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死了吗?”有人颤颤巍巍的出声。
“本来就不是活的,我看已经被女神仙打成灰了。”
“太好了太好了,得救了呜呜呜。”
“哎呀,能动了,真的没事了!”
几个大汉欣喜的爬起来,奔到凤允面前就齐齐下跪拜她:“多谢女神仙救命!”
“女神仙救苦救难,大慈大悲!”
几个壮汉在这里叨叨絮絮,聒噪死了!
凤允蹙眉,嫌弃的瞪了几人一眼,转头带着初闻就走:“小孩,你的手有办法接回去吗?”
“姑娘放心,小人只是灵力所化的傀儡,只需主子赐一点灵力就可复原。”他满脑子都是方才凤允双目赤红的模样。
此事须得尽快告诉主子。
乱葬岗一颗巨大无比的百年老槐树下,初闻化出铁铲,单手帮着凤允挖土。
挖开混着刺鼻尸臭,长年湿冷的黑土后,露出深处红土纠结的老树根。
凤允见状,兴奋的冲过去在树根夹缝中刨出一颗满是泥土的红色碎石。
初闻不解,一颗不起眼的碎石为何藏得这么隐蔽?
“小孩,回去帮我把这石头拴个绳结。”她要随身带着。
先前她从此地醒来,手中就握着这颗碎石。
她握得很紧,以至于碎石尖端扎入了掌心。
这石头对她一定很重要,她心底就是有这种感觉。
她原先衣衫褴褛连个口袋都没有,她怕随身带着会丢了。
“女神仙!”方才的几个大汉突然从一侧窜了出来。
凤允斜眼看过去,蓝衣汉子身上背着个方才没见过的清瘦男人。
“多亏了女神仙和这位小神仙,我们才能留着命找到大哥。”蓝衣汉子背着人,朝二人深深鞠了个躬。
粗布麻衣的袒胸大汉恭敬的走上前来,双手奉上一块小令,令上写着‘无名阁’三字。
“这是我们阁内的令牌,日后二位神仙下凡,在万安国地界若有难处,尽可以此令号令各处分舵,阁中人马定万死不辞。”
凤允挑眉,这些人居然是万安鼎鼎有名的刺客组织无名阁的人。
她示意初闻收了令牌,懒得再费口舌,转身走了。
几人朝她二人背影,又是齐齐躬身致谢。
隔日晌午,凤允正无所事事瞧着初闻给她现场编绳拴石头,柳青蓝命她的丫鬟翠竹送东西来,说是给凤允压惊。
瞧着食盒里装着的几只红参品相不凡,凤允不为所动,交代翠竹:“回去告诉你主子,红参虽好,但下回直接送金银玉器便可。”
翠竹闻言,心中暗道这二小姐实在俗气,但想到府中传言她昨日重重不寻常,也不敢多话,慌忙走了。
凤允转头就让初闻把其中一只品相稍差的红参,拿去黑市换了一小箱金子。
初闻实在不解,为何这些凡者会将此物当宝似的争抢。
这种东西,在他看来与野草无异。
柳青蓝将凤允的话听了进去,当天午后就带了早上装红参的食盒上门来了。
她没带随侍的丫鬟,独自一人款步走入房内。
凤允抬眼,客套道:“柳姨娘今日怎有空来我这寒居陋室?”
柳姨娘笑着将食盒放在凤允面前的桌上:“二小姐,早上是我考虑不周。”
说着,便将食盒打开,里头果然装了不少金银玉器。
凤允满意的笑道:“姨娘不如直说来意?”
“昨夜老爷一怒之下本让夫人回秦家,但今日一早就没了动静。”柳青蓝面色复杂道:“她继续留在府中倒也没什么,只是稍有不慎我就会被她随意打骂。”
“二小姐昨日露了锋芒。”她道:“想必也是受够了秦艳茹母女欺辱,同是天涯沦落人,可愿意与我联手一搏?”
凤允直直瞧了她一会儿,才缓缓道:“想与我联手,就先拿出点诚意来让我瞧瞧。”
“二小姐但说无妨。”柳青蓝抿唇,正色道。
“李知月在祠堂禁足,但我听说秦艳茹可一点儿也没让她饿着冻着。”凤允眸色一冷:“不如姨娘就先帮我关照她一二?”
闻言,柳青蓝想都没想就应下:“二小姐放心。”
柳青蓝走后,屋中突然化出一个与初闻有几分相似的白衣小童来。
他端着一只小巧锦盒走到凤允身前:“主子说,凡品不适合姑娘,给您挑了几样衬您的首饰。”
小童乖巧的放下盒子,便化雾散了。
一旁初闻眼眸抬了抬,瞧着凤允慢条斯理打开锦盒,眸色一喜。
盒中一只花簪流光婉转,簪柄晶莹透彻,簪头血红的雕花含苞待放,妖冶夺目。
凤允小心翼翼拿在手里想要细看,却在触碰到簪子的瞬间,簪头小巧的花苞竟忽而绽放,艳丽中又带着难以名状的风雅。
“真美。”她的目光被吸引得有些挪不开。
初闻心中震颤,那可是极为稀有的鬼晶花,竟用来制成花簪送给一个凡人?
离谱!属实离谱!
他忍不住瞧了瞧盒中其他物件。
这一眼,更是惊得头脑发懵。
一只似是羊脂玉的镯子,莹白的镯体内竟有云雾缭绕,细看还能看见影影绰绰的屋宇楼阁。
初闻忍不住闭了闭眼,这哪里是什么镯子?
这怎能用来当首饰?!
这可是能直通天殿的九天环啊!
就在他以为已经不会有什么让他更难以理解时,一副精巧的暗红色流苏耳环,终于是把他对主子以往的印象击得粉碎。
这不是冥界的火凤尾吗!
若非他是傀儡并无五感,否则此时脸上的表情定是精彩纷呈。
她一个肉体凡胎如何受得住这些?
初闻想来想去,觉得他家主子应该是盼着她早点死吧。
凤允对这些东西的贵重难寻丝毫不知,只觉得每一样都极其夺目,她很喜欢。
李府祠堂,李知月脸色难看的跪在地上抄写李府家训。
在祠堂思过,不得丫鬟随侍,衣着不得艳丽,须得素面朝天尽褪首饰环佩。
向来爱美的她,怎受得了成天不施粉黛的素净打扮?
好在秦艳茹会让人给她偷偷送些补体的汤肉,否则天天粗茶淡饭,实在令她厌烦。
她本还等着她娘秦艳茹去同他爹求情,最多在此待个两三日便能出去,谁知昨夜春菊跑来告诉她,她娘因为同王会长见了面,他爹一怒之下就要赶人回秦家。
想到此处,她就忍不住咬牙,李云画那个贱人!
若非昨夜她娘出了事,怎能容她如此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