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雨浇落下来,大半都被江城挡去,但当雨的寒气袭来时,她还是从摇摆不定的思绪当中清醒过来,脸上的热意被逼退,心神荡漾,眼前,江城似乎不为这雨所影响,他垂眸,不倦不休地吻着她,间或让她缓一口气,但那也只是短暂的中场休息,在那间隙里,他吻遍她的眉眼、额头和脸颊,过分的亲昵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没有什么经验,吻技实在是谈不上高超,甚至显得青涩稚嫩,也不知道何为好何为坏,她只能感到此刻她整个人的身心都受到江城的支配,他似乎极能把握好度,在她快要溺毙在这情天幻海中时,带着她浮出水面,他就是她最后一根稻草,她只能牢牢地抓住他,以期自己能不像脱线的风筝那样直向无穷远的天际飞去。
她不能思考任何事情,直到这场雨落下来,她近乎悬在半空的头发和后背不可避免地被雨水打湿了,拢在江城颈后的手,手背被雨水浇得生疼,这是秋夜的急雨,力度能叫山间草木也低伏,寒意夹杂在雨点中,她却感觉不到冷,她的指尖甚至微微发烫,可是触及江城已经湿透的后背,她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江城,你的身上都湿透了”。
江城稍稍抬起上半身,两个人隔得这样近,几乎没有任何间隙,如果不是她出声提醒,江城对于这忽如其来的雨恐怕依旧会不闻不问,夜色浓稠得化不开,雨好像是从这夜色中析出的丝线,因为这分开的间隙,她的前额也溅上了雨点,头顶的发迅速地浸湿了,就这样微妙地停顿了一会儿,江城忽然将她拦腰抱起穿过阳台向着屋里走去。
江城抱起她时,有意地扣住她的头向自己怀里带,用大衣为她遮雨,她依偎在江城的怀里,江城的步幅相当大,虽然抱着她走得小心,但还是很快就离开了阳台的范围,走进了屋里,江城也没有立刻把她放下,而是径直走向了客厅正中央的沙发,把她放在沙发上,自己向前一步半跪在沙发上,两手握住她左右手的手腕,她又被禁锢在了他圈定的范围内,这是怕她跑吗?
陡然来到光亮处,她也终于看清了江城的神色,与往日的他并无分别,但眼中似有暗潮汹涌,晦暗不明,也不知怎的,这样的江城看得她有些心慌,确切来说,从两人脱离昏暗的环境真正地面面相觑起,她的心跳就如擂鼓般,“砰砰——”几乎要跳出她的胸膛。
她嗓子有些发干,也许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或者说,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
江城忽然神情严肃地问道:“我问你,你亲我是什么意思?”
!?
她显然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无辜地眨了眨眼,这还能有什么意思?还是说,江城选择性失忆了?这实在是……她缄口不语,他却忽然低下头来,亲了她的嘴角,她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对不起,我……没有经验,我想知道,这样,是不是就代表你愿意接受我了?”
!?
如果这是一场匪夷所思的梦境,边长雪觉得醒来后自己一定要去晨跑四千米来驱逐自己脑子里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眼前这个真的是江城吗?忽如其来的表白已经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了,现在又问她这种……疑似明知故问的问题,怎么都让她有一种不真实感。
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回答江城,如果她给出了肯定得回答,接下来事态会怎样发展,如果给江城否定的回答,她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那她又怎么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呢?她闭上眼睛,omg……请让她原地失忆吧,但她不仅没有失忆,还听到了自己如野狗脱缰般疯狂的心跳声。
嘴角传来温凉的触感,她的脸被雨水打湿了,没有照镜子,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一种狼狈地状况,头发不用想了……一定很乱,今天出门的时候还化了淡妆,好在吃饭的时候脸上的妆已经脱得差不多了,可是,这绝不是她最好的状态,甚至可以说一切发生得很不是时候,所以,这就是所谓的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睁开眼,睫帘翕动,当然是在看着江城,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办,所以只好看着江城,看着这一突发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毕竟不管怎么说,他才是肇事者,就算她欲拒还迎了,最多也就是个从犯,可她怎么觉得此刻的江城心境并不见得能比她心如止水呢?
江城也停下来看着她,她的脸上泛起极浅极淡的绯红,原本她的耳根都红得好像要滴出血来,似乎是被这秋夜的雨水一浇,热意褪去了不少,眉被雨水濡湿了,愈发地显得黛色如画,眼睛似闭非闭,似睁非睁,虽然泪痕已经被雨水洗去,但还是看得出哭过的痕迹,眼角微微有些发红,然而此时最吸引他注意的,还是她的唇,这吻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她的唇原本只是泛着春樱的浅粉色,此刻红艳欲滴,含苞待放,让他不知餍足,一亲芳泽原来是这个意思。
“江城,你要不要去换身衣服?”她问道,虽然室内空调感受到室外温度的变化已经自动调高了温度,但是两个人都是遍身湿透,如果不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估计明天起床就要双双加入流感人群了,她从s市回来之后,还没好全就赶上了学校里的秋季流感多发期,又感冒了一次,虽说人感冒后短期内会有一定的免疫力,但对于不同品种的病菌或者说病毒,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江城这才留意到,他们两个人身上的水渍已经快把沙发的表面给浸透了,忙抱起她向楼上走去,江城的住处是复式楼,只有主卧没有客卧,凡属江城的私人空间,都在楼上,当然,边长雪并不知道这一点,她对于江城抱着她往楼上走这件事情颇觉惊异,以至于发生了某些不好的联想,等江城把她放在了浴室门口,她才幡然醒悟……可见yy这件事情风险极高,江城微微侧身,背对她,道:“你先去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