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语。
许平海没在公司,他正在会所潇洒快活,被一通紧急的电话叫了回来。
“人呢?”
许平海满身酒气的从电梯出来,他步伐走的不慢,却也不急,神态看不出半点的慌张,问来接他的秘书。
“在您办公室。”秘书汇报一共几人,而后抱怨:“还带了一堆保镖,公司的保安拦不住,那些保镖全进您办公室了。”
许平海接过秘书递来的香水喷了喷,还照了照镜子,“老太太这是来跟我兴师问罪来了。”
他理了理领子,满不在意的笑笑,“呵,走,看看里边是什么阵仗。”
许平海还不知道,里面迎接他的是什么,却盲目的带着一股自信。
他当然自信,高子荣许诺给他的,是能让盛语一飞冲天的利益。
沧海集团发生的事,虽然公众不知道,但许平海这种生意人还是略有耳闻的,可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果许平海知道苏清祭给律师团队提供的苏贯与江芳霈的视频遗嘱证据,眼下他不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
很可惜,他并不知道实情,所以,在他看来,苏兰接任董事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而高子荣的东元唱片将来必会以沧海集团为依托,在娱乐行业叱咤风云,许平海自认为看到了未来的趋势,所以他选择了站队,站在高子荣那一方,妄想着东元瓜分星洲传媒的市场份额之后,盛语也能分一杯羹。
虽然,许平海管曹琴叫一声老师,但其实心中早已不把星洲放在眼里,甚至在盛语高层的内部会议上,许平海直言过星洲是他公司的头号竞争对手。
可即便如此,与星洲的面上情谊还是要做的,许平海能在私底下将星洲视为敌对,可明面上并不想被人戳脊梁骨,所以这次与高子荣谈好的合作方式,是盛语不帮高子荣方面营销,但也不会帮苏清祭一方。
如此看来,许平海好像并没有“倒戈”向高子荣,毕竟他两不相帮,一副中立的样子,可实际上,他袖手旁观的行为就是最大的落井下石。
市面上有规模的水军都被高子荣买走,苏清祭一方明显无人可用,盛语还作壁上观,安得什么心思一眼就能看穿。
办公室里,曹琴坐在三人沙发的中间,正闭目养神,苏清祭坐她左边,另一侧的单人沙发,坐着刚赶来的游志赫。
傅瑾、冯德和陆松站在沙发后,背靠墙列队着两排保镖,每人皆是同样的黑衣黑裤。
这是鱼凌亦借给苏清祭的保镖团队,去机场接曹琴的不止一辆车,除了她们乘坐的七座商务车,一前一后还有两车保镖,苏清祭走到哪,他们的安保就到哪。
许平海推门进来,饶是心里并不害怕,却还是被这阵仗吓的脚步一顿。
但到底是商界打拼过的人,下一秒许平海就恢复如常,明白这是给他的下马威。
可这明明是他的公司,他的办公室,许平海眉头闪过一丝不悦。
所有的神态,都在他开门关门的一瞬间调整好,走向屋里时,许平海挂着一副赔笑的脸。
“老师、苏董、游总、师兄。”许平海挨个问好,也不管坐着的人没一个站起来握手的,自顾坐在了曹琴对面。
他呵呵乐着,倒了杯茶奉给曹琴,“老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曹琴这才把眼睛睁开,打量一眼,慢条斯理,让人听不出情绪。
“一来就倒茶,平海这是想送客啊。”
许平海忙表现出慌张,把茶杯放下,告罪道:“没有没有,这是今年的新茶,听说您刚从斯里兰卡回来,还没接风洗尘,徒弟这也没什么招待的,只能给您奉茶一杯了,老师别见怪。”
“哼,老太太我哪敢见怪?”
许平海讪笑,“老师这说的是什么话,要不现在就出去吃,我让秘书订个饭店,给您好好接接风。”
“免了,别折腾这些虚的。”曹琴略有愠怒,把苏清祭的手拉过来,“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我这外孙女可得罪过你?”
许平海看了看苏清祭,摆摆手,“当然没有。”
“哦?没有吗,那这次星洲和我外孙女的工作室求你盛语的帮忙,你为什么回绝?”
许平海一拍大腿,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唉,老师,我、我这次也是逼不得已啊。”
曹琴挑了个眉,苏清祭的嘴角隐隐约约有抹冷笑,心想,这许平海还真能演,这演技开个公关公司倒是可惜了。
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听冯德讲了这些年关于盛语公司的调查结果,不得不佩服自己姥姥的足谋远见。
盛语一步步起家,过程并不干净,许平海可能以为自己做过的事天知地知没有外人知,可他忘了,所有的手段,都是曹琴教他的,即便不是,也是曹琴玩剩下的。
他每一步想走什么棋,都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曹琴心知肚明,他的把柄,在盛语越做越大之后就被冯德调查,被曹琴牢牢的握在手上。
不怪曹琴多疑,她一向奉行防人之心不可无,大企业之间的竞争,恰似国与国之间的捭阖之术,知己知彼方能远近无忧,不靠这些,她如何能让星洲在一众娱乐公司中杀出重围,达到今天的地位?
得知许平海曾经做过的事,再看他如今惺惺作态的模样,苏清祭只感觉他很可笑。
许平海不知道今天曹琴是带着能把他一窝端的证据来的,还在为自己辩解。
“老师,高子荣之前找我,让我替他做事,我一听他要对付苏董,哪能同意?我是您学生,苏董又是您的亲外孙女,我哪敢做违背良心的事,可高子荣放了狠话,如果我敢与他作对帮星洲公关,以后他一定会把盛语挤出市场。”
许平海用苦大仇深的神色说着,说假话都不用打腹稿的。
“盛语虽然看着风光,但也就是一个花架子,您也知道高子荣的背景,我被他威胁,实在是无能为力,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唉,我只好让盛语不插手,老师,希望您理解,我不是对苏董见死不救,实在是,盛语也要活命啊。”
“见死不救?”苏清祭听到这词,嗤笑一声,清冷道:“我和高子荣的事还没盖棺定论呢,许总就已经判我输了?”
曹琴看了看苏清祭,欣赏的一笑,没说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得到姥姥的默许,苏清祭继续讲:“许总说高子荣的背景大,不知道您说的背景可是苏家的背景?我就不明白了,您是不识字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姓高,我姓苏,如果论起苏家,您为什么单单只顾忌他高子荣?”
苏清祭的气场比之曹琴,毫不逊色,“许总是看不起我苏清祭,还是认为我已经是苏家的弃子?”
许平海被苏清祭突然的发难怼的一噎。
“苏董,我不是那个意思......”
曹琴复又开口,“你说两边都不帮,可是现在的情况是,除了盛语,没有公关可用,你不帮我外孙女,不就是在变相的帮高子荣吗?”
许平海面对这一老一少,刚才的镇定也略微慌了,额上的冷汗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老师,唉,盛语如果真出力,风险实在太大,我怕遭到高子荣的报复,希望您能理解,除非、除非”
许平海心里暗骂两人的哆哆相逼,还给不给他点面子了?同时他也看出来了,今天他如果不松口,这些人是不会离开的。
他心生一计,非让盛语出力是吗,行,他要好处。
“那你想怎么办?”曹琴听明白许平海的潜台词。
许平海快速思索一番,而后假装为难的开口:“老师,徒弟我,怎么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吧,不然公司上上下下也不敢做这种恐怕明天就被报复到倒闭的事。”
“你有什么条件?”曹琴不跟他废话。
许平海伸出手,比划出一个数字,“明年星洲的影视计划,转让给盛语七成。”
他在心里盘算好了,这七成自己留下两成,事后再送给东元唱片五成,盛语略微出点力帮一帮苏清祭一方,做个样子,事后高子荣有了自己这份礼,也不会为难他。
“七成?”一直坐在旁边的游志赫开了口,冷冷一笑,讽刺道:“许总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一口气就要走七成?你吃的下吗?”
许平海内心打算得当,刚才的微有惊慌也消失不见,面对着眼前众人倒是放松下来,摆出一副架子。
“游总,老师,这对盛语来说,可是赌上了未来,而且您也说了,现在除了盛语,没人能帮这个忙。”
“平海这是威胁我?”曹琴眯起眼睛。
“不敢不敢,我怎么敢威胁老师呢。”
话虽如此,许平海脸上的表情却不带尊敬,曹琴虽然给他下马威看,可本质上不还是在求他?他想要几成,就得给几成,不然明天,那些被高子荣水军煽动的愤怒的粉丝就能堵了星洲大楼。
曹琴像是没看出他的不恭敬一般,端坐在沙发上,居然笑了笑。
苏清祭见自己姥姥笑了,对着许平海心底暗道:你完了。
只听曹琴说道:“好,既然平海愿意出力,七成又有什么,我让你参与进来十成怎么样?”
她对游志赫招招手,“志赫,把文件给许总过目。”
许平海一听有十成,大喜过望,“不不不,十成太多了,老师真是有诚意,这都提前准备好了”
说着,他打开文件夹,视线落到内容上的时候,满是愕然。
“公司收购协议书?!”
许平海疑惑不解的抬头,“这是什么意思?”
曹琴淡淡的开口:“许总好好看看内容,没问题就把字签了吧,星洲传媒董事会已经决定,收购盛语网络公关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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