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是沈府的下人刚上的,景翊特意给吹得温度正合适,才递给云倾。
云倾正渴着,接过来,便喝了口。
那边,王老夫人看着这俩人,简直有些没眼看。
这还在人家府上呢,俩人也不知道收敛些。
旁边的贵嬷嬷却是一脸欢喜,向王老夫人悄声道:“老奴瞧着,景公子的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李姑娘。”
王老夫人脸上嫌弃,心里却也似吃了蜜糖似的。
外面,前去打探消息的丫鬟也都回来了,纷纷表示不是自家府上的人。
很快,沈府的小厮也进来了,向沈夫人回道:“回夫人,那孽畜受不得刑,已经全招了,说她是李府的小厮。”
“李府?”沈夫人立即看向李嫣,“李小姐,你可认得此人?”
李嫣摇头,“不认识。”
她让人悄悄将秦姑姑的侄儿带来柳州城后,便让秦姑姑给安置在府外一处宅子里。
因此,知道此事的人不多,而李嫣也确实没有见过此人。
“他都招认了,李小姐竟然还不承认。”沈夫人立即命令,“看来,只好请李老夫人了。”
李老夫人早就醒了,很快就被请了过来。
她一来就看到趴在地上的叶思柔,忙上前问:“思柔,你怎么趴在地上?”
沈夫人眉眼阴冷,“李老夫人来得正好,这有一桩事正需要李老夫人做主。方才您这位外孙女,竟公然在我府上与小厮行苟且之事。”
李老夫人直接听愣了,反应了一下,才道:“怎么可能?沈夫人休要胡言乱语,污我思柔的清白。”
“哼!她的清白还要我污吗?方才好几位夫人都亲眼所见,您这外孙女正和李府的小厮,在我府上的客房中行不轨之事。”
“便是我们去了都还难舍难分,李老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以问一下那几位夫人,或是干脆直接问您外孙女。”
云倾默默转头,看着身边这个捂着她耳朵的人。
“你捂我耳朵做什么?”
景翊一本正经,“你还小,不能听。”
云倾:“……”
云倾:“你先松开。”
景翊轻轻摇头,“不信你问老夫人,你能不能听?”
云倾看向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很是为难:“……”
不能听是不能听,但是你这样一直捂着她耳朵也不合适啊。
不过看到景翊投过来的含笑目光,王老夫人也只得摇头。
嗯,不能听。
云倾:“……”
这时,景翊又凑了过来,将指缝分开一点,在她耳边低语道:“叫声哥哥,给你听一点。”
云倾:“……”
“没事,你在我耳边叫,不叫别人听到。”
“你还是捂着吧。”
反正她懂唇语,完全不影响她看戏。
景翊:“……”
小姑娘怎么不好骗呢?
门外,众夫人也纷纷去捂自家女儿的耳朵,但是迟了,该听到的也都听到了。
小姐们不由羞红了脸,纷纷拿帕子遮着。
“思柔,”李老夫人早就顾不得这些了,她正看着地上的叶思柔,“此话可当真?”
叶思柔泣不成声,只顾着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方才只是去找李嫣,恰好看到了秦姑姑扶着被打晕的云倾,便想借机一报这些日子来的仇怨。
谁知道,就在她将云倾的衣服扒了时,原本被打晕人的竟忽然醒了,然后她就成了那个被扒之人。
接着云倾又敲晕了回来的秦姑姑,然后便给她和那个男人一起喂了药。
叶思柔此时想起来,依旧是天崩地裂,若不是药效还没过,她无力起身,她只想撞死在柱子上。
她原本是要进宫的,如今她彻底完了。
“你怎么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李老夫人痛心疾首,又问:“那混账在哪?”
“在外面,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
沈夫人语气不疾不徐,如今丢脸的反正不是她沈府。
沈夫人又问:“叫李老夫人来,就是想确认他的身份,他可是李府的小厮?”
李老夫人完全无法面对眼下的情况,嫣儿和王家的亲事吹了,如今连叶思柔进宫的路也彻底断了。
李知府的仕途也算到此为止了。
这时,一个小厮押着一人走了进来,正是秦姑姑。
“夫人,此人方才行迹可疑,想要逃出府,被府中守卫拿下。刚才经过院外时,听到那小厮叫此人姑姑。”
李老夫人看向秦姑姑,抬起手中的拐杖就向她打去。
“你这个混账,你害了我的思柔,你害了我李府上下。我李府上下,哪一处对不住你了?”
秦姑姑有口难言,她不敢将方才的事情说出来,否则李嫣也会跟着遭殃。
沈夫人懒得听她们在这里争辩,这其中还有多少事,她也不想知道。哪个府里没有一点别人不知道的腌臜事。
她冷声问:“这样的腌臜货,想必老夫人不会介意我打死吧。”
李老夫人正在气头上,但她也知道,以秦姑姑的本事,她也做不出这种事。
此事背后必定还有隐情,但是她不能将这隐情挖出来,否则李府只会更加颜面人无存。
“劳沈府的人动手了,不必留情。”
“老夫人!”
秦姑姑还想求饶,但李老夫人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她又看向站在那里的李嫣,可惜李嫣这个时候一个字也不能说。
很快,院外再次传来击打声,两道棍击的声音交替传来,伴着惨叫声和痛呼声。
直到小厮进来回道:“回夫人,都已经打死了。”
李嫣心里凉透了。
刚才的击打声,像是打在她身上一般。
沈夫人并不打算处理这两具尸体,直接叫人还给李府。
今日这一场百花宴,让李府再一次丢尽的颜面,李老夫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多岁似的,再不复往日气焰。
陈院长听闻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又听说景翊来了,赶紧过来找人。
“李姑娘,幸好你……”
陈院长话到一半,云倾的目光却落在他手中的画上。
她皱眉,“为何这幅画会在院长手里?”
陈院长:“?”
紧接着,夫子又拿着另一幅画来了。
云倾再次皱眉:“为何这一幅也在你们手里?”
夫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