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心口一疼,贾府上下都活动起来,请太医的请太医,揉心口的揉心口,叫老爷的叫老爷,整个院子突然活了过来,热闹的很。
贾政和贾赦一听家中母亲生病,也急忙赶了回来。随行而来的还有在宫中请的太医。
太医胡莱一观贾母气色就知道贾母人没什么大毛病,心痛多半是因为家中不顺心做出来的模样。这么一来药方就好开了。
胡莱按着贾母的心思说了一通,什么不要让老人家动气,要多顺着点贾母之类的,再写了张温补的药方,直接药在了贾母的心思上。
引得贾母对胡莱连连点头道谢。
送走了太医,就该追究季越这“罪魁祸首”了。鸳鸯带着几个婆子闯进季越的院子里,一副抄家的架势,准备把季越和秦元元两人一起“押”去荣禧堂。
季越看这阵势只是笑着。秦元元倒是惊慌失措,又因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得是满头大汗。
“没事,怕什么。”季越精神力远远扫过就知道贾母没什么事,最多就是被自己惹急了,想要找个借口折腾自己一顿罢了。
说完用汗巾给秦元元擦汗。这大冷天的还能出这么一身汗,也是够虚的,季越拉着秦元元汗湿的手心,准备找个机会给人好好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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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快跪下给老太太请罪。”贾赦看见季越二人当即一声大喝。吓得秦元元一大跳,要不是季越拉着,怕是当即要乖乖跪下。
“马棚将军不去养你的马,在我们面前耍什么威风?”季越一边安抚着秦元元,一边狠踩在贾赦的痛点上,两句话激的贾赦跳脚。
“忤逆不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公爹吗?”贾赦僵着脸面维持着自己的威严。
当朝以孝治天下,“忤逆不孝”算是很大的罪名了。贾赦原以为季越听到后,会乖乖低头请罪,但明显他想多了。
“忤逆不孝又如何?总比你马棚将军好,愚孝你那偏心眼的母亲,将来的爵位和家产啊,都要让你孝敬到你弟弟那边去了。”
季越一席话,当场四人顿时变了脸色。
贾赦动了两下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余光撇过贾母神色,又闭了嘴低头沉默不语。
贾政王夫人二人也是如坐针毡。原本只是旁观,现在火烧到自己身上,哪还坐的住。两人本该喝骂季越,但因确实存了这份心思。气短心虚,说话也没了底气。只能当个哑巴。
贾母被这话戳中了心窝子,死死盯着季越握紧拳头,思索着什么。
屋内一片死寂。
一家子人闹得比后宫争宠还热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尴尬站着,季越拉着秦元元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政儿去叫官差来,我要告咱家瑚大奶奶不孝。”贾母打破沉默。
“随便,”季越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老太太告我,我便在外头嚷嚷'荣国府意图谋反,在平安州私屯兵马’,想必老太太不会怪罪吧?
季越话一出,贾赦面露惊惧。父亲在临终前将平安州的一切交代给自己,这些现在只有天知地知我知,季越又是如何知道的。
其他几个人也是面色发白。谋反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季越张口闭口,要的可是全府上下几千人的性命。
贾赦勉强维持神色,又担心季越把这件事抖出来,心中上下打鼓,主动上前劝道:“瑚儿媳妇,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谋反不谋反的胡话,老太太也是一时心急,别往心里去。”
“瑚儿,还不快劝劝你媳妇。”贾赦抬了抬下巴,示意秦元元快去哄季越。
秦元元不讨贾府众人的喜欢,十天半个月都说不上一句话,现下贾赦吩咐,秦元元又惊又喜,乖乖的点了点头,急忙起身要去劝季越。
可站在季越面前,秦元元又不知道怎么劝,只得又尴又尬站着。加上原季越对秦元元的威慑尚存,秦元元不敢动作,只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衣角,手指缩在袖中,像极了蔫头耷脑被老师罚站的学生,可怜又可爱。
看人那副傻样子,贾赦贾政等人干着急。但又不敢上前,只得瞪着眼瞧着秦元元。
季越瞧人一副窘迫的样子,不忍秦元元难堪,主动歇战,“看在瑚大爷的面子上,今日的事就罢了,若是……”
季越目光扫过众人,明显带着威胁。把贾母气的又是一个倒仰,但碍于季越刚刚的“狂言”,倒也不敢再说什么,青着一张脸,手指发颤指着季越,半天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