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希冉立刻拨打司洛的电话,不出所料,关机了。
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拍上次那个广告,因为要重新选女主角,所以推迟了几天。
就不知发生这种事后,他还有没有心情拍广告,拍摄场地,是不是已经被记者们包围。
唐安宁开车来到白江路,远远地,就看到江边的广场十分,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围栏着,也没有什么记者和拍摄组,只有寥寥几个行人。
问了保安才知道,原来导演怕记者影响拍摄,干脆换了拍摄地点。
她又去司洛的住所,发现小区到处是记者,按了门铃也没人回应。
看情形,八成不在家。
不在家的话,难道住酒店了?甚至离开了a市?
唐希冉无奈,只好回家。
还没到小区门口呢,远远就看到一些媒体记者的车在附近徘徊。
为免引起他们注意,她只好从小区侧门进去。
第二天,唐希冉如常去瑞英药厂开会,这次封翊年没有参加,应该是因为家里的事。
开完会出来,就见办公室的人都挤在一台电脑前,不知道在看什么,她轻轻走过去。
“天哪,司洛的舅舅真的绑架过封少,还差点撕票了?”
“可怜的封少,那时才六岁啊!”
“为了让自己外甥取而代之,真狠!”
“幸好天网恢恢,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照这么说,那司洛还能回封家吗?当年他才一岁,不可能参与了这件事!”
“豪门果然深似海,不是我等凡人可……啊,唐小姐!”
最后那人正感叹中,霍然发现唐希冉就站在他们身后,吓得连忙掩住嘴巴。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作鸟兽散回到自己座位。
唐希冉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转身回到办公室,就立刻打开电脑看新闻。
果然,整个头条与热索,都被这些事霸屏了。
除了关于司洛身世的新闻外,就是当年的绑架案。
那时封翊年才六岁,在绑架事件中还受了伤,足足休养了一个月,才出现在公众面前。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原本活泼开朗的孩子,变得沉默寡言,性情孤僻,渐渐形成了现在的性情淡漠不近人情。
奇怪的是,当年他被救回来后,绑架案竟就此不了了之,没抓到任何绑匪,也没有做任何有关绑匪的通告。
如果新闻上所说都是真的,那敢情当年是因为司洛的母亲,所以封家才没有追究。
确切地说,是封明华没有继续追究。
所以时隔二十年,旧案重提了。
a市看守所。
“司德昌,出来!”
听到狱警的叫唤,司德昌立刻一脸得意。
就算证据确凿又怎样,当年都没人能耐他何,更别说是二十年后的今天!
他一路大摇大摆地来到会见室,当看清来人时,所有的得意都变成了恼怒。
“唐文淮,你来干什么?看我这样高兴了?枉我妹妹当年那么喜欢你!结果你就这么糟蹋她儿子,害她弟弟的!”
没错,来看他的既不是封明华,也不是司洛,而是唐文淮。
想到昨晚不欢而散的谈话,唐文淮心情仍旧有些沉重,看着眼前流氓气息浓重的司德昌,脑海里呈现出另一张文静单纯的脸。
明明是亲兄妹,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司德昌,我再说一次,阿芹不希望让司洛改姓,这也是她当年为什么要把孩子交给我的原因。你做别的事我不管,也无权力管,但减小到司洛的话,我就一定要管!”
“呸!你算老几,也敢管我司家的事!就算关在里面,我照样能把司洛送进封家!这件事,天皇老子也阻止不了我!”
“胡闹!司德昌,你这是要毁了司洛,让阿芹在天之灵都难得安宁!”
“胡说八道!我姐懦弱我可不会,当年她什么都不敢争取,不也把命给搭上去了!唐文淮,我看你才是心里有鬼,一直阻止司洛进封家,你到底有何居心!”
“我……我这是在尊重你姐的遗愿!”
唐文淮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蛮横不讲理的男人,还跟二十年前一样那么自私!
司芹已经因为他的自私无理,受尽委屈不说,还白白葬送性命,怎么就没有半点悔改之心!
“放尼玛的狗屁!”
司德昌啪一声拍桌而起,又立刻被两旁的狱警按了回去。
他不甘地瞪着唐文淮,恶狠狠地道:“唐文淮,我警告你,要是敢妨碍老子,老子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面对他的警告,唐文淮只有满满的失望:“司德昌,二十年前,司芹因为你痛苦不堪,二十年后,你还要让她的儿子,陷入同样的痛苦吗?”
“要你管!司洛本来就是封家的人,我让他回去那是为他好!”
“胡闹!司洛他是……他是司芹的儿子,他姓司,永远都不会改姓!”
“这是我司家的事,你管不着!”
“你……”
交谈再次不欢而散,跟昨晚情形差不多。
唐文淮走出看守所,抬头,望着半空中艳丽的娇阳,那明亮的光芒却怎么也照不亮内心里的阴沉。
他长叹一声,满腹心事地开车离开。
既没有回研究所,也没有回家,而是买了一束风信子,来到靠近邻市的银岗公墓。
“阿芹,我来看你了,最近过得好吗?”
七彩的风信子花,轻轻地倚靠在冰凉的墓碑上,风徐徐吹来,馨香四野。
还有男人那喃喃,如自语般的话语,缓缓传来:
“司洛回来了,十五年不见,长得又高又帅,要是在街上遇到,我都认不出他来了。”
“他车开得很好,还拿了很多奖,你一定感到很骄傲吧。”
“你弟他……如果你在天有灵,想必也看到他做的事情了。放心,我不会让他继续错下去的,司洛他……”
“他永远不会知道那件事的……”
唐文淮在墓旁自言自语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这才拖着疲倦的身体,缓缓离开。
在经过休息亭时,似是有什么感应般,朝一旁过去。
那里是一片长相十分茂盛,高大浓密的小树林。
风正徐徐吹来,拂起树梢的枝叶,顿时沙沙阵响。
那婆娑的树影,倒映在地上,就像是有人在地上行走般。
看来最近真是太累了,差点把这些树影和声响,当成是人了。
唐文淮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往大门口走去。
直到他走出许远,那树影婆娑的阴影处,才慢慢走出一个人影。
一米七多点的个头,细钻男表在月光的映射下,散发出煜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