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僧这时才感觉到疼,他用手抹到虫子后,发现上当了,掰开手指准备施法,可也就在他催动内力的瞬间,他脸上的虫子瞬间膨胀了几倍之多,他的整个脑袋瞬间化成了一坨密密麻麻蠕动的虫子,他的四肢开始颤抖,整个身子都在短短几下颤抖后,化成了细密的虫子,整个人成了由虫子堆成的形状,然后坍塌,在地上化成了灰烟。
宫卫以及御林军,打着手里的火把四处看,但都看不到躲在暗处的人。
“皇上,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可是皇后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四面传来,“你当初活生生将我的孩儿从我的身体里掏出来,和我一同埋在这井里,井里好潮湿,我呆着好难受,孩子也说想你了,问你可不可以到下面来看看我们。”
“被装神弄鬼的,有胆,出来与我们挑战。”妖僧齐声道,他们彻底被眼前刚发生的场景激怒了。
那女声未停止,而是继续说:“你可曾还记得你的那个贱人焦妃,当你得知她派人在我腹中种下蛊时的表情,你,从来都是宠焦妃的,你将我夺来嫁给你,不过只是为了彰显你的皇威,只可惜,你那焦妃生不下子嗣,所以你就让我代替她,封我为皇后,你本打算在我生了孩子后,再杀了我,将我的孩子过继给焦妃。”惨笑一声,继续说:“可惜焦妃耐不住性子,她怕自己到时候真的失宠,又怕杀我太显眼,便找人弄来了蛊虫,暗中种在了我体内,焦妃本打算看着我脱产而死,但她不知道,我体质有些不一样,天生聚香,那蛊要蚕噬我腹中的胎儿,我体内的香便将胎儿裹了起来,可我没有支撑下去,等到救我的人来,那蛊虫还是破开了香障,与胎儿融为了一体,有香障,那胎算是还在吧,只是,已经是个死胎了,当皇上你知道后,找人将胎儿从我体内挖了出来。”
奇华宫外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御林军,但面对这样不知从何处传出的声音,他们也不知何处下手。
高拓的瞳孔越来越大,几分惊,几分怒,怕是他以为这件事,那晚发生的,杀了这奇华宫里的人,就无人知道,但如今这丑闻还是被人知道了,“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你不是皇后,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只是不知道皇上你,知不知道腹凝香是什么。”那声音婉婉转了下,“当那蛊虫在我肚子里的时候,腹凝香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奇华宫外闯进来一个太监,慌慌张张,“皇上,大事不好了,后宫各位娘娘今晚肚子皆奇痛无比,太医也束手无策。”
高拓此刻才明白这暗处的声音是何意思。
那声音诡笑了下,“呵呵,终于来了,孩子们该出来热闹热闹了。”那笑带着凄凄惨惨,渗得慌,“皇上,腹凝香,就是你的孩子啊,只是叫的好听了些,就是不知皇上喜欢他们长得那可爱样不!”矫气了声,然后周围顿时安静。
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唯一感觉不对劲的就是一切好像失声了,太安静了,而且,所有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某一瞬间放缓了片刻,比如,他们手里的拿的火把,火焰燃烧的样子放慢了片刻后,灭掉了,所有的火把全部灭掉后,宫里顿时漆黑一片,周围的声响才恢复正常,在嗦嗦议论中,红光开始出现。
那屋梁圆木上和檐下的闵安画上去的颜料,慢慢亮了起来,是那种血红的明亮,而且,空气里开始出现奇怪的香味,那种让人问到恶心的想吐的香味。
“你们看那里。”有人指着檐下的横梁上,那些曾经被闵安说成是黏在上面的彩墨人,此刻正在那红光里来去移动。八壹中文網
“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控制魇蛊术的颜料,这本就是一个阵法,他竟然在我们眼皮子地下布了这么大一个阵。”一妖僧道。
所以对手很清楚高拓是什么样的人,高拓以为自己掌握了对手,其实对手早就清楚高拓已经知道,不过利用了高拓的自以为是,设计了这一切。
那些梁下红光里的小人人开始蹦跶出来,跳到御林军的脖子上,那皮肤立即就一个血洞,人当场一命呜呼。
“接下来,该让你们见见什么是真正的东巫术了。”闵安的声音在暗处来来去去回音了几次,黑色的夜空,忽然乌云拨月,半轮明月出现。
这月亮顿时由明转变成血红,如高空挂的一盏血红的灯笼,将整个皇宫笼罩成血红色。
空气里开始出现翅膀闪动的声音,空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血蝠,这些血蝠咬到谁,那伤口就立即发青,溃烂。
整个皇宫顿时哭声四起,如遁魔地狱般,那些普通的力道根本没有办法与诡异的术法相抗衡,唯有那剩下的八个妖僧时不时摇动法杖覆起一片结界,抵挡那些从四面八方来攻击的彩墨人以及血蝠。
为剩的八个妖僧护送着高拓退出了奇华宫,门外那些平日里武力高超的御林军,此刻倒了一大片,各个都蜷缩在地上挣扎,而他们的身上,不断的出现毒虫,红色发光的毒虫啃食那些倒下的人,一旦那些人死了,他们的伤口上就会立即长出一棵血红的大棉花,那些大棉花的芯蕊,掉落出更多的虫子。
那些人护送高拓在比天台时,前面的地上匍匐的一个人吓了众人一跳,仔细看,是一个容颜苍老的女人。
“是她!”高拓惊了下,立即命令道,“过去给我杀了她。”
“皇上,我是焦妃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在哭喊声中,几个宫卫拔刀跑过去将那苍老的女人剁了几刀,直到地上充满血,不再动弹。
“果然是个花心的人,一把岁数了,还在后宫养那么多十几岁的女孩。”一个声音从更前方出现。
有人认出了那是绫娘,就是牢里那个脱了人皮消失的女人。
“你们都是什么人?”高拓问。
“我们,都是乐正苏的人,是这个皇家皇后的人,我叫绫娘,我姓乐正。”
“我叫闵安,我姓乐正。”
“乐正苏,乐正绫娘,乐正闵安,你们是来报仇的。”高拓缩到妖僧身后,望着那比天台顶上的两个人。
绫娘望了望远方,“苏正,出来吧!”
“苏正,正苏,乐正苏。”看到那女人的脸的瞬间,众人才反应过来,这个就是搞垮李家的那个鹊乐娘。
高拓连连摇头,“你不是,你不是乐正苏,这么多年了,她不可能保留这样的容貌。”脸上起了些自信的奸笑,“况且,我眼看着她死被埋进井里。”
女子只是抬腿朝这边来的瞬间,一个动作,就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站在了绫娘身边,“我就是乐正苏,你杀的是我姐姐乐正香。我们乐正家是东巫岛的后人,只有我姐姐不会东巫术,为了保护姐姐,我二人共用一个名字,我,绫娘,闵安,三人那次外出,姐姐替我嫁到了你们这里,我们不计较,可当我们得知真相。”望了眼那地上已经死去了焦妃,“还好你留了活口,要不然,我们可能需要杀光这满京城的人,来为姐姐报仇。”
“这么说,你们是聚齐了吗?”妖僧中一人突然插言道。
那是妖僧的领首,一个年纪较老的和尚,“既然聚齐了,那我们就该开始了。”
八个和尚立即散开,将比天台围了起来,石柱背后,宫墙后,台阶侧面……从四方忽然冲出来许多和尚,近百人之多。
这些和尚靠近比天台立即有序地排列起来,其中两个递补到妖僧身边空缺的位置,其他的则以放射形状整齐地围绕比天台摆出了阵法。
“这才是十殿妖僧真正的面目,不过是靠人数充斥着罢了。”闵安不屑地嘌了句。
“你倒是上点心,那老家伙可有些手段呢!”绫娘说。
“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就行了。”乐正苏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那个老和尚身上。
老和尚拂起佛珠,扬到高空,嘴里念念道,是一种听不懂的词语,被他扬起来的佛珠在空中散开,划成了一个大圈,围绕比天台转了起来,将台上三人困在其中。
那些其他和尚此时盘腿在地上打坐,双手合十开始颂邪经。
“嗡!”台上三人只听得动和尚嘴里发出这一个字,每次这个字一出,一个方向上的那颗佛珠就朝他们袭来,力道之大,三人合力也不可硬对,只能侧转化掉,或者躲开。但随着他们不断调整阵法,阵法越来越正,从不同方向上传来的“嗡”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快。
意识到自己在这台子上,刚好就对上了这个阵法,自己虽然占了控制魇蛊术的优势,但十殿妖僧则占了对付自己的优势。
三人开始合力在半空架起了结界,顿时红光聚拢曝开,击开了那盘围拢他们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