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个边说,边等待着,刚才发完了车票,胖女人就让她们等着,火车来了就开始检票。
这个时候,听到喇叭响了,她们这趟车,晚点二十分钟。
站起来想要检票的人们,又坐了下去,也有着急的想要排队,
但胖女人阻止了他们,说一定要让他们一起排队,不能分散,于是众人就还是凑一堆的等着。
薛艳玲是个爱说的人,有点话痨。
她指指前头的邵静,说道,“我绝对不能跟邵静一样,你看她,傻的不行。”
周瑾抬头看邵静,她一头短发,人长得有点敦实,面带憨厚,个子中等,面无表情的在等车。
薛艳玲说,“邵静家跟我家一样,都是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我爸妈就重男轻女,但我挣得钱,不全给家里,还能自己留着点。
但邵静就不行了,她挣得钱,必须得全部交给家里。
她平时在县城打个零工,挣得钱,不是自己领,而是他爸去给她领,她都没见过自己的工资长什么样儿!”
薛艳玲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跟她说过很多次,让她自己留着点,她总是说父母不容易,要体谅父母。”
薛艳玲“呸”了一声,骂道,“不容易个屁,她两个哥哥都结婚了,两个嫂子在家不出去干活,
一大家子也不分家,为了一点钱,为了一点家务活,争来争去,闹腾死了。
谁也压不住谁,就都来指使邵静,在她家,她就跟个小奴隶似的。
吃的最差,干的最多。”
薛艳玲鄙视的说道,“要是让我那么干,我才不干呢!
我嫂子在家支使我干活,我才不给她干呢!
她让我洗一次碗,我就摔一个,摔了两次,她就不找我了!
邵静就是傻!”
薛艳玲说道,“你看着吧,等挣了钱,邵静就给自己留个生活费,
剩下的,全都寄回去,哼!她家里盖房子都指望着她呢!”
周瑾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
亲人血脉是割不断的,别人就是绑的你死死的,能让人怎么办呢?唉!
候车室的大喇叭响了,这次他们的车快来了,要开始检票了。
呼啦啦,一堆人凑到了检票口,都想赶紧检票。
头先的那几个,又被当了猴子,被彪悍的检票大妈骂了回去,
然后又出来了两个更剽悍的大妈,拿着大喇叭,从头到尾走了一遍,队伍排好了,就开始检票。
周瑾又将自己的大包袱小袋子全部挂到身上,这样就和前后的人岔开点距离,
开始的时候,她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背的太多了。
等到她到了候车室才发现,她这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像她包东西的包袱和袋子都还算好的,妈妈给她弄的干干净净的,已经算体面了。
有很多人,拿着脏兮兮的蛇皮口袋,或者直接铺盖卷一卷,用一根绳子捆住,有的人挑着担子,背着大桶,还有背着竹篓,扛着麻袋的,什么样子的都有。
看到他们,周瑾就不觉得不好看了。
她很快适应了这种环境,挎着自己的行囊,排在队伍中,一点一点的向前挪。
薛艳玲走在她的前面,薛艳玲背着自己的两个袋子,走了一段路,有点喘气,
回头看看周瑾,发现这位姐妹,脸不红心不跳,跟没事儿人一样,薛艳玲一竖大拇指,“周瑾,你真厉害。”
周瑾笑笑不说话,这是她的小秘密,只要没人发现,她就不主动说。
很快到他们了,周瑾手里拿着车票,递给工作人员,
对方检查过后,用一个带口的钳子,剪了一下,只听得“咔”一声,掉下来了一小块。
检票结束,又递还给周瑾,她接过来,挤进了车站内。
薛艳玲走在前面,一进站,只见前面的人们都呼啦啦的跑起来,
薛艳玲也跟着跑,边跑边回头喊,“周瑾,快跑啊!快跑!”
周瑾还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但是脚底下已经跟着跑起来。
边跑边问,“跑什么啊?”
薛艳玲说,“占座位啊!这么多人,谁跑的快,谁就有座位坐,快跑吧!”
哦,周瑾明白了,那跑吧!火车要走三天两夜,没有座位,一直站着,岂不是累死人了!
周瑾此时发挥出了她的速度优势,她背着一大串东西,偏偏超过了薛艳玲,还将一堆人甩在了身后,
薛艳玲在后面喊,“周瑾,给我占一个座位!”
周瑾喊道,“好!”
她一溜烟跑到了站台前,最古老的那种绿皮火车就停在那里,每个车厢前站了一位列车员,从哪个车厢进呢?
周瑾边跑边拿起手中的车票看,车厢号是多少呢?
嗯?没有车厢!没有座位!
这是什么车票?
周瑾又翻过来看,还是没找到车厢,可能这个时候的车票,就是没标明车厢和座位吧!
管它呢!就选最近的那个!
周瑾跑到最近的一个车厢,前面已经排了几个人,不过她速度快,就是背着这么多东西,也超过了不少人。
到周瑾了,她将票给列车员看过,然后进了车厢。
一进车厢,周瑾高兴了,还有不少空座呢!八壹中文網
左边是双人座,右边是三人座。
赶紧的占两个!周瑾走到中间,挑了一张三人座,赶忙坐下,然后又将自己的包袱放到座位上,占住了剩下的两个座位。
等周瑾坐下了,车厢里呼啦啦的又涌进来很多人,
每个人都带着一大堆行李,后面的想使劲往前挤,前面的想把后面的堵住,都想先占个好座位。
有的人脑筋灵活,干脆抛弃行李,先从侧面使劲挤着过去,然后又让同伴把行李带过来。
座位很快被占光了。
这时候,周瑾旁边的两个空座位成为了香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