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昕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家族阵营,跟阿莱达和泷霸地一偷偷做着口型和手势:“我确认了,他们老大脑子真的有问题。”
阿莱达推了下眼镜,偷瞄了眼白氏三人:“那么我们找机会协力把他装药剂的背包抢过来,这样就能威胁他们放弃竞争了。”
泷霸深表同意地点头:“为了避免他们暗算,等我拿到金章咱们就提前返回去。”
“你拿?”阳昕语气一凛,她揪着泷霸的领子就把这傻大个双脚离地拎了起来,“你想亲身体验下阳昕·菲尼克斯的单手爆头吗?你以为我是凭什么得到这个姓名的?”
阳昕挥拳砸碎了旁边一人粗的石柱子,暴力往往是确认地位最有效的方法。
“当然、是大姐头您拿!我、我们泷霸家族呕心沥血!全心全意支持菲尼克斯家!我这不是好让他们见识见识大姐头的实力嘛!”泷霸冒着冷汗,临场爆发了演技,他转头冲着白氏三人挤眉瞪眼:“啊?看什么看?这只是我们大姐头小露一手,既然知道了以后就放老实点!”
碧琪发出辛辣的嘲讽:“不就是你的白日梦破了么?除了你,我们都知道那小丫头是惹不起的主,装逼不成反被揍说得就是你这种人吧,嗯哼,好笑死个人了哦。”
泷霸嘴角抽搐着,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不愧是bitch·prada!阳昕悻悻得将泷霸放下,她可不想被毒舌女离间了革命友情!
阳昕拍了拍泷霸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鼓励他:“好样的泷霸同志!城邦就是需要你这样优秀的人才,人民需要你,菲尼克斯家也需要你,我们要团结一心打倒所有反动派敌人!不怕敌人耀武扬威,他们都是纸糊的蜥鳄!”
“是!我泷霸地一要光宗耀祖!跟随大姐头打倒一切反动派敌人!”
“嗯,孺子可教!”
天桥通往的广场内,一棵巨大的枯树拔地而起,粗壮的根须盘缠交错,黝黑张扬的树冠几乎覆盖了整片上空,古树之下顺时针包围着数排石板,上面刻画着栩栩如生的浮雕,记录着人类在地上建造繁华都市,又因战争爆发全部逃往地底,殉日族坚持传承地上文明的火种而被上层流放此地的事迹。他们以进入地底的那天作为人类黑暗纪元的伊始,每块石板上方用了与原子时钟相同的历法记录着对应的年份。
从未见过此景的一行人呆呆伫立,他们都回想起阳昕与白渊论证的话语。
人类来自岩石外的地上世界。
这座世间绝不被容许存在的禁忌遗迹,重重敲击着他们的脑髓,嗤笑着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类像老鼠一样苟延残喘的现实。
“这就是……人类真实的历史,中央教廷的创世论全部是杜撰的!”阿莱达痴迷地观赏着精美的浮雕,她作为世间寥寥的遗迹发现者,为掌握了隐藏的历史真相而振奋。
“这怎么可能?那些贱民的传说……不可能的!”碧琪混乱地抓扯着波浪长发,她歇斯底里地抱头摇晃:“我不相信,这都是那帮贱种编造的谎言!”
阳昕阅读了一块又一块石板,她激动地抚摸着上面古老而熟悉的文字,上面用汉语、英语、法语三种语言记录着历史。
有数块石板被损毁,关于更久远的地上生活,以及人类刚进入地底的记录,全部无法解读。
“放我下来。”
道格背后的白渊不知何时苏醒,他的神情重归清冷平静。
白渊来到遗留的几块空白石板前,这座失落之城的记录在5000多年前戛然而止,他沿着逆时针的顺序逐个检查,摸索出奇异的规律。每隔八十年左右,就有一块石板厚度比其他的薄了一半,上面记录着一种庆典,但雕刻痕迹却新于同期,风格虽然相同,手法却略显凌乱,就好像急匆匆赶工出来一样。在失落之城建立了5000年时间内,总数五百多块石板中有六十多块,全被后人在同一时期磨除,并以雷同的庆典画面代替。
这种极不自然的行为引起了白渊的揣摩,这群殉日者到底在掩饰什么?
在探照灯下,有一竖列的石板边缘反射着湿润的光泽,白渊仔细观察过后,便戴上实验手套触摸了表面,他抬手发现指间黏连着尚未凝固的透明液体。这道黏液顺着石板伸延向地面,形成一条光滑的痕迹,绵延向宽阔广场的漆黑尽头。
“阳昕小姐,能请你在高处调查下广场的出入口数量吗?”
“没问题。”
阳昕一口答应,手脚并用几下就攀到了古树顶端,她使用夜视仪向周边瞭望,然后对白渊大喊:“只有两个,一个是我们的来路,剩下一个就在你前面!”
白渊听罢便蹲下身用小刀刮下了半凝固的黏液,将其收纳进钱币大小的圆形密封盒,与手中一枚方形晶片进行了比对。
“既然信号源的方位也在那,我们继续前进吧。”他沿着黏液痕迹向前方的广场出口走去,默不作声地留意着周遭地面的抓痕。
广场的尽头是一条破碎的石廊,连接着一座黑曜石打造的殿堂大门,若不是有光源照射,这座建筑就彻底隐没在黑暗之中,不被任何人察觉。
金章的信号在三维坐标中显示,它就在黑曜石大殿下的最深处,只要围着这座建筑寻找通往下方的阶梯就能抵达金章所在地。
然而这条悬空而狭窄的石廊如同独木桥,只能容纳一人往返通行,年久失修又摇摇欲坠,足有百米的长度,两边没有任何保护围栏,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这该怎么过去?”道格瞄了眼脚下上千米的高度,吞了口唾沫,这要是摔下去就必死无疑。
“我们可以在石柱上打进固定钉,利用索道滑过去。”阳昕听过林婆婆的描述,对深渊早有准备,她从背包里取出绳索和固定钢钉,“我跳到石柱上方把钢钉打进去,还需要有个人把绳子的另一端固定在对面,记得拽紧绳子,谁要是摔了,我就立即把他拉出来。”
道格和碧琪面面相觑,既然菲尼克斯家提供了工具,还负责了其中一端的固定,显然白氏必须派出一人来完成索道的搭建,这是身为辅佐的二人该做的任务。
碧琪可不想以身犯险,便对道格使着眼色,“你倒是去啊,口口声声为了白殿下,怎么该表现的时候倒是不敢了?”
道格只好握住绳子,手腕微微颤抖,两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等他挪到石廊边缘时已经双脚发软,煞白的脸上大滴大滴地冒汗。
“哎呀,实在看不下去了,还是交给我吧!”泷霸地一向前一步抢过了绳子,将其绕着腰缠了几圈,“像这种攀岩技巧学院里早就学过了,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还是上一边歇着吧!”
“真是走运的家伙。”碧琪双手抱肩,乐得坐享其成。
道格如释重负得舒了口气,回头却对上白渊淡漠的眼神,他心头发紧,万分羞愧地垂下了头。
对比菲尼克斯家的两人,自己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不仅损害了白氏派的颜面,也一定使白大人对自己失望了。
道格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会这么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