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外面,宾客们都已陆续离开。
今日一场斗诗宴,让云倾在所有宾客面前大放异彩。
从今以后,必然轰动全城。
景翊正跟陈院长在道别,陈院长难得看到自己的关门弟子,不愿放人离开。
“我说,你什么时候去圣德书院?”
“改日得空,自会去探望老师。”
陈院长语重心长,“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不是让你去看我,以你的学识,别说是中个解元,就是连中三元也不在话下。”
景翊轻轻一笑,“老师太看得起我了。”
“你……”
陈院长吹胡子瞪眼。
景翊看了眼旁边正等着的马车。
“好啦,马车已经在等了,老师还是赶紧上车吧。相比状元,我还是更喜欢做个风流纨绔。”
陈院长替他扼腕,但也没办法,只得转身上了马车。
另一边,云倾也被孙夫子拉住了。
“李姑娘,这些诗句可否让老夫带回去,好好整理一番?”
他手里拿着一沓诗句,都是他今日抄录的。
云倾没什么意见:“可以啊。”
“那,我能否将这些诗句抄录成诗集?”
云倾皱了一下眉,“你是打算卖诗集吗?”
“不不不不,”孙夫子赶紧摆手,“如此诗句,怎可光想着卖钱?老夫是想将这些诗句装订成册,也好让更多爱诗之人看到。”
“我倒觉得可以,”云倾想了一下,道:“您整理好了,能否给我一份?”
“那自然可以。”孙夫子赶紧应了。
云倾点了点头。
那边陈院长还在等,孙夫子不敢叫院长久等,便也赶紧上了马车。
车夫手握缰绳,正要驾车。
“对了,”景翊忽然向陈院长道:“老师别忘了今日输的银子,回头我叫人去取。”
陈院长:“……”
这关门弟子,可以不要了。
景翊见他面色不悦,又笑道:“若是老师没这么多银子,要不……,我可以借点给你。”
“……”
陈院长脸色更难看了,“不用了,这点银子老夫还是拿得出来的。回书院。”
车夫赶紧一抖缰绳,驾着马车离开了。
马车里,陈院长捂着胸口,被气得半死。
对面孙夫子却还沉浸在怀里的诗句中,满脸欢喜。
陈院长看了眼那些诗句,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道:“抄好了,也给我一份。”
孙夫子不疑有他,只当院长也很欣赏这些诗句,赶紧点头,并且,还想和陈院长探讨一番。
陈院长却完全没这心情。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如果仅仅只是长相相似也就罢了,可为何才华也会如此之高?
“小小,饿了吧,带你去吃饭。”
景翊目送了一会陈院长的马车后,就转头对身边的女孩说道。
云倾确实有点饿了,点头,爬上马车。
景翊伸手扶了一下她的手,正也要上马车,就见沈夫人从李府走了出来。
抬头向这边看了过来。
她双眸微眯,看过来的目光很是不善。
尤其是当她看到云倾这张脸。
太像了。
这张脸,她永远也不会忘了。
景翊上了马车,“走吧。”
……
“沈夫人?”
周语彤也正好刚从李府出来,就看到沈夫人正站在门口发呆。
她们俩,刚才一个去看方氏了,一个去看李嫣了,因此耽搁了一会。
“沈夫人在看什么?”周语彤奇怪地问。
“噢,没什么。”沈夫人走下石阶,想起许夫子说的事,又道:“听闻周小姐最近在棋艺方面,又有了新的突破,就连明华先生都破解不了的‘乾坤’局,竟也被周小姐破了。”
“乾坤”局是昭后帝留下的三大棋局之一。
另外两个分别是“天策”和“问道”。
而“乾坤”局是三个棋局中最容易解的一个。
当然,这个容易,只是相比于别外两个棋局而言。
时至今日,能解开这乾坤局的不出三人。
没想到周语彤却成为了第四人。
要说不高兴,当然是不可能的,周语彤虽然在极力掩饰,却依旧难掩眼底的得意。
“我也是机缘巧合,突然领悟了其中要点。毕竟我在琴艺方面,实在不如周小姐,也只能在棋艺方面下下工夫了。”
沈夫人看了她一眼,想想今日李府发生之事。
心想,今日过后李嫣只怕要身败名裂了。
而且看今日王大少爷的态度,只怕她和王家的亲事也要告吹了。
沈夫人淡淡笑道:“你的琴艺也不差,唯一缺的不过是一张陆大师打造的琴而已。”
这便是在说,李嫣在琴艺方面的胜出,靠的不过是一张胜人一筹的琴而已。
周语彤笑了笑,没有说话。
……
云倾和景翊吃完饭回到荣华别院时,就听院子里传来“嘎嘎嘎”的鸟叫声。
“你们怎么将这东西带回来了?”
景翊一听这声音,就想起那只鸟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扁毛畜生,谁知一看,还真是。
听风有些无奈:“李知府肯定不会要这畜生了,放在那也是死。我原本想着将这畜生带回来,给李姑娘逗个趣,谁知教了半天,这畜生就是死性不改。”
一出口依旧是狂言。
还自称大爷自称上瘾了。
果然,这鹦鹉大爷一见云倾过来,又开始鸟嘴里吐不出象牙了。八壹中文網
“小畜生,小孽畜,快去死,快去死……”
景翊眉头一皱,不悦,“还不将它给我拿去宰了。”
“是。”听风拎着鹦鹉就要离开。
“慢着,”云倾却叫住他,她看向笼子里的鹦鹉,“把它给我吧。”
“可是……”
听风有些犹豫,他原本是打算教好了,再送给云倾的,偶尔逗个趣也不错。
可眼下看来,这畜生有的不是逗趣的本领,而是气死人的本领。
“没事,给我吧。”云倾对着那只鹦鹉温柔一笑,“我保证几天后,它就老实了。”
鹦鹉大爷被她这“温柔”一笑,晃瞎了眼,直觉这温柔背后藏了刀子,赶紧在笼子里扑腾起来。
“嘎嘎,放开我,放开我,小畜生,小孽畜……嘎嘎……”
云倾不管它,强行将它拎在手里,拎走了。
云倾去了青川的院子,问一下王老夫人的情况。
王老夫人吃了药后就歇下了,期间青川一直在旁边守着,给她把了几次脉,确定她的脉象比前些日子平稳些,才放下心。
“师父,这鹦鹉长得挺好的,你看这毛,油光水滑,雪白雪白的。”
青川见这鹦鹉长得挺喜人的,就想逗弄两下。
谁知鹦鹉大爷立即不干了,“嘎嘎,小畜生,小孽畜,放开大爷,放开大爷……”
青川:“……”
这脾气也挺大!
云倾看了眼那鹦鹉,也不生气,问青川:“我上次给你的《本草纲目》看了吗?”
“看了。”
“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