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想呆在这个又闷又臭的空间里,更不想看到司德昌那副看好戏的表情,司洛连坐都没坐,就往房间走去。
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司德昌的声音。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今天封翊年去医院了。”
于是,他握在门把上的手,立刻顿住,身体有些僵硬地回身,脸上多了一丝紧张神色。
见状,司德昌反倒表现得轻松,道:“别紧张,那份亲子鉴定,是詹主任亲自做的,而且有封明华作证,他就算想做什么手脚,也没人会相信。你呢,就继续安心地,做你的封少爷吧。”
“舅舅!”
前面的话还好,当听到后面封少爷三个字,司洛的神色骤变,愤怒地叫道。
继而进房,再将门狠狠甩关上。
看着紧闭的房门,司德昌脸上嘲弄又嚣张的笑,渐渐消失,眸子里闪烁出一抹狠毒的光芒。
他很快又点了一支烟,一边看电视,一边抽着烟。
电视里正在播放搞笑的综艺节目,但他的脸上却始终没有露出过一丝笑容,眼睛透过那灰白的烟雾,目光阴戾地盯着电视屏幕。
很快,天就已经完全黑下来,外面街头霓灯闪烁,房间里却漆黑一片,只有电视机里的光芒,在不断闪烁。
司洛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那满茶几的烟头时,好不容易平静些的心情,再次躁意上涌。
但这次他没有再说什么,耐着性子上去把那些烟头,以及凌落的烟灰,都收拾干净后,这才打电话叫外卖。
一般情况下,他更喜欢自己动手做,但今天人又累心情又不好,实在不想做饭。
点完外卖,两人在沙发上,一人坐一头,全无交流。
良久,司洛才抬头,看着又开始吞云吐雾的司德昌,道:“舅舅,我已经如您所愿,进了st集团,您现在是不是也该告诉我,当年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了吧?”
司德昌吸了一口烟,看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他本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毫无信誉可言。
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不禁让司洛有些着急,接着道:“您说过,她的死不是意外,是被人害死的。那人是谁?当年,唐文淮为什么要把我从母亲那里抢走?”
就在前天,司德昌才告诉他,二十年前,唐文淮是通过不正当手段,强行领养他的。
对这个他将信将疑,因为唐家没有办理过任何领养手续,否则,当年司德昌要带走他,也没那么容易。
“舅舅!”
见他还是不说话,司洛不禁再次叫道。
似是被他催得有些不耐烦,司德昌瞪他一眼,这才从兜里抽出一沓纸样的东西,扔过去。
“怎么看吧!”
司洛捡起来,第一张是照片,第二张是照片,第三张还是照片。
开始他看得急,只对那个白衣女子有些印象。
但看着看着,就看出名堂,于是,又翻到第一张,慢慢地看下去。
终于,把所有都看完了,捏着照片的手,却骤然揪紧,将它们攥在了掌心。
声音暗哑,带着一丝悲痛的哽咽:“她就是我的母亲,对不对?”
“没错。撞她的那个女人,就是封明华的老婆简思萍。还有旁边那个小的,就是封翊年。真后悔当初没一刀宰了他!”
司德昌恶狠狠地道。
“所以,害死我母亲的人,就是简思萍对不对?您一定要我回封家,夺走封家的一切,也是为报复那个女人是不是?”
“没错。本来怕你伤心,不想告诉你的。但你太傻,宁愿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让给仇人,也不肯听我一句话。这下真相大白,你只要把那女人最在乎的封家,还有st集团抢到手,就是最好的报复!”
“该死的女人,我要杀了她!”
司洛骤然扔掉相片,起身往外走去。
见状,司德昌被吓了一跳,连忙去拽他:“你回来!杀人放火犯法的,难道你不想要封家,不想要st集团了吗!”
“是那个女人撞死母亲的,我要为母亲报仇,我要让她以命偿命!”
司洛怒红了眼,甩开他的手,走向玄关。
他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母亲。
那个生了他,又不能养育他的女人,一生坎坷凄苦,还死于非命。
他是她的儿子,如果都不能替她报仇,那还算是人吗!
“真是糊涂,你回来!”
司德昌没想到他这么冲动,连忙扔掉烟头追过去。
也幸好在打开门的时候,恰巧送外卖的来了,正好堵住了司洛。
也因为有外人在,司洛不好过于发作,最后还是被司德昌硬拽了回去。
“蠢货,就算你杀了她又怎样,自己还不是要赔进去?你妈已经因为那个女人没了命,再赔你这一条,亏死了!”
司德昌气得脸色铁青,人则警惕地站在玄关口,以防他冲动起来,又要去找简思萍算账。
账肯定是要算的,却不是那种算法。
而且司洛这么做,会把他全盘的计划,都给毁掉!
司洛黑着脸不说话。八壹中文網
不得不说,虽然司德昌的有些行为,让他这个做外甥的,都觉得很不耻。
但这些话说得,却是一针见血。
他要就这么冲过去找简思萍算账,就算把她杀了,自己也彻底毁了。
母亲的一条命,加上他自己的人生,抵那个恶毒女人的一条命,确实很亏。
“还有,我可听说,唐希冉现在紫苑山庄。女人都是现实的生物,我要是她,也会选择封翊年。”
“冉冉不是那种人,她是被逼的!”
司洛憋红着脸,大声反驳道。
但别说司德昌,就连他自己,都听出了心底的不自信。
之前唐希冉坐在封翊年腿上,穿着他的衣服,身上还有那么多暧昧痕迹,就算他再自欺欺人,也明白两人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
他一直都在催眠自己,冉冉是被逼的,她一定是被逼的。
但以她的性子,如果真是被逼的,绝对不会坐在封翊年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
越是认清这个事实,司洛的心就越痛,仿佛有把刀子在里面搅动,转瞬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