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凑合啦。”
程泽撇撇嘴。
“那这个怎么办？”
陈雷光指了指他买的早点。
“你吃了。”
“可是我已经吃过了啊老大。”
趁着欧阳靖平离开的时候，他已经火速地解决了，还得到了路过的三班四班以及五班班主任的三波凝视。
“不吃饱能行吗？我们再一人一半，你拿个包子走，剩下的归我。”
程泽有些头痛，加不耐烦。
“那明天还带吗？”
陈雷光心不甘情不愿地拿了一个肉包子出来啃。
程泽眉宇间皱了一下，犹豫片刻。
“带！”
“那你还要在食堂另外买吗？”
“怎么了？我一个，你一个，还不都给塞下去了！”
程泽瞪了他一眼，陈雷光心中震颤，敢怒不敢言，赶紧地去找别人诉苦去了。
赵弋早餐吃得倒是十分地迅速，程泽手里的从食堂买来的包子还剩下最后一口的时候，赵弋就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程泽桌子上摆的另一份早点，心中纳罕，他给他买了三个包子，竟然还吃不饱？
“你还饿不饿？”
程泽忽然转过头来。
“不饿。”
赵弋不动声色地转过头来，心想是怕自己尴尬吗？
“诶，锅贴你吃过没有啊，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吃一下。”
程泽把注意打到赵弋的身上，连忙一边解开早点袋子。
“我不吃。”
赵弋已经打开了课本，等一下要上英语课，他稍微预习一下。
“很好吃的，来试试。”
赵弋刚准备开口说自己吃过，程泽用手拿起一只饺子就塞到了他的嘴巴里。
我操！他洗手了吗？他是不是才啃过肉包子，肥得流油的肉包子？
“好吃吧？”
程泽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伸了伸手，将塞在赵弋嘴巴里还剩下半个饺子露在外面的戳了戳。
饺子里面不止有肉馅，还有汤汁，不小心因为被戳破饺子皮流出来，滴到赵弋雪□□致的下巴上，程泽用大拇指轻轻地一拭。
像是过电一般的感觉窜遍赵弋的全身。
而刚从外面进来的陈雷光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感觉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快吃啊！”
程泽从他的抽屉里掏出一张抽纸，上身几乎全部倚在他的腿上和跨上，动作尴尬。
怕他又要给自己擦嘴，赵弋赶紧自己从抽屉里抽了几张纸，自己擦了。
他快速地咀嚼着咽下。
“我不太喜欢吃这个。”
硬生生地让程泽又拿了一只饺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那你喜欢吃什么？”
“小笼包行吗？小粑？韭菜盒子？豆浆油条！”
这些东西任爸任妈那里都有的卖。
他凑过去，一脸认真，几乎要挨到赵弋的脸，赵弋能清楚地听到程泽嘴里砸吧的声音和闻到从他嘴里面溢出来的葱香夹杂着肉香的味道，不禁觉得呼吸有些窒息，心跳也跟着加快。
“豆浆吧，我早上吃得比较清淡。”
赵弋冷着脸，眼光不自然地撇开，赶紧地说道。
“哦。”
程泽若有所思，这才把头给撤了回去。
连着两节课，赵弋都感觉那股子肉香环绕不去，空气里的，还有他嘴巴里的。
第二节课下课，铃声响起，紧跟着早操广播的前奏也跟着响起。
物理老师唐良平踮着小矮个子的脚尖，在整块黑板仅有的也是在最高处的空白上写了一个“f”，用粉笔圈起来，使劲地戳着，最后在周边落下了一串小点，像是个小太阳。
紧接着，他像是终于放弃了搏斗似的，把粉笔远远地往桌面上一抛，“下课吧，下课吧啊。”
这才一脸愁眉苦脸地在拥挤着争相出门的学生后慢慢悠悠地踱步。
“早□□就别去了。”
赵弋对着程泽的耳朵说道，大喇叭就在他们的背后右上角的地方，声音特别得大。
“嗯？”
程泽好像是没有听明白，一把将赵弋搂住。
“我跟我妈说了，你腿受伤了，早操可以不用去。”
赵弋用余光瞥了一眼程泽修长的横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他的脸挨得自己极近，挨着他的那半边身体，半边脸，都格外得热一些。
“可是我想去。”
程泽转过头来看赵弋，四目相对之间，五官被放大得格外大。
“不行。”
赵弋一手按住程泽的头，站起身来，然后毫不留情地走了出去。
转过身看着赵弋消失在门口处，程泽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昨天在操场上两人为了抢最后一个位置的事情，今天没人跟他抢了。
百无聊赖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已经走空的教室，他趴下睡了，翻来覆去好几次，终于是把脸朝着赵弋课桌的方向，一只手臂，肆无忌惮地横在上面。
赵弋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他从抽屉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下节课要用的数学书，摊放腿上，略微地进行预习。
班上的人陆陆续续地进入教室，座位前边的两个女生坐下，看着他们捂着嘴笑了笑。
赵弋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他眼皮子微微地掀开，看了一眼手表，再有一分钟就要上课了，他瞥了一眼程泽，似乎并没有要醒的迹象。
“醒来了程泽。”
他伸手落在程泽的背上，推了推。
手下的触感感人，赵弋眼眸一瞬间有些异色，程泽看起来极瘦，却不是一味的皮包骨，想起他上次在篮球场打球，连球场都是他家捐的，想必是很喜欢运动吧，绳子上也应该都是肌肉。
“起来起来。”
赵弋又推了两下，程泽这才慢慢悠悠地起身。
他的眼睛还没有完全地睁开，因为偏着头睡的缘故，脸上又印了些印子。
大概真的是困极了，他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略有干燥的嘴唇，眼睛瞬间变得湿漉漉的，连睫毛都沾湿了。
像是一个凭剑术和骑马威声赫截皇家王子忽然坠了马，还栽倒了在沟渠中，不过水是干净明亮的就是了，还映着月亮皎洁的光芒。
赵弋收回目光，将课本放到课桌上，温和的目光落在上面，嘴角微微地勾起了笑。
“什么课？”
程泽懒洋洋地开口。
“数学。”
赵弋开口回答。
“我操！”
程泽的一张脸瞬间扭曲。
“你什么意思啊？”
赵弋顿时皱眉，回过头来看他。
程泽歪着身子，异常艰难模样地从课桌里掏着课本，拿出数学书，听到立刻转过头，看向赵弋，心知这下坏了，可怎么解释。
“我没有别的意思啊，你妈就是我妈，我的意思是，你也知道，我上课爱睡觉，唯独你妈火眼金睛，我上数学课就是一会儿也睡不了。”
赵弋听了，只觉得无奈，略微挑了一下眉毛，眸中流露出稍许鄙夷和不耐。
“对了。”
程泽凑近，眼珠子转了转，十分狡黠的样子，眼眸里却又写着打量和小心翼翼。
“咱妈上次说我们结对子，让你帮我，你是不是在帮你妈监督我，你有没有向咱妈打我的小报告。”
才上学两天而已，光是上课打瞌睡和早上抄作业这两件事情就已经可以让他被欧阳靖平拎到办公室劈头盖脸地狠狠骂一顿了。
“你说呢？”
赵弋微微歪着头，挑眼看他，嘴角勾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早晨的阳光从窗外斜斜地洒进来，他的皮肤原本就白皙，此刻就像是闪着光似的，连根根的长睫毛都可见，绯色的唇微微地翘着，程泽觉得，特别得好看。
“随便你怎么说啊。”
程泽咧开嘴，勾着有些许邪肆的笑，只定定地看着他，漆黑分明的眼睛里像是勾出漩涡来似的。
赵弋微微皱眉，偏过头去，嘴角却是控制不住地扬起，脑子里全部是刚才的画面。
程泽是长得非常好看的，那种阳刚的带着痞气的帅气在他的身上仿若浑然天成似的。
“中午你要去哪里吃？”
带三节课下课课间十分钟的时候，赵弋问程泽。
程泽眉宇间略微思忖了一会儿。
“我去外面吃，任才你知道吧，大才子，他家开的店，有饭有面，我去他家吃。”
你跟我一起去吗？
他差点把舌头给咬掉了，还好将这句话给截住了，要是小白脸真的答应他一起去了，那不是露馅了吗？
不知怎么的，他脑海里就出现了一副小白脸搀着他的手一路一瘸一拐地走向面馆的场景，就是两个字，迟到，这么磨叽的速度，一定会迟到。
“你的腿这样你还去外面？”
赵弋皱眉，一脸“看着你作死”的表情看着他。
“没事。”
程泽笑了笑，看想向赵弋的眸子里几分微光闪烁。
“陈大雷会骑摩托，他载我，还有囡囡，也就是劭男，大才子任才，我们都是一起吃。”
他笑嘻嘻地说道。
赵弋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们的关系还挺好。”
“还行吧。”
程泽微微扬了扬头，笑容里有些自豪。
“你是在食堂吃吗？”
他跟着问道。
“嗯，我妈上午忙，中午时间又不是很长，做饭来不及，所以我去食堂。”
赵弋一本正经得解释。
“那我明天跟你去食堂吧。”
程泽一脸亮晶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