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披了件外袍随玲珑去了主屋。
初闻扭着念棕的双臂将他压跪在地。
他口中不停叫骂,言语不堪入耳。
凤允好整以暇坐下,垂眸看着他:“大少爷,还敢来呀?”
“贱妇!你害我弟弟,我要杀了你!”念棕气急败坏的吼道。
“你说的是哪个弟弟?”凤允轻蔑道。
玲珑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念棕反应过来凤允在暗指什么,更是气红了脸:“不要脸的贱妇!”
凤允撇嘴:“最不要脸的人反倒说起我来了。”
“嘻嘻,但凡他要点脸,也不会失去他的弟弟。”玲珑嘲讽道。
被奚落的念棕暴跳如雷,用力挣扎,却徒劳无功。
他是真没想过,李云画身边的丫鬟居然会有如此骇人的身手。
这几个人果然如他娘所说,邪门得很。
初闻手上加重力道,直接将他脑袋按在地上。
无力反抗的念棕,只能用眼神死死瞪着凤允和玲珑,仿佛要将她们凌迟处死一样。
凤允笑够了,眼神一寒:“念棕,你若安分守己我倒也不会要你的命。”
“但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了。”
她狠戾道:“你自找的。”
她起身往外走,慢悠悠吩咐初闻:“送他去见念成安。”
念棕大惊失色:“你敢!”
无人回应他。
初闻没有温度的手放在他的头盖骨上。
一声闷响,念棕的叫骂,随着他徒然垮掉的身体一同,戛然而止。
那晚之后,念棕就不知所踪。
念怀冬派人四处找寻了几日,却是一无所获。
本就因念成安的死备受打击,现下念棕又没了踪影,更是让他急得一夜白了头。
他自问一生清廉,未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
为何却让他家中接连遭难?
有那挑事的丫鬟故意在他面前提及李云画。
说自从她来了府中,府上就没安宁过,大少爷和二少爷接连遭遇不测,恐怕李云画是个命硬的灾星。
闻言,念怀冬大怒,命人将丫鬟打了一顿撵出府去,以此警告府中长舌议论的下人。
不许再说李云画一个字的不是。
“若非云画,苍离恐怕早就…”苏禾提及念苍离,不免哽咽。
念怀冬宽慰的拍拍她:“云画是个好孩子,成安和棕儿…哎!”
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关容珠等了几日都不见找到念棕,刚刚痛失小儿子的她,想起当日念棕说要报仇,再也坐不住了。
她有种预感,她的棕儿也已经凶多吉少。
她疯了似的去后厨拿了菜刀就去清风居。
“李云画,毒妇!你把我的棕儿怎么了!”她疯狂挥舞菜刀冲进院中。
凤允端着茶杯从屋中出来,挑眉:“关姨娘,怎么什么事都来找我?”
“小贱人!你把棕儿弄哪儿去了!”她朝凤允冲过去。
没几步,就被初闻抓住手,用力一拧,疼得她松了手。
菜刀应声而落。
听到消息的念怀冬带着护院的赶了进来,连忙将她按住。
“你别闹了!”他吼她。
被这一吼,关容珠顿时崩溃,放声大哭:“我没闹!”
“棕儿之前说要来找这贱人报仇,之后就不见了,定是被她害了!”
“她害我没了安儿还不够,如今…”
“念怀冬你就这么放任这毒妇妖女吗!”
“够了!”念怀冬打了她一巴掌:“报仇?成安让山匪绑了云画,险些害死她,你还有脸提报仇!”
更莫说,她们母子联合,险些让苍离死于非命。
“念棕生性顽劣,谁知道他又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念怀冬怒道:“你处处骄纵他,还不让我管教,如今出了事,你却污蔑到云画头上。”
“你简直……你简直枉为人母!”他气得发抖。
“我污蔑她?”关容珠大吼:“棕儿找过她后就不见了,怎么是我污蔑她!”
念怀冬还要说什么,只听一个文弱的声音响起:“姨娘,大哥失踪前确时来找过云画。”
一个浑身透着书卷气的清隽男子被玲珑搀了出来。
缠绵病榻多日,令他瘦弱了许多,面色也稍显苍白。
“但我那时刚醒过来,云画怕他打扰我清静,便没见他。”他淡淡道。
“之后云画也是日日同我在一处,并没对大哥做过什么。”
“还请姨娘不要胡乱猜疑。”
念怀冬惊大了眼,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三少爷!”还是护院和下人们激动得喊了出来。
“三少爷醒了,我去告诉夫人!”有人激动的跑了出去。
关容珠难以置信的摇头:“不,他怎么会…”
他怎么能醒过来?
她的安儿都死了,他凭什么能醒过来!
关容珠突然癫狂大笑起来,但她的眼泪却止不住的流。
众人一时间,分不清她是在哭还是在笑。
“老天爷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她喃喃自语。
突然间,她甩开了抓着她的护院,跌跌撞撞往外跑。
“我要去找我的安儿和棕儿…我去找他们…”
众人一面看看念苍离,一面又看看跑出去的关容珠,一时不知道该如何。
但见念怀冬没开口让他们去追,便也作罢。
念怀冬满眼激动,伸出颤抖的手走过去抓住念苍离的肩膀。
几度哽咽:“离儿!你…”
“爹。”念苍离冲他笑了笑:“这些日子,让您担心了。”八壹中文網
念怀冬摇头:“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孩儿前几日就醒了,但长久卧床,身子还没恢复利索,故而没告诉爹和大娘。”念苍离道笑道。
“好孩子,这些日子,你受苦了。”念怀冬喜极,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身抹了抹泪。
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将感人的气氛打破:“行了行了,刚能下床就别折腾了。”
商子归黑着脸走出来:“快进屋躺着,我给你施针!”
闻言,念苍离礼貌的对他颔首:“有劳馆主。”
“爹,咱进屋说吧。”他拉着念怀冬进了屋。
闻讯赶来的苏禾半道上就憋着泪,愣是到了屋里见到念苍离,才敢相信她的儿子真的醒了。
一时在床前嚎啕大哭,哪里还有半分主母的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