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几次想问见血封喉之事,但是看楚星河脸色惨白,眉宇间也有几分疲惫之色,便把她打横抱起,放在了床榻上。
“喂!我……”
岳云俯下身,为她脱去鞋袜,扯过薄毯,为她盖在身上。
楚星河哪里料到眼前的少年,似乎完全没有“男女有别”的意识,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脸上既无邪淫之色,也无羞赧之意。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你……你竟然?”
“怎么?”
岳云在学校军训时,曾经也这样抱过一个晕倒的女同学,后来这女同学就成了与他“称兄道弟”的好朋友。
他知道,楚星河不是那女同学,这个时代的女子重声誉,但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大不了……
此时,楚星河吹弹可破的皮肤泛起一丝红晕,咬了咬下唇,看向岳云的神色娇媚不可方物。
岳云拉扯薄毯,盖住了她那双嫩白的小脚丫。
不小心触碰到脚心,楚星河的脸色更加嫣红,她别过头去,双腿不自觉地拧搅在一起,薄毯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曲线。
只一眼,岳云就被勾得心火欲起。
他蓦然起身,哑着嗓音道:“好生歇着,改日我再来看你!”
在他生活的那个信息爆炸时代,美女几乎充斥着媒体的每个角落,可是像楚星河这样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他未曾见过。
“赢官人!”
就在他走向门口时,床榻上的人儿用银铃般的声音说道:“谢谢!”
岳云脚步微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院里的小丫头已经把衣服洗好,正一件件往绳上挂。
看到岳云这么快就走出小姐卧房,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十分慌乱地把头低了下去。
楚烈站在窗前,看着岳云离去的背影,剑眉虎目微微一聚,暗叹道:真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想到自己那个顽劣的姑娘,既欣慰又隐隐有一丝心疼。
岳云离开楚府,就回了营地,他从胡闳休那里得知汴京城内的兵器所之后,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他知道这时代,火药已经研发出来,但是用法极为有限,正因如此,这个曾经鼎盛时期的宋代,把冷兵器时代硬生生拖了百年之久。
试想一下,如果火器能够在金兵南下前就已成为军中必备,那还会有“靖康之难”吗?
不会了!
可惜,这个时代的主流武器依然是刀枪剑戟棍。
最具有攻击力的远程大杀器,也只有单兵配备的弓弩,和利用绞车拉弦的床子弩。
床子弩的厉害之处,在于它的射程和劲力。像“三弓床弩”这种,靠八头牛才能拉开弓弦,射出的箭枪,射程可达到八百米之远,劲力之强能够插入坚硬无比的城墙。
鲁迅先生曾说:外国用火药制造子弹御敌,中国却用它做爆竹敬神。
其实不尽然!
宋代已经堪称热兵器的萌芽期了,只是这样的萌芽还未长成枝干,就被生生扼杀在了摇篮中。
岳云从胡闳休带回来的兵器一览中,看到了一种远程攻击武器——砲车。
从图纸上看,这种车实际上一种投石机。
是由一个叫做“八作司”的下设单位“广备攻城作”研发制作而成的。
从名字就不难看出,这个“广备攻城作”是一家专门研发制造攻城装备的兵工厂,他手指列表,逐步往下,发现其下竟有十一个车间。
其中一个“火药作”引起了岳云的注意。
“胡先生,这个火药作,具体做些什么兵器?”
岳云不是有意明知故问,而是他想知道这个时代的火药,到底已经被利用到了什么程度,只有摸了底,他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青色长袍衫的男子进了大帐,他小麦色肌肤和岳云有的一拼,但站在岳云身边,身上的文人气质就非常明显。
张嘴一笑时,还露出两个明显的虎牙,这小老儿的形象又可爱了几分。
“于先生,你来得正好,应祥啊,正要研究这些火器呢!”
于鹏摸了摸鼻下的胡须,看着岳云手指点中的图纸,道:“这个啊,就是砲车抛射出去的火石炮了,这不同于一般的石弹,投掷出去之后,能够燃烧,爆炸,主要用于攻城!”
这是一个被动挨打的朝代,攻城?攻自己的城吗?
岳云摇摇头,“我看这玩意,在野战中也大有用处,两军对阵,这三弓弩床射出强弩,再配合砲车抛射火石炮,这才是其大作用之处吧!”
于鹏和胡闳休同时惊讶出声,看向岳云,“小官人何时见过此物?我军中可曾配备此物?”
岳云长叹一声,笑笑不答。
……
临安凤凰山麓,皇宫大内。
福宁殿内,龙床上被褥凌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气味。
女子清眸流转,男子心满意足。
“玉奴在,朕方觉再为人!”
男子保养极好,肌肤莹润白皙,但在玉奴胴体的映衬之下,竟也黯然失色。
玉奴一声娇喘,藕臂攀上男子脖颈,樱唇轻启道:“皇上,您是天子,是玉奴不好,让您下落凡尘,真是罪过!”
说完,那张极具魅惑的脸泫然欲泣,让人瞧了顿生怜悯!
男子宠溺地抬起她精巧的下巴,抬指刮着她的鼻头,嬉笑道:“小鬼灵精,数你嘴甜!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玉奴是吴贵妃的远亲,论辈分,是要喊赵构一声姑父的。
此次入宫侍奉,全是吴贵妃一手促成。
普天之下,四邻之国,人人都道这宋朝“余孽”被金朝铁骑吓破了胆,虽侥幸坐上龙椅,传承宋氏国祚,却不能行人伦之事。
这简直就是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但是,只有这些女人知道,当今天子到底能不能“人道”。
吴玉奴在入宫前,就被严厉告诫过,她的存在不过是为了分享其他妃嫔的恩宠,巩固吴家一族的荣耀,至于其他,想都别想。
如今与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坦诚相待,她的内心却始终是无法坦诚的。
“皇上,玉奴那日只见您一面,就对您心生仰慕,能侍奉在您左右,已是上天眷顾!玉奴的存在,不为尊名,不为财物,只为您一人!”
这番话既无文采,又无深度,但听在天家之人的耳朵中,却是无比的受用。
还有什么比“只为您一人”更令人心动的呢!
赵构抚摸着她额前汗湿的发,心火一起,长臂一揽,稳稳地箍住玉奴,嘴角漾起一丝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