下的学生们，秦昭昭有些不舍，心里叹了口气，但是面上依旧笑着对大家说：

“今天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节课了，等明天考完，你们就不用再受我的折磨了，开心吗？”

学生们有的扬声回答开心，有的立刻就用“不开心”反驳回去了，屋子里气氛一时间倒是轻松了些。

“但是，也只是大部分人可以考完就放松了，你们当中成绩最好的那几位，会成为我们的国家队队员，然后继续留在京大，继续在我的手底下讨生活。所以，你们还想不想继续被我折磨啊？”

“想！”这次的回答则格外整齐划一。

“你们想得美！国家队就要五个人，顶多再对一个替补选手一共六人，你们这百来号人都想，可不怎么现实。”

秦昭昭立刻一盆冷水泼了上去，讲台下立刻响起一片哀嚎，控诉秦昭昭的不留情面。

“好啦好啦，我这说的也是实话，不过嘛……不能继续当师生，当学弟学妹不是也很好吗？我们京大建校历史悠久，地理位置优越，校园环境优美，师资力量雄厚，各学科建设都欣欣向荣……”

秦昭昭在讲台上叉着腰开始招起生来。

这可不是她的主意，都是张副院长要求的，当然啦，她肯定也希望自己母校多多吸纳优秀学苗嘛。

秦昭昭突然开始打广告其实有点好笑，台下有调皮的学生学着相声观众们“吁”了几声起哄，秦昭昭也不以为忤，继续乐呵呵地给大伙介绍。

“小秦老师，那你以后毕了业会留在京大任教吗？”台下有学生发问。

秦昭昭愣了一下，她倒是确实没想过这件事，倒是苏长庚念叨过几次，夏延年也话里话外提过。

秦昭昭是喜欢做学术工作的，那毕业之后的去向无外乎就是研究所或高校，如今有了这么一段做老师的经历，秦昭昭突然觉得好像留校做老师是一条很适合她的路。

不过那到底是几年后的事情，秦昭昭想了想，并没有把话说死：

“如果能留在学校当然好啦，我也算是在京大长大的了，现在在学校比在自己家的时间都多，不过京大又不是所有毕业生想留就随随便便可以留下来的，我努力争取吧！”

“只要你想你肯定可以的！”

“就是就是，你那么厉害！”

台下学生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借你们吉言吧。以后的事儿很难说，但是明天考试的时候我会去陪你们的。

好啦，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快点回宿舍，洗漱一下早点上床，不要熬夜，咱们明天见！

希望明天考完试在考场外见到你们的时候，每一张脸都是笑脸。加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