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错人了?”凌昭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姚蕴,“难不成易水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妹?”
姚蕴皱眉,“殿下稍安勿躁,我让人去查查。”
凌昭揉着太阳穴,在一个女尊世界里女扮男装,那不是有病么。
眼看就要解开谜底了,偏偏出了个这么谁都没想到的变故。
她看向那个衣服被扒了一半的女子,“继续,别停,今儿我就是抓错人了,也要给我把她的嘴给撬开,死一个也是死,两个也是死。”
女子听到了凌昭这句话,俊秀的眉毛更是纠结了起来,目露憎意,破口大骂道,“凌昭你不得好死!”
“藐视皇女,罪加一等。”凌昭垂下眼睛,声音散漫,暗含威压,“不动手是等着本殿亲自来吗?”
负责刑讯的侍从应了一声,举起了鞭子。
“慢着,换个不留痕迹的那种。”凌昭一手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轻声道,“一会还得送刑部大牢呢。”
“是。”侍从看了一眼并不打算离开的主子,犹豫片刻,将人拉了出去。
宫中刑罚,最不缺手段,不在皮肉上留痕迹,但也依旧能够撬开人的嘴,只是这位秦王打小儿金尊玉贵的养着,还是莫要污了她的眼睛。
许轶被请到宅院门口的时候还有些发愣,毕竟秦王的随从登门只是只说七殿下请小郎君喝茶,谁知到了茶楼却又领他从后门出去,到了一处民居。
这宅子并不算太大,很不符合传闻中七殿下骄奢的作风。
他甚至觉得自己被绑架了,但很快他的担忧在凌昭走出来之后烟消云散。
那人穿了一身玄色常服,身上也没有任何凤凰的纹路,与从前她的打扮很不一样,走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沉凝的森冷煞气。
今日刚好是个多云的天气,太阳时隐时现,凌昭走出来不多时,阳光忽然豁然开朗一般倾泻而下,将那张肃着的脸照得流光溢彩。
“怎么把我带到了这里?“许轶直直盯着她,“还有为什么今天这样一幅死人脸。”
凌昭走近的时候,他甚至嗅到了一股浅淡的血腥气。
“我在宫外的私宅而已,为了提前让未婚夫有个底,让你亲自来查查看,我有没有置办外室。”
她随口开着玩笑,欣赏着许轶身上的云纹锦缎长袍,那是她送过去的几件衣服里的一套,他身量偏瘦,前几次见他的时候,她发现那衣袍有些宽松。
凌昭觉得自己现在像是暴发户讨好心爱的小蜜。
“还合身吗?我让教习公公将你的尺码送进了宫中,不过是赶工出来的,若有错漏尽管告诉我。”
“很好。”许轶见她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腰,忍不住挑了挑眉,“很喜欢?”
“喜欢什么?”凌昭恋恋不舍的将自己的视线从他劲瘦的腰身拔了出来。
这男人天生吃不胖,瘦得跟竹竿儿一般,偏生肩宽腰细腿长,就是活脱脱一个上好的衣服架子。
许轶笑了笑,自己换了个话题,“那个被你金屋藏娇的外室呢?”
凌昭笑睨了他一眼,“金屋藏娇,藏的可是原配正室。”
许轶觉得她意有所指,可语气偏偏又像是在开玩笑,只好跟着她往里走。
“主子,问出来了,那女人就是易水,只不过一直女扮男装,因为是淸倌儿,从未有过入幕之宾,所以……”侍从自己说着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她图什么啊?”凌昭皱起眉头,“堂堂一个女子,干什么不好……”
“殿下,还有,那个女人要死只说只认识这个画像之中的人,说另一个不认识,多看了几眼是因为觉得两张画像长得差不多。”
“这么嘴硬?”凌昭有些意外,“继续说。”
“易水承认,那个不是卖货郎,是因为那个小郎发现了自己女子的身份,这才一直前来勒索,所以时常给他置办吃食和衣物,但是他越来越贪心,所以她干脆让人在饭菜里下毒……”
“下毒之后呢,她有承认她捅刀子泄愤了吗?”
“这个属下没问……”
“还有我的事呢……”
“这个易水说,她知道您是秦王,想着您蛮横霸道,万一真的霸王硬上弓,就暴露了,所以就想着将您灌醉,等你醉倒之后,又怕您的随从问责,就扶您去歇着了。”
凌昭越听眉头越皱,目光黑沉如许。
“送去刑部,告诉林大人,我稍后就去。”
“是,主子。”
那人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离开。
正是春日里,院中的牡丹正是花期,或灼灼如火,或清丽出尘,都在园中静静地怒放。
凌昭盯着其中一朵姚黄,脑中的线索却在不断地盘桓往复,“不对劲。”
“你觉得易水不是真正凶手?”
“如果易水是真的凶手,那我推测就都错了。”
许轶看着愁眉不展的凌昭,忍不住笑了,“祖宗,你学得又不是法医,你是搞学术的,不是搞刑侦的,有些事情,说不定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呢?”
“但愿吧,可能我被害妄想症了。”凌昭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许轶的脸,“有一点没说通。”
她向前走了几步,示意他侧耳过来。
许轶下意识低头倾身,少女凑到他耳旁,轻声道,“我问她,宫廷玉液酒,是谁想出来的。”
“她说是她自己,可是堂倌儿和我说是他们头家想出来的,还有青狐媚、桃花欲烫骨那些现代小黄歌,她似乎在有意保护头家,坚持不肯说头家是谁。这就奇了怪了,杀人都承认了,女自身份也承认了,就是不肯说那曲儿不是她谱的?”
“你为什么觉得她不是穿越的。”许轶反问道。
“哦,一开始我就问过了。”凌昭咧嘴一笑,“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了。”
“什么?”
“我给她唱了一首歌数鸭子,她没反应,奇变偶不变,也没反应,今年过节不收礼,也没反应!”
“但是当我说嗨和拜拜的时候,她居然有反应。”
凌昭看着许轶同样陷入深思的脸,展颜一笑,“当然了,howareyou,what'syourname,她也没反应,说明不是个外国人。”
“那么我们可以假设,她不是穿越者,但是有人曾经习惯性地跟她嗨和拜拜,这种现代人方式,使得她也习惯了这个打招呼,所以她认识的人中,一定有个穿越者,我怀疑是这个花楼的头家。”
凌昭将推测说完,看向许轶,企图从他身上得到一些想法。
谁知这人忽然开口,“凌昭,你居然给她唱数鸭子?为什么不唱凤凰传奇呢?”
凌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