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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云冥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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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下意识地想要逃,这东西未免长得也太可怕了些,那东西像是知晓她此时心中所想般,没等临安开游,一股强势的气波掀起水流向临安冲来,临安整个人被冲飞数十米远。身体里的内脏被强烈的水压狠狠的冲压着,感觉随时都可能会被压碎,只是这在水中的气流莫名有些粘稠,看样子是从它鼻子里呼出来的,不会是鼻涕吧?临安被自己这个想法狠狠的恶心了一下,紧皱的眉间除了痛苦还有些的嫌弃。行无荒因着连语窍的缘故,将临安脑中所想被迫听了个遍,有些戏谑的看着临安,“原来你还有心思想这些啊?”

“你还好意思说!那么大个东西在我身后我不信你没看见!嘶......”临安捂着胸口,感觉有人拿着铁棍直捣着她的内脏,体内火辣辣的疼让临安有些招架不住。“你不是说我只晓得靠女人吗?那我只好悉听尊便咯。”

行无荒假装无奈的摊了摊手。那副一蹴而就表情在临安看来简直是将一个面首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气的临安牙痒痒,正欲开口与行无荒来个三百回合的嘴仗。“你可想好了要一直与我分心,刚才冲你喷鼻涕的可是蠃鱼。”

“什么?”

行无荒看见临安眼底闪过的一丝害怕,而他却在心中有点期待,他期待临安给他带来新的惊喜。数十米之外临安才彻底看清这庞然大物,看起来明明只是条简单的大鱼,而在它鱼肚的两侧却突兀的长着一双如雄鹰般的巨大羽翅。而那翅膀上羽毛并未被水浸湿,羽毛根根分明,仔细看去甚至连羽毛上的绒毛都能看清,那羽毛在水底焕发着异样的光芒,为这片神秘的水底添加了几分独属于东方的神秘感。“蠃鱼,鱼身而鸟翼,音如鸳鸯,见则其邑大水。”

临安回忆起曾在《上古异兽你知几只》中看到对蠃鱼的描述,特点全都一一对上了,果然这地方从来不让临安失望。那蠃鱼像是终于从这个喷嚏中回过神来,眼中的呆滞消失得无影无踪,看向临安的混沌眼眸中竟带着几分兴奋,跃跃欲试的摆动着鱼尾像临安冲去,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利箭。而它的速度也快得太过离谱,不过临安眨眼之间就游至临安眼前,那张大得鱼嘴如同深渊般不见底。临安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是潜意识的看着一旁的行无荒。行无荒一时间被临安瞪得极大的眼眸看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单单一只蠃鱼的可怕之处在哪里,当然蠃鱼那长相确实有些让人不敢恭维,当时为了捕到它确实有些被恶心住了。“为什么想重生一下就这么难呢?这轮回境真的不是普通的神可以创造出来的。”

临安欲哭无泪,怎么就不能给她消停一点呢。临安看着行无荒略带思索的眼眸,心中一股莫名的不安感油然而生,试探的开口:“这轮回境不会是你造的吧?”

临安看着行无荒眼底闪过的一瞬的惊诧,看来和她猜的大差不差了,心中直想骂人。“咳...其实他们都挺可爱的。”

行无荒瞥过眼竟然有几分不敢看临安。“呵呵,你对可爱的理解真奇葩。”

临安看着蠃鱼样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它与可爱联系起来。那洞口处的白色獠牙如同一座座锋峻的小山整齐排列,被浑浊的粘液包裹着的利齿闪烁着锃亮的光芒,让人望而生畏,丝毫不会去怀疑它的锋利。临安催动体内的灵力让自己在水中也有能如同在地面上的轻盈,情急之下临安侧身躲过巨口,却不想被蠃鱼翅翼迎面撞上,临安拔下绾着头发的血鸢簪。一阵红光在幽蓝的湖底亮起,与群青色的水相融着,显得有几分鬼魅。蠃鱼的翅翼看着无害,实则坚如磐石,临安抽剑抵挡,血红的血鸢剑与墨色羽翼相撞迸发出火花,巨大的余波在水中荡开来,震得水中树枝乱颤,就连气定神闲的行无荒都后退了半步。临安知道这样和蠃鱼僵持下去并不是办法,猛地向血鸢剑内注入灵气,红光大闪一时间竟让蠃鱼无法前进半步。临安抓住时机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在蠃鱼的翅翼上,蠃鱼察觉到临安正在它的翅翼上,故此在水中横冲直撞起来,像只无头苍蝇,试图将女子甩下来。可女子丝毫不为所动,身姿挺直如翠竹,散开的黑发在水中飘荡着,微扬着下颚线透露着一股矜贵,而那怏怏的红色瞳孔里却又是藏不住的言不明的亢奋。殷红的血鸢剑上有血珠蜿蜒滴落,银白色剑柄已是一片猩红,原是临安刚才猛的注入灵力引来的反噬。可临安如同不知痛感般,眉宇间有一分不适之感,随着血染上剑的面积越来越大,她瞳孔中的暗红色蜕变为明艳朱红。“呵,才杀了只狰兽又来只蠃鱼,真是妙极。”

临安声音慵懒惺忪,像是才睡醒般。临安说罢双手握住剑柄,那力度让临安指尖发白青筋凸起,那闪着殷红寒光的血鸢剑猛地向蠃鱼的鱼肚刺去。血鸢剑在临安的手和蠃鱼的鱼肚之间弯了一寸,两寸...奈何临安再用力那青白的鱼鳞就如同盔甲般牢牢的护在蠃鱼的身上。蠃鱼突然在水中疾速的翻转起来,临安跟着一起天旋地转起来,可她任然不松手。而蠃鱼另一侧的羽翼顺着惯性翻过鱼背狠狠的抽在临安的背上。这一抽就让临安皮开肉绽,那破开的一大片皮肉森然可怖,破碎的衣料和细碎的皮肉在水中飘荡,犹如误入水底的红枫叶凉意渐起。行无荒看着此情此景全然没有要出手相助得意思,因为他相信临安可以凭自己得本事亲手斩杀掉它,如果不行,那就当是他行无荒看错了人。临安被抽得大吐了一口血,紧握得血鸢剑也被迫离了手,可临安眼中的亢奋变得有些疯狂,伸手将血鸢剑召来再次迎着蠃鱼而去。“不过是条鱼罢了,你将会是在此被我杀的第二条。”

临安这次绕至蠃鱼的身后,红青色的光芒萦绕在剑尖。“第一式,云冥挽花。”

临安剑尖的光如同有了生命般飘散出猩红的云雾将蠃鱼团团围住,那猩红的血雾中有青紫色的鸢尾花瓣在雾中若隐若现的闪着银光。无数的鸢尾花瓣随着红雾包裹着蠃鱼,如同黄昏落日中被揉进了无数星光,璀璨迷人。随着红雾越来越浓,而那蠃鱼如同沉睡在雾中般,竟然直直停在那里不做动弹,形同睡着般。临安即刻提剑,在血鸢剑划过她头顶的那一刻,所有飘动的鸢尾花瓣像是得了指令般停在原处。在看清那青紫鸢尾花瓣真正面目时,行无荒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和探究。既然顺着无法刺穿鱼鳞,那这次她就逆着鱼鳞的方向来,不就是杀鱼吗,她有的是经验。在临安握着血鸢剑向蠃鱼鱼尾飞去的时候,那些鸢尾花瓣也如有了生命般,循着临安进攻的方向刮去,那凌冽的片片寒光上写满了杀意。果然如临安所想,逆着鱼鳞的方向发起进攻简直易如反掌,薄如纸片的剑刃轻而易举的嵌入鱼鳞的缝隙,再将灵力注入剑中手腕向前一带,几片鱼鳞从鱼尾处脱落。临安嗅着鼻尖那股属于蠃鱼的铁锈味,玩味的轻佻了佻嘴角,眼角那颗不太明显的黑痣不知什么时候变成朱红色的泪痣,像是血滴落的梅花。女子不知的是,她这一笑掀起了行无荒心中多大的涟漪,行无荒不知道一袭白裙为何能被女子穿出如此风情万种,明明女子衣着整齐,可就是偏偏触了他的惊鸿。可这时的行无荒并不懂这是种什么样的情愫,只觉女子如同诗中的那般“元是昭阳宫里人,惊鸿宛转掌中身。”

蠃鱼在鳞片掉落的时候终于清醒过来,它疼得大叫起来,在水中掀起的波涛荡开数十里也未能彻底抹平,可是身在它身侧的临安却越来越亢奋。临安举着剑从鱼尾的鱼鳞刮到鱼鳃,而此时红雾被蠃鱼搅散,而那泛着点点银光的哪里是柔弱无骨鸢尾花瓣,分明是片片形似鸢尾花的刀片。那鸢尾刀片片找准鱼鳞间的缝隙狠狠剜进肉里,直至削断根骨后鱼鳞脱落。蠃鱼的血染红了整片湖底,如同红阳落入了湖底,给湖底撒上了妖冶的红。女子就是在这寒光闪闪,殷红艳艳的刀片鱼鳞中言笑晏晏,好似只是在参加一场宫殿中的宫会。行无荒越发觉得临安有些特别,白日里也是,也是危险的境地女子笑得越是动人心弦,而这鼻尖的铁锈味,眸中的猩红色就如同专属于临安的景。临安看着鱼鳞被尽数刮掉的蠃鱼,眼中的满意之色溢于言表,“这才像姐姐的乖鱼儿嘛。”

临安兴致高涨,缓缓落在蠃鱼的双眸前,一手提着满是鳞片的血鸢剑,一手宠你的摸了摸它的头,如同一个长辈对晚辈般慈爱。蠃鱼失了坚如磐石的盔甲就失了倚仗,那些鳞片断落的伤口无不在提醒它女人的手段恶毒,终于它败下阵来,甘愿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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