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位置,可以。”知昼站在一处过街天桥上,四周是匆匆走过的人群,她微微昂着头,目光看向几百米外的一座中高层建筑,“高处往低处狙击,应该很容易吧,这个距离对你来说肯定没问题。”
“嗯。”赤井秀一点点头,拿起相机朝着那栋建筑物的方向拍了一张照片。
“认真点。”gin的声音在两人的耳机中响起,“你们是假扮夫妻,在这个地方踩点,演的像一点,别冷着脸。”
他坐在车里,看向面前电脑中的图像,知昼和那个新来的诸星大板着脸交流,身上的情侣装十分违和。
“抱歉啊,我的性格就是这样。”
“抱歉啊,我的性格就是这样。”
两个人异口同声。
“切。”gin冷冷一笑,“真是让人恶心的默契感。”
“再确认一下任务。”知昼靠上赤井的肩,轻轻说道:“目标是东京一位有名的股票经理人,白木英明的秘书,直接杀不用犹豫。”
“他会有保镖跟着,每周五晚上会经过这个天桥,然后过去对面建筑的俱乐部中喝酒,这座天桥连着两栋建筑,全玻璃打造,没有摄像头,他没地方躲。”知昼说着,揽着他的手臂缓缓离开,“你解决掉保镖,我会来杀他。”
“了解。”赤井向来少话。
任务进行的特别顺利。
那晚,那人被三四个保镖簇拥着,前面给他们引路的是俱乐部的经理,他们是俱乐部的常客了,每周经理都会去停车场等他,然后一路陪同他们走进俱乐部,经理谄媚的笑,跟那个秘书不停搭着话。
一行人走至天桥中间,一发子弹迎头打过来,击中了第一个保镖的脑袋。
血雾四散开来,几个保镖将秘书围在中间,一旁的经理吓得抱头趴在地上,四周只有零散的几个行人,他们纷纷吓得尖叫着跑开。
又是几发子弹打出,穿过厚厚的观景玻璃,带着‘笃笃’的闷响,穿透了他们的头骨。
经理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秘书借助保镖的身体挡住自己,悄悄探出了头。
枪声停了。
他大惊失色的站起来,拔腿就跑。
却撞上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
她低着头,半张脸都被头发遮着。
“让开!”他大喊一声,试图推开她。
这女人却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匕首,‘噗’一声就捅进了他的胸膛。
秘书的口中涌出一股鲜血。
她转动匕首,痛的他面部扭曲。
知昼冷着脸,‘刷’一下拔出刀子,另一只手抓住秘书的衣领,将他推向一旁的玻璃墙,接着又是一刀,侧着刀面,正透过他肋骨的缝隙,捅进他的心脏中。
秘书的身体抽搐着,大片的血通过伤口喷溅出来,洒在知昼的黑色大衣上。
她摸摸他逐渐停下的脉搏,确认了他的死亡后,抽出刀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灰色棉布,慢吞吞的擦着,离开现场。
“处理掉了。”她向耳机中的gin报备。
“辛苦了,撤吧。”gin下令。
组织中的人说他们三个是黄金搭档。
由gin制定周密的计划,像赶羊群一样把目标人物引到那个新来的诸星大的狙击范围,再由cointreau去处理落单的,不小心跑掉的单只猎物,这种消息一传开,关于她跟gin和诸星大的流言,也开始纷纷不断。
有人说她周旋于两个男人之间,有人说她看上了新来的诸星,从而果断的投入了那个戴针织帽的男人的怀中,有人说组织中的男人都跟她有关系,即便是年老的皮斯科也是她的裙下臣。
知昼一字一句的把这些话说给vodka听,后者瑟瑟发抖的靠在gin的爱车旁边,局促的跺着脚。
“我的原话不是这个,是他们传来传去就变味了。”vodka偷瞄着知昼不太好的脸色,缓缓地说。
“哦?”她吐出一口烟,同时吐出这个短促的单音节。
别说后来的流言,就之前关于她跟gin流传的所谓‘gin的影子’那件事,也是vodka说的。
那些话第一次流传出来,是她刚加入组织不久的时候。
知昼刚进组织那会,最先接触的两个人就是gin和vermouth。
当时gin让仅仅训练了一个月的她去杀人,她把那人捅死在酒店的套房里,收到gin的撤退消息,竟然是撤去隔壁。
她在1662捅人,gin和vermouth这女人在1663调酒。
敲开房门的时候,vermouth裹着条浴巾靠在门框上,见她浑身是血,一点不嫌弃,让开个位置把她放进门,她踩在昂贵的大理石砖上留下一个个脚印,vermouth没管她,倒是走进浴室,嘲笑似的,对gin说:“她有十八岁吗?你就让她去干这活?”
“现在没有,早晚也会有。”gin冷笑一声,推开浴室的门走出来。
“去洗个澡,穿vermouth的衣服走。”他扔到她脸上一块浴巾。
“尺码可能不太合适。”
她洗完澡,vermouth给她递过来一件黑色连衣裙,笑着说道:“跟着gin的话,没几年尺码可能就合适了。”
“你很啰嗦,vermouth。”gin靠在窗边抽烟,看着窗外绚烂的霓虹灯,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后来,vermouth在gin的车上,像讲故事似的拿这事打趣知昼:“没想到啊,gin没对你下手啊?”
“下、下手是指?”vodka一脸好奇的回过头问道。
这会gin刚好去买烟,没在车上,不然那把□□的枪口就该抵上vodka的脑门了。
知昼当时瞥了他一眼,估计眼神不太友善,后来,组织里就开始流传她和gin的不正当关系。他们大多数人是当笑话传,毕竟组织成员间男男女女乱搞关系也不算稀奇,大家都一致管这叫调酒,很隐晦的说法。
vodka闲暇的时候喜欢喝点小酒,一上头就开始乱说话,当时知昼问他,他说他确实记得自己在酒吧里面跟组织的人传八卦,不过原话是——
“vermouth对于gin和cointreau没有那层关系这件事有点吃惊。”
后来被传成了:vermouth对于gin和cointreau有那层关系这件事有点吃惊。
再后来直接演变变成了:vermouth对于gin和cointreau有那层关系这件事一点也不吃惊。
再再后来,她就荣获了ginの影这个称号。
“总之……”回过神来,知昼一拳砸向vodka的肩膀,力气不大,但是他还是条件反射的往后一缩。
“要不然,你把酒戒了,要不然,就把嘴缝上,你选一个?”她掀起眼皮看他。
“……”vodka捏起食指和拇指,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你最好说道做到。”她冷着脸威胁道。
……
秘书被杀后一周,知昼接到了下一个任务。
目标人物就是秘书的老板,东京久负盛名的著名股票经理人,白木英明。
白木英明手中拿捏着许多官场人物的资金投资走向,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握着政界命脉的人,组织想要他手里的钱,更想要他上面所有找他投资理财的政界人物名单。
这不是杀个人就能解决的事,这种长时间的渗透任务一般也不是知昼去做,她不明白这次为什么找上她。
“这是当然的。”跟她接头的人是安室透,他和她站在堤无津河的岸边,正是黄昏时刻,河水泛着金黄色的粼粼光波。
知昼扭头看向他,皱了皱眉。
他们大多衣服简单而素净,比如那个诸星大,比如gin,不用想,他们的衣柜里绝对是十几件一模一样的衣服挂着,千篇一律枯燥的很。
只有这个安室透,变着花的穿衣服,像一个结束任务就要去拍杂志的时尚潮男,她有时候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找了份平面模特的兼职工作。
“怎么了吗?前辈?”他似乎看出她表情上的细微变化,微微低下头问道。
他一凑过来,知昼就想起在香港她鬼使神差的亲了他那件事,顿时觉得脸上发烫。
“没事。”她往后退了一步,咽了下口水,才缓缓说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这次的任务为什么非我不可?”
“接近白木英明不太容易,他是个非常谨慎的人,所以要从他的妻子那里下手。”他说着,眯起眼睛看着天边火红的云,“但是他的妻子,喜欢女人。”
“勾引人这种事,向来是vermouth比较得心应手,目标是男是女都一样。”她平视前方,缓缓说道。
“这恐怕不太行。”安室透轻笑,“我已经调查过了,他的妻子,白木太太喜欢地道的亚洲女人,就算vermouth会易容,因为可能要在白木太太身边潜伏一段时间,怎么看都不太方便。”
“你是最合适的了,她喜欢大和抚子那样的类型……”他说着,侧身看向她:“文静自持,温柔体贴,高贵优雅的……绝世好女人。”
他侧目打量了她一眼,继而笑着说道:“简单来说,喜欢人丨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