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夭夭当然不会傻到以为他真送了什么礼物。
他想要她命还差不多。
守卫慌张的脚步声在门口来回跑过。
她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才终于听清楚那些人说的什么。
林暖儿不见了。
说她打伤看守的守卫,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到这里,林夭夭才反应过来,自从这货从出现以后,就压根儿没压低过自己的音量。
外面的守卫为何没有反应?
林夭夭慌张跑去开门。
只见负责看守的守卫笔挺站在门口,不动如山,神情漠然。
林夭夭:……
她默默关上门。
屋里的人笑着道:“无尘阁的手段,如今你见识过了。”
“不就是换几个守卫,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你把皇宫内卫给换了去?”林夭夭不想看他嘚瑟,故意刺他。
他却道:“换皇宫内卫干什么,哦,原来我家猫儿不喜欢樱桃小酥肉,却想吃栖凤宫中年年进贡的妃子笑。”
“你胡说什么!”
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这货是真想害死她!
“倒也不是不可以。”他似乎根本没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什么问题,态度依然散漫悠闲。
林夭夭竖起眉,“明行!”
“你若答应嫁给黎温,等他继任大统,你自然是万人之上,到时候别说是栖凤宫,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你该好好考虑这个提议。”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林夭夭也没想到,这货兜这么大个圈子,居然还是为了说这件事。
之前他提起这事的时候,她并未回答,还以为能敷衍过去,没想到这人心思缜密,根本不给她逃遁的机会。
她虽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用那些所谓的荣华富贵来诱惑自己,只怕最后他目的达成,拍拍屁股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她跳进火坑,就再出不来。
她才不会答应。
不过现在两人实力相差悬殊。
如果直接拒绝的话,变态只怕会恼羞成怒,又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林夭夭眼眸转动,然后略有些惆怅地道:“我也不是不想帮你,但你知道,当初我失身于你,早已不是完璧,倘若我真嫁进东宫,迟早有露馅的一天,太子又岂会容我?”
那些寻常女子羞于启齿的话,让她用最无奈又怯懦的语气说出来,带着盈盈泪光,像一支安静盛开,且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兰草。
就连脸上原本那道疤痕都变得柔和。
月光落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透着种无声的性感和妩媚。
面前的男人沉默。
林夭夭看不到到他表情变化,却能清楚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变得危险。
他上前一步。
“你……干什么?”林夭夭警惕起来,连连退后,“当初是你要用强,这事儿可怪不到我身上,你要算账也不该找我算。”
“哦,我倒是忘了。”
“你——”
“不过没关系。”
这话说完,他已经将她逼到角落,两人中间只剩不到一尺的距离。
他居高临下,浑身散发着诡谲的气息。
修长手指扣住她的手腕,薄唇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现在,可以回忆一下。”
林夭夭:!!!
“滚开!”
他当然不可能让开。
守卫也不可能进来帮忙。
林夭夭手腕被抬高到头顶,耳边薄凉的气息带着滚烫。
她咬牙。
“你疯了吗?”
“今天是月圆之夜。”
他没头没尾说这么一句话。
林夭夭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
但她又不是很明白。
难道他的狼人血统,今天要换个花样了?
她眼底慌乱,呼吸也乱了方寸。
奇怪的是,对方似乎能够察觉到她的紧张,也不知道是好心还坏心,他居然还很有耐心地跟她解释:“你体质特殊,交合亦能控制我体内毒蛊。”
林夭夭头皮发麻。
她并不想知道原因!
她只想让他现在立即消失!
“放开我!”
她拼命挣扎。
但两人力量差距悬殊,让她完全无法从他手中挣脱。
而且这次他还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再单纯用暴力让她屈服,而是用一种更无赖的方式与她纠缠。
他将她抱起来,与他平视。
她双脚踩不到地面,同时又不能踹开他,手腕好不容易获得自由,却只能锤到那像铁板一样的背脊。
他贴在她耳边轻笑,邪魅危险。
林夭夭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才让她遇到这样一个变态混蛋。
而且每次都趁人之危,毫无君子之风。
就在她愤怒的时候,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之前藏在袖子里的《大燕律》。
因为不是什么具有威胁性的东西,所以在被关进牢房的时候,狱卒并没有将其收走。
现在正好用来打爆这货的狗头!
说时迟那时快,她几乎没用多少时间反应,就已经快速罗列出一些列措施,并准备加以实施。
抵住她的人仿佛没有察觉到近在咫尺的危险,还在继续自己的暴行。
可就在林夭夭眼底的杀意已经弥漫出来的时候,那人忽然伸手,点了她的穴道。
林夭夭:!!!
在她脖颈肆虐的气息转了方向,落到她唇上,又一寸寸碾过,仿佛在耐心品尝某个精致的甜品。
林夭夭瞪大眼睛。
她牙齿紧闭,背后冒出冷汗,整个人仿佛坠入冰窖,浑身微微发着抖。
他的手按住她的脖颈。
就在林夭夭觉得自己要完蛋的时候,一道突兀的声音忽然由远及近,钻进两人耳中。
“林姑娘!我来救你了!你在里面吗?”
两人都是一愣。
林夭夭眼中立即浮现出光芒。
是路承!
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小侯爷请见谅,你现在不能进去。”门口的守卫将他拦下。
但路承是什么人,他纵横京城十余载,胡作非为,飞扬跋扈,岂会将这些小卒放在眼中?
“滚开!”
他抬手推开守卫,直接冲进门。
库房里,林夭夭端端站着,头发略有凌乱,但衣衫整洁。
路承看见她,先是松一口气,然后才屁颠颠走上去,道:“林姑娘,我听我爹说,大理寺这两天不知道究竟怎么了,不是很太平,就过来看看你,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