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洛失踪了。
不光唐希冉找不到他,所有人都找不到。
“郑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既然你是他的经纪人,又一起那么多年了,应该很了解他才对。通常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去什么地方?”
这已经是唐希冉第n次,解释了。
但眼前的女子却很是不信,冷哼道:“我看你就是没把他放在心里,他都失踪两天了,还能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
这是她家,她不在家里还能去哪?
何况她已经在所有司洛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找过了。
面对女子的指责,唐希冉只觉得莫名其妙,心里不免有气。
要不是对方也是因为关心司洛,她早就不客气了。
“郑小姐,你与其在这里跟我置气,不如好好想想,司洛他可能会在哪?”
“我们才回国多久?我连a市的地都没摸清楚,怎么找!”
郑彦希语气很差,心情更差。
她从司洛16岁出道起,就当了他的经纪人,到今天已经七年了。
在过去七年的时间里,她跟司洛一起走过无数风雨,陪他度过多次事业低谷,却从没像现在这样,连他人都找不着。
何况,还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a市!
更可恶的是,司洛之所以会回国,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
“你再好好想想,司洛有没有说过,回国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唐希冉忍着怒气,耐心地引导道。
人通常在不开心,想要独处的时候,都会去一个特别的地方。
那个地方可能有珍贵的回忆,或者有特殊的意义。
a市是司洛出生的地方,他如此执意要回来,这里一定有他十分留恋不舍的事物。
“他这么千辛万苦地要回来,还不是因为……”
说到这,郑彦希看着唐希冉期盼的眼神,忽然就顿住不说。
最后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他说你们唐家对他有养育之恩,所以一定要回来看一看。”
这个解释很合情理,司洛回国,确实跟唐家有很大关系。
但同时,似乎又切断了所有,能找到他的线索。
因为唐希冉已经想不出,还有哪些特别的地方没找过了。
“那……要不我们分头再找找?”
“能找的地方我都已经找过了!唐希冉,难道你都不知道,司洛以前喜欢去的地方吗?15年了,他可从来都没有忘记你!”
“我……抱歉,我真的想不起来……”
唐希冉有些呐呐。
她都失忆了,又怎么可能知道。
这个郑彦希看着脾气比较直,比较火爆的那种,听了后又发了一通脾气,这才忿忿离开。
看她这么关心司洛,唐希冉既替司洛感到高兴,又深感担忧。
连陪伴和帮助了他七年的郑希彦,都不知道他躲去了哪里,说明这次的事,对他冲击确实很大。
在前世,仅仅只是对身世的抗拒而已。
今世谁又会想到,司德昌竟还曾对封翊年,做过那种事情。
送走郑彦希,唐希冉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她回房,将之前偷偷保留下来的儿时东西,通通翻了出来。
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因为唐文淮不允许,仅仅是些她小时候玩过的小玩具而已,最大件的还是那个捕梦铃。
以前一直以为那是司洛送的,现在唐希冉却有些不敢确定了。
将这些玩具都翻了一遍,也没有半点头绪。
因为失去了幼时所有记忆,面对这些儿时玩具,她的大脑完全是空白的。
合关小木箱的时候,有个东西没放好,从盖口轻飘飘地掉了下来。
那是一片干枯的枫叶,用透明胶将两面都贴住,密封了,以至于过去十几年,它看起来依然是那么的生鲜。
唐希冉对它有印象,因为小时候家里的屋后,有个小山坡,那里就种了几棵枫树。
这片叶子应该是司洛帮她密封的,看那手工一点也不像是四五岁孩子做的。
她轻轻翻看着这片枫叶,在脑海里绘画出一幅应景的画面。
阳光明媚,两个孩童蹲在枫树林下,用那稚嫩的小手,挑选出一枚最漂亮的叶子。
那一定是段特别开心特别珍贵的回忆,可惜她被丢失了……
对了!
司洛对a市,对唐家的记忆,是停留在十五年前的。
他一直放不下的执念,也应该跟十五年前密不可分!
想到这,唐希冉已经顾不上合上木箱,拿着枫叶标本冲下楼。
十五年前,唐家并不住在这里。
十五年过去了,因为地理位置不靠近市区,唐家的老宅四周变化并不太大。
房子已经陈旧老败,当年的左邻右舍,也已经尽数搬走。
不同的是,屋后那个小山坡还在,枫树林还在!
远远地,唐希冉就看到了那片异常浓郁的葱绿,七月天,枫树的叶子还没变色,跟普通的树叶差不多,绿油油的。
她用力踩下油门,往前冲去。
因为太激动,因为目光太专注,所以都没有留意到,途中超越的一辆黑色宾利,号码十分熟悉。
“封少,是唐小姐。”
曹俊华看着从旁边急驰而过的车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后视镜,尽职尽责地汇报道。
等了半晌,后面都没有任何反应,他不再说话,踩着油门的脚,却不自禁地加大了力道。
两部车子,一前一后,竟朝着同一个方向驶去。
山坡的路有点窄,仅够一部车子通过。
好在距离很短,一个蜿蜒的弯道后,就看到了那独特的风景。
此刻正接近中午,阳光很好,灿烂的光芒穿透枝叶,在地上留下一片斑驳好看的光影。
年轻的男子,就那么随意地倚坐在一棵大树旁。
那细碎的阳光打在他纯白的t恤上,映出一圈如梦幻般的光圈。
五官俊美,如谪如仙。
“司洛……”
唐希冉刚下车,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动静。
她回头,只见黑色的宾利正缓缓绕过林道,向这驶来。
斑珀了阳光,铺在车身上,像是喷了一层金黄色的车漆,给沉稳的车身,凭添了几分狂野。
半开的后车窗里,男人如雕刻过般般冷峻深沉的脸,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