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点了点头,随后又蹙起眉头,“你哪儿来的那什么软骨香?”
连炤微笑回道:“姐姐忘了?我会调香啊。”
!!!
祁玉张大嘴巴,好半晌才找着自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那个能使人短暂失去力气的软骨香是你自己调的?”
“嗯。”
!!!
祁玉:“戚婆婆不知道你会调软骨香?”
不然她怎么会一点防范都没有。
连炤点头,“对。”
祁玉还有一点疑惑,“那你跟谁学的调香?”
“跟黑袍……但她跟戚婆婆都不知道我会调软骨香。”软骨香是他自己摸索着调制出来的。
身下的毛驴好像在下坡,连炤身子突然朝前扑去,磕到了祁玉的后背上,他脸上一红,连忙坐正。
走神的祁玉连忙稳住身形,然后回头询问:“你有没有事?”
连炤连忙摇头,“没事。”
毛驴已经走下官道,祁玉不再走神分心,专心赶着毛驴朝陆家村走。
午时末,两人回到西边小院,彼时芸娘并不在家。
还没吃午饭的祁玉便去厨房煮了两碗面条。
待填饱肚子,刷干净锅碗后,祁玉就让连炤好好待在家里,她去地里看看。
连炤拿着盲杖,乞求道:“姐姐让我也去好不好?我想快点熟悉村里的每一条路。”
祁玉眯着眼望了望天上火热的太阳,对他道:
“这会儿外面晒,待傍晚太阳落山了,我再带你出去熟悉各条路,现在你就好好待在家,乖啊。”
连炤抿了抿唇,不再坚持。他要做姐姐的乖弟弟,要听姐姐的话。
祁玉见他神情有些低落,想了想,便把已经晒干的花草搬进他屋里,“连炤,你帮姐姐调一种能安神的香可好?”
连炤立马愉悦开口:“好。”
祁玉又把在炉香阁买的东西拿来给他,“你先看看还需要些什么,姐姐再去给你弄。”
连炤仔细嗅了嗅那些花草的气味,摇头,“这些便够了。”
“那你慢慢调,我去地里了。”祁玉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嗯。”连炤小心翼翼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
真是个乖弟弟!祁玉弯着杏眼,放心的走了。
圆顶山,端木晔把信塞进信鸽腿上的竹筒后,陆济便捧着信鸽走出屋子。
待看着信鸽展翅飞远,陆济又转身回到屋里,搓着双手请示道:“少爷,属下想去一趟陆家村。”
端木晔洗好毛笔,把它挂上笔架,“去陆家村作甚?”
陆济嘿嘿两声,“这不开始割小麦了么,我去帮帮她们母女俩收麦子。”
端木晔动作一顿,随后便起身道:“一起去吧,正好我还有些疑点要去问问连炤。”
陆济很是积极,“属下这就去推轮椅。”
“不用,给我找一根结实的棍子做拐杖。”
已经在此待了四个多月,他的腿也该慢慢好起来了。
“是。”陆济立马去找棍子做拐杖。
一炷香后,主仆俩来到陆家村的西边。彼时,家里只有连炤一人。
“姐姐跟芸姨都去了地里。”
陆济在得到端木晔的首肯后,也去了西边地里。顿时,屋里就只剩端木晔跟连炤两人。
端木晔看着他面前摆放的东西,好奇问道:“你在做什么?”
“调香。”连炤摸索着把一株干草放进捣罐里,慢慢地捣。
端木晔桃花眸一闪,“你会调香?”
连炤点头,知道他留下来必是有事想要找他,“你想问什么?”
端木晔挑了挑眉,直接问道:“为何要杀死戚婆婆?她再罪大恶极也伺候了你六年,还教你功夫,允你调香,就算没有功劳,至少也有苦劳。”
闻言,连炤转头“看”他,“你是在为她抱不平吗?”
当然不是,端木晔拉了一张凳子过来坐下,“咳,我就是好奇。”
连炤声音冷漠得不像是一个孩子,“她活着,我会永远受制于她,永远别想安生。”
他给过戚婆婆机会的,是她自己没有好好珍惜。
话虽如此,但——
端木晔凑近连炤,盯着他的脸问道:“你当真只有九岁?”
连炤往旁边躲了躲,一脸严肃的更正,“我马上就十岁了。”
……
端木晔心中突然生出一抹庆幸,庆幸连炤幼时不曾得到父爱,也庆幸他没有被戚婆婆洗脑。不然,待他长成以后,必成朝廷难以对付的祸端。
端木晔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连炤捣鼓那些枯枝枯叶,然后又状似随意的问起,“黑袍跟戚婆婆躲在暗室炼制药人三年,当真一次都没有成功过?”八壹中文網
连炤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幽幽回道:“成功过一次,但被我偷偷破坏了。”
果然如此,端木晔一脸兴趣地问,“怎么破坏的?说来听听。”
连炤拿了一根树枝到鼻尖细闻,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药缸里的草药都有剂量,不能多,也不能少。
那次,我趁黑袍喝醉,偷偷加了一味草药的剂量,然后那批即将炼成的药人就废了。
后来黑袍酒醒,差点把我掐死。”
端木晔想到之前在圆顶山时,看到的连炤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沉声问道:
“黑袍经常虐打你?”
连炤声音淡淡,“也不是经常,就偶尔喝了酒后,会发疯。”
端木晔眉头皱起,“戚婆婆不管?”
“她让我忍着,说黑袍是我师父,怎么对我我都得受着。”
端木晔……怪不得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把戚婆婆杀了。
这时,门外一阵响动,端木晔起身来到屋门口,发现是陆济,蹙眉问道: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济耸拉着肩膀,“芸娘……芸嫂子她们不在西边地里。”
端木晔转头看向稳稳坐在那里捣鼓的连炤。
“你不是说你姐姐她们去地里了吗?”
“是啊。”连炤把新买的制香器具拿出来,“她们去地里帮翠柳婶割麦子去了。”
是去了地里,但不是去的西边地里。
端木晔……
陆济……臭小孩,刚才怎么不把话说清楚!
连炤手里的动作没停,“芸姨和姐姐可能要等到天黑才会回来,二位有什么话我可以待传。”
这是在隐晦的下逐客令了!
陆济还不想走,可他又一时找不到好的借口,于是就偷摸摸地瞅了他家少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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