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萧贵君,凌云汐改道向女皇的住所去。
尚未离近,就看到宫殿外的层层保卫,凌云汐正了正神色,原本毫不在意的面上也多了几分担忧。
“请嬷嬷回禀母皇,儿臣前来看望。”凌云汐对着眼前的人恭敬的说道。
秦嬷嬷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转身朝殿内走去。
很快,里面便传来一阵低低的说话声,其中不时夹杂着些许咳嗽声。
片刻,秦嬷嬷走了出来,躬身朝凌云汐行礼,“三皇女殿下,女皇有请。”
凌云汐跟着她走了进去,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
装饰之华丽,凌云汐每每见到都犹感吃惊。但是在女皇殿前,就是再有心思,都得压在心底里。
很快,她被领到女皇的床前。
原以为能看到母皇的样子,也好了解一下她的身体状况,谁知床榻前竟然还有几层床纱在隔绝了凌云汐探究的目光。
一旁的秦嬷嬷看着三皇女只盯着床榻没有动作小声的咳了几下,凌云汐立马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儿臣参见母皇,愿母皇身体早日康复!”
“起吧。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一只有些苍白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秦嬷嬷见状赶忙上前,将人扶坐起来。
一头的床纱也被宫人绑了起来,露出了女皇憔悴的面容。凌云汐只看了一眼便不敢直视,即使是病弱之躯,女皇那双看人的眼却依旧锐利。
“回母皇,儿臣今日进宫是来拜见父君的。后又想到,母皇您已经生病许久,想着今日能否来看看您。”
“咳咳咳,你有心了。只是你父君身体好好的,怎么还要召你进宫。”
凌云汐也不敢隐瞒,实话实说,但却隐去了萧瑜做的噩梦的内容。“父君,身体无大碍。许是昨晚着凉了才做了噩梦,有些受惊。已经请了徐太医看过,只说吃几副药安神即可。”
“嗯,你也算是有孝心了。只是,我怎么听说你还在纠缠楚溪。嗯?”
“母皇误会啊。”凌云汐立马又跪了下去,“您也知道我与常青郡主自小青梅竹马,我对楚溪是真的有感情,才去求娶的,希望母皇能够同意。”
话落,她低着头,紧紧盯着地面,不敢看女皇的表情。
女皇看着眼前这个女儿,心里有些失落,她就当真以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吗?
顿时,殿内一片寂静,就连宫人都放慢了呼吸。就在凌云汐以为又会迎来一阵责骂时,秦嬷嬷把刚刚煮好的药端了上来。
“陛下,该喝药了。”
女皇扫了凌云汐一眼,不再说话,只是有气无力的端着药碗喝着药,等她把药喝完后,转身递给了秦嬷嬷说:“你先下去吧。”秦嬷嬷接过药碗回了一句:“是!”转身出去了,连带着其他宫人一起。
屋里只剩三皇女和陛下两个人在,女皇坐在病榻上轻声说:“汐儿,朕有句话想要和你说。”
凌云汐赶紧跑到女皇身边拉着她的手说:“儿臣恭听!”
女皇喘着微重的气说:“朕一生为国为民,同心同德,朕希望朕的孩子也能同样做到。这样,我凌氏皇族才能屹立百年而不倒。”
三皇女着急的说:“孩儿幼承庭训,一切以女皇为榜样!”女皇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你也该知道,朕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你们为了谋权帝位,结党营私。到最后落得骨肉相残!朕知道朕现在疾病缠身,未来清澜国看得还是你们……。”
还没等女皇说完凌云汐就着急的说:“母皇鸿福!一定会百岁千秋的!”不管心里怎么想,她都不能应下来。
女皇听到这话,只又看了看她,继续说道:“你自小身份不低,宠厚优渥,对你其他几个姊妹都不放在眼里。但是你要知道,帝王绝非你如今这样!
你看看你,自十五岁出宫建府以来,短短三年就有多少大臣上奏弹劾你,若还不改,恐我也不能护你!咳咳咳……”
说完低着头咳嗽起来,凌云汐着急的拍着皇上的后背,过了好一会儿皇上抬起头说:“朕还没那么快死。你私下的动作也都给我收敛起来,好好做事。”说完又用力的咳嗽起来,凌云汐又担心又害怕。
自己的生父是贵君,外家还是丞相府,自小都是在宠爱中长大,就是女皇也相对于其他姊妹多看了她几眼。
她也是渴望母爱的,只是女皇这么多年了一直心系吴正君,对于宫里的孩子都十分冷淡,这才导致她们不甚亲近。
后来,大了之后,各方人马都来讨好自己,美女财宝不断向她涌来,以至于养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凌云汐清楚母皇的这番话是在敲打自己,无论心里如何想,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
“儿臣知道了,谨遵母皇教诲。”
女皇看她那样子,也明白了,便也不想多费口舌。“你退下吧。”
“是。”凌云汐犹如特赦般,立刻起身退了出去。
侯在外面的秦嬷嬷见三皇女出来,说道“恭送三皇女殿下!”
接着,便转身进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