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用力撕开一张饼,那饼有些微干,两人费力的嚼着。
董荼一脸无奈道“襄王爷…这是练武练魔怔了?”
川流摇头苦笑“估计是又想你们家将军了。”
董荼皱着眉“虽说我们将军人不错,可这…大男人想另一个大男人…无法理解。”
川流捂着脸道“是另一个将军…”
“苏老?!那咱襄王爷,可真有孝心啊!”
“荼啊!没事儿少说话,咱吃饼啊!”
“吃着呢,又干又硬的,我去找点水啊。”
说罢,董荼便起身跑向军帐。
川流揉了揉眉心,看着祁礼奋力挥枪的身影,轻叹一口气。
自苏老与云羽将军两人去了皇城,王爷自是执掌了西洲兵权。
虽是日夜驻守在此,可他心思、早就飞到皇城罢了。打小陪着王爷长大,他的心思,自己是知道的。
王爷总是觉得苏将军退婚之事,另有隐情,修书回皇城询问此事,回信结果如出一辙,这便是不正常。
王爷猜测,陛下如是已经知晓,他与苏青茉之事,结果只是退婚,除了王室宗籍而已,这又有些耐人寻味了…
祁礼微微喘着气,走到川流身边道“想何事?竟如此出神?”
“想今晚吃什么。”
“手上拿着饼,还想着吃!”
祁礼扯过川流手中的饼,咬了一口,费力得额头青筋暴起。
皱眉道“这饼!谁和的面?”
川流小声道“王爷和的…”
“还…还挺有嚼劲的。”
一袭赤红戎衣,已是湿透,解开上衣散热,露出壮实的胸膛。躺在草地之上,仰望这万里苍穹,空中盘旋着几只苍鹰,发出阵阵啸鸣之声。
便又是回忆起药谷之行,那岱钦擎苍模样,很是神气。当时的她眼神里充满了好奇,难不成,她也想训只?
“川流,去找个能训鹰之人。”
“王爷这又是唱哪出?”
祁礼起身一巴掌拍到川流背上。“你个小川流子,管起你家王爷了!”
川流起身,拍了拍身上粘着的草屑,调侃道“定又是为了将军吧!”
“知道就快去找,别磨蹭!”
“也不知云羽将军,会不会喜欢这苍鹰...”
祁礼挑眉道“谁说是给云羽兄的?”
“咱王爷有孝心,定是孝敬苏老的。”
见川流一脸坏笑,祁礼知他定调侃他来着,将手上的饼扔到他身上,川流一把接住道。
“这饼虽是又硬又干,可吃了,还挺扛饿的。”
道完便是拔腿就跑,顺眼看向军帐,信骑?皇城有信?
快步走到军帐,信兵迎上前来,拱手一揖,从背后包袱里捧出一个木盒,木盒开启之处,封着蜡,蜡上杵着印章,单一个岳字。
祁礼取出匕首,小心刮开蜡封。里面放着厚厚一沓卷书,细看,竟全是吏部与兵部的文书调令。
与塞北交好之礼后,苏云羽将直径前去东部,晋国交界要塞驻守,董荼率五十万大军向东部安扎,等候苏云羽。
祁礼则领兵五十万北上,芒种之时抵达皇城城郊,待交好礼毕后,北上镇北关驻守。剩余五十万大军与苏老一同,继续驻守西州。八壹中文網
如此,集中西州的兵力分散开来,将整个南国护于其中。
镇北关乃防御重地,虽现由三十万铁骑驻守,仍是不敢怠慢。往日塞北之战,塞北兵力强大,让人不可小觑。
镇北关现任将领之首,乃是当年随苏老一起征战塞北的得力干将,卫秋。倒是听苏老提起过,此人的骑术甚是高超,南国流传着一句话。
宝马良驹随可求,
骑上战将唯卫秋。
能与塞北骑兵抗衡,还被赋予诗句赞颂之人,定是一名好将,要是论辈分来讲,祁礼得尊称卫秋一声师叔。
如此,祁礼便是让董荼,将这军营里的将士,籍贯整理妥当。让将士们各自去离家乡近的军部任职。
三日后,三军相别,旷阔的草原之上,各自带兵前去驻地,一些老将便留守在西州等候苏老。
翠绿的草原之上,站立着大片赤红戎衣的南军。地上好些扎营的痕迹,军帐被收起了好些,昔日黑压压一片,现只剩一簇。
走的人难以控制不舍之情,守的人也抑制不住空落之感。战友之情亦是生死之情,南军众将士纷纷挥泪道别,相拥叮嘱。
董荼鞠躬一揖道“襄王爷,此去一别,不知相见是何时。”
祁礼拍着董荼的肩宽慰道,“想见,便是一匹快马之事。”
如董荼所言,不知再次相见是何时...不知还会不会有战火,如是再次征战,相见之时,也许是在那黄泉路上吧。
祁礼端起陶碗,有些哽咽的喊道“护国之任,任重道远,南军将士,不畏艰险,万众一心,其利断金。”
众人纷纷举起陶碗,士气高涨,激昂的吼道“护国之任,任重道远,南军将士,不畏艰险,万众一心,其利断金。”
百万南军,呐喊之声,震耳欲聋,让人内心澎湃汹涌,久久无法平静。饮尽碗中浊酒,众将士背道而去,只听簌簌脚步声,渐行渐远。
回首遥看,只剩南军军旗,飘扬在丘陵之上,不见的,是将士们不舍的面容。
川流骑在马上,指着队伍里的人说道“王爷,那训鹰之人,找到了。”
祁礼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眉头一皱。“女子?”
川流有些尴尬道“这事出突然,就找到这一个,她师傅倒是个男子,已是花甲年纪,行军路程折腾不起。”
祁礼见那女子,两肩之上擎着两只幼鹰,跟在队伍后面。
“这人就跟这么着了?”
“那可不,花银子买的,这姑娘叫青鸢来着,王爷的人了。”
祁礼抬手就是一拳“你自己花的银子,自己看管好了。”
“我哪有银子,不都是王爷的银子。”
见祁礼一脸不悦,又调侃道“青鸢,青茉,一鸟一花,倒还都是青,有共通之处,”
“将那女子带上来,骑你的马,你步行去。”
“王爷...我错了。”
“快去。”
祁礼见川流一脸崩溃模样,一下就舒畅了。片刻,那女子便是骑着川流的马,行在祁礼身旁。
“草民青鸢,见过南襄王殿下。”
近看这女子,模样也倒是俊俏,肩上擎着的幼鹰发出呀呀鸣叫声。她定会喜欢这苍鹰的,祁礼想着,嘴角弯起弧度。
青鸢见祁礼满脸笑意,脸颊之上染起一片绯红。再抬头看他之时,只见他宽大的背影,走在队伍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