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枚银戒,看上去很古老了。还可以调节,陆瑾骁手指稍稍在下面转了转,这戒指就牢牢的卡在了她的右手食指上。
这戒指也没特别的,只是一个指环上面嵌了一只展翅雄鹰。这鹰做工异常的精致,连那么小的眼睛都雕刻的透着威严之气,
戒指是男款的,套在她手上显得有些突兀。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倒与她皙白的小手对比出了几分力量美来。
倒是挺好看的,越看越好看。
叶宁溪正瞅着这戒指发呆,一个人影突然闪到了身边。
“陆瑾骁,你昏头了,鹰戒是陆家的家主的信物,你给她套上算怎么回事?”
俞梅快气疯了。从那句,叶宁溪是陆家的女主人开始,她就气疯了。
她还没死呢,这个女人是陆家的女主人,那她是什么?
是,没错,陆家现任的家主是陆瑾骁。
可她是他妈。她才是名正言顺的陆家女主人不是吗?什么时候轮到叶宁溪了?
这口气还没顺过来,又见这鹰戒套在了这个女人手里,她哪还能忍?
俞梅一声吼把叶宁溪吓了一跳,手都抖了一下,她愣怔的看向陆瑾骁,他却没松开她的手只讲她的手攥的更紧。
“妈,我刚才说过了。她是陆家的女主人。夫妻同体,陆家的信物套在她手上也没什么不可以。”
夫妻同体?!
叶宁溪心头震了震,没说话,看着陆瑾骁。他也正看向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一丝异样的感觉从心中生起。
俞梅也被这四个字镇住了,脸色难看的要命,一时却没说话,这时候其他人也忍不住了,凑过来看了一眼,就道:
“瑾骁,这不合适吧?虽然你说的话也没错。可是陆家从来也没这样做过啊。这是陆家家主的专属信物,是能命令集团包括擎天旗下所有分公司的印鉴。这可不是儿戏。你要三思。”
这人的话把叶宁溪彻底吓住了。她以为这只是一个戒指。顶多就是象征某种身份的戒指。
谁知道,这居然能号令擎天旗下所有的公司。
这不跟圣旨差不多了?
她顿觉这戒指沉重,她戴不住,手便不由自主的往回抽想要把这戒指取下来。
不想,陆瑾骁紧紧扣着她的手腕,指尖丝毫未松。
“四叔,你说错了。”
这是陆家一个旁支。陆瑾骁转过脸,淡漠的开口。
“鹰戒现在不止能控制擎天旗下公司,它还能控制影门。”
“什么?”
一旁的陆森都忍不住叫了一声:“那你是连你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到这个女人手里了?”
影门。这是一个专属于他陆瑾骁的组织。别人只知道有这个存在,却完全不知道到底哪些人属于这个组织。
这个组织里人员也相当复杂,都是各个方面的顶尖人才,他们有的就在集团里供职,有的则在外围。
这个组织最可怕地方在于,他们的人分散各处,你根本不知道哪个是哪个不是。
这是他陆瑾骁最亲近的一群人。如果能控制着一群人,那不光是陆瑾骁的性命,就连整个擎天,想摧毁也是分分钟的事。
所以陆森说,他这是连身家性命都交到了叶宁溪手上。
叶宁溪不知道这影门是什么东西,她却明白身家性命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蓦然间,她觉得这戒指不是套在了她手里,他是直接套在了她心上。
将她的圈的紧绷绷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二叔也像他们一样,选择性的忽略了我说过的话?”
陆瑾骁转向陆森,傲然的挑了挑眉眼:“我刚才说过了。夫妻同体。生死与共。”
他说什么?叶宁溪又是一惊。
他说,生死与共。
这般相信她吗?
她曾真心爱慕过的男人最后背叛了她,要娶她姐姐了。
反倒是这个她一心想要逃离的男人,当着这么多豪门贵胄的面说出来这样的誓言。
还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呢。从未啊。
叶宁溪的心被这话撞得混乱不堪,说不出话来,只呆呆的看着陆瑾骁。
她没这话震的静默无语,其他人也一样。
陆家每个男人都娶妻,陆家的媳妇,远的近的加起来能有几十。可就是没有哪个女人听过丈夫这样的话。
这些手握权势财富的男人,没有哪一个愿意跟她们分享自己的财富,更别说交托生命。
男人们都用看一个疯子的目光在看陆瑾骁,而女人们都在用艳羡的目光看着叶宁溪。
她成了绝对的焦点,就连一心为女儿哀伤的韩美玉在震惊之后都不免觉得羡慕。
墓园里,因为这句话而静默。许久的时间里都没有人说话,众人只瞪大眼睛盯着陆瑾骁他们。
直到一人爆出一声吼,打破了这宁静。
“胡闹,我不同意。陆瑾骁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俞梅再也克制不住情绪恨恨的指着叶宁溪:
“拿着这些,你就这么心安理得?”
不,当然不。
她惶恐的要命。
叶宁溪脸色发白,很想回应俞梅。话到嘴边又蓦然收住。
她现在拒绝岂不是伤了陆瑾骁的颜面?趁了俞梅的意?
脑中蓦然清醒,她便将嘴巴闭紧,什么也没说,只静默顺从的站在了陆瑾骁身边。
她这样的反应,让陆瑾骁沉郁的眼底微微震荡,随即就浮上一丝满意来。
他也没对她说什么,只看了看她,就转向了俞梅。
“妈。这件事不需要您同意。”
他没有多说,神情却肉眼可见的傲然。仿佛在说:您,没有资格说同意或者不同意。
说到底,这个家,说话算话的人已经不是她了。
俞梅脸色雪白,被当众扫了颜面,羞愤的说不出话来,只紧紧咬着牙,瞪着面前的儿子和媳妇。
陆瑾骁则没有太多的表情,这话说完,目光就朝众人扫了一圈。
“抱歉各位,我今天还有事,就不多待了。”
说完,他又看向了陆森和韩美玉:“二叔,二婶,向真的事我很遗憾。但是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以后该怎样,希望你们心里有数,不要叫我为难。我先走了。”
他朝陆向楠看了一眼,攥着叶宁溪的手就转了身。
沿着青石板路下来,那只手就一直没松开,攥的紧紧的,他的掌心压着那枚鹰戒,硌的她手指都疼。
出墓园他们没说什么,到车边,趁着陆瑾骁松手上车的时候,叶宁溪才将戒指褪了下来。
“这个……还给你。”
陆瑾骁刚坐到她身边,她就将这戒指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