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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师者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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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之际,老者音色明亮地说,“此间茶肆乃新近所开,并非我们所有,今日友人出门办事,拜托我们在此看守一日,竟就有缘接待了上界仙子。”

公主洒脱地笑道,“您是谁,我是谁,这都不重要,皇都本就是高人雅士汇聚之地,能相聚于此,互相促进,才是要紧的收获。”

说罢身姿灵巧地上了马,余炎也紧忙飞身骑上窥塵,二人策马扬鞭,利落而迅速地消失于茫茫夜色中。“初鹭,你可知此仙子是何人?”

老者凝望少年,见其缓缓摇头,才低声道,“此乃棠延唯一的公主。”

少年大惊失色,转而眼波流动,微微点头。“那么,”少年嘴唇微抿,试探着问,“她可认出您了?”

“认得我的字,更认得我的胡子。你知道的,我特别爱惜这把胡须,平日总是自己打理,不许任何人触碰。可当年在宫里做太子、临安公主以及襄王师者之时,这胡须不幸被最为顽皮的公主盯上了,硬说长得不和顺,趁我不备就会飞快地拔去了一两根,陛下就那么看着,总是不发一言,不做拦阻,任由自己女儿这么干了。”

然后抚了抚胡须,更正道,“不是任由,是纵容,公主说的对,陛下就是见不得别人的胡须比他的好看,所以借着女儿之手让我痛一痛。”

到了宫门口,余炎前去命人开门,公主拍了拍爇雪,喃喃道,“当年离开皇都后,他一直隐居于莫国,此时回来,是为谁而来?”

然后轻轻地叹气,“还能为谁?”

此时宫门徐徐展开一角,公主驾马疾驰,一冲而过,余炎紧紧跟随,直至起凤阁已在眼前,方停了下来,以美妙的音色请示道,“奴婢可否告辞?”

公主挑眉道,“果然懂规矩,所以回去复命的时候,说事实就好。”

余炎于马上施礼道,“奴婢明白。”

公主点了点头,“去吧。”

余炎这才拨转马头,迅速离开了。丰渠阁内,听了余炎的如实汇报,皇帝和缓一笑道,“回去休息吧。”

余炎躬身施礼,退了出去。见了立在外头的焉汶与秦芗,他也不忘施礼后再默默离开。“也是个怪人。”

焉汶喃喃。秦芗附和着笑笑,不做评判。“焉汶在吗?”

闻听此言,焉汶立即回应,进而轻手轻脚地进了门,躬身施礼,等待皇帝吩咐。“朕也乏了,得睡会儿。”

焉汶心领神会,走过去伺候皇帝洗漱、更衣睡下。“不做师者也无妨,本就是人各有志,朕也不会怪罪什么,只是何必躲去南疆那么远。”

梦里,皇帝面对孩子们的不凡师者轻声道,“若有难处,只管说出来,朕替您排解就是。”

师者罕有地开了句玩笑,“为了保住这把胡须,须躲得远一点儿。”

实则话里有话,皇帝自然也听得出来,便说,“那么,朕就不好再挽留了,做玥儿的师者,您的胡须确实容易遭殃。”

停顿了一下,以更为柔缓的音色道,“多加保重。”

师者回复道,“韧光就此作别。”

韧光,您为何要回来?清晨醒来,皇帝睁开眼睛,想起这位年长自己二十岁的才华横溢的堂兄,心情颇为复杂。李锋,字韧光,乃棠延太宗李铸堂侄,敬宗李烨堂兄,功臣甯王李灏之子。因出身显赫、天资卓越,善于处理政务而深受太宗的赏识,被委以重任。敬宗继位后,请其做了太子太师,干了不到两年,他便萌生退意,辞官去了南疆莫国。他相貌堂堂,高大气派,不成家立室,不走寻常路,头脑里充满奇思妙想,学富五车,出口成章,字写得极好,画里意境非凡,棋上更是难遇敌手……这样一个人,可谓神与谜一般的存在。所以,韧光,当初离开得那么洒脱,如今为何又要回来?为了成就釉麟的野心吗?皇帝起身穿过寝室,焉汶立即迎了上去,见龙颜不悦,不提洗漱更衣之事,格外谨慎道,“需要唤秦芗去书房吗?”

见敬宗沉默不语,已料定是默许了,便跟随其步入书房,再施礼退了出去,对在外守候的秦芗道,“陛下唤你……今日需格外谨慎!”

秦芗紧忙道谢,沉稳地步入书房,焉汶随即关了门,机警地候在外头。“秦芗,朕想让你和余炎去取一人性命。”

音色和缓,直截了当,“昨夜余炎在敬茗斋见过那位老者,具体情形问他便好。如今此人可能去了襄王府,你们计划一下,做得利落些,若是不成……”说到此处,皇帝到底是多了一丝犹豫,低声道,“全身而退便好,朕不罚你们。若被拿下,则太无用,都别回来了。”

秦芗说不得别的,只得躬身施礼,退了出去。焉汶见其心事重重,料定又是凶险的差事,稍有差池,必然再也见不上面了,心里十分不舍,嘴上却依然严谨把持,轻飘一句,“速去速回。”

算作是诚心祝福了。“当真是他回来了?”

鹓雏轩内,文德妃拉着公主的纤手,心情复杂地说,“他不应该回来。”

公主摇了摇手臂,歪头一笑,打岔道,“母妃,您今日扑胭脂了?桃花一般的颜色,美不胜收。”

德妃一愣,转而轻拍了公主的手背,“你这孩子,还笑话我,如今都已做了祖母,哪有涂脂抹粉的心境。”

公主笑道,“也是,母妃如此美丽,不必费神做表面功夫。”

逗得德妃开怀一笑,嘴上却嗔怪道,“越说越不像话了,果然没人管得了你了。”

公主眨了眨眼睛,学着儿时的声音道,“那您管管我吧,我听话。”

德妃无可奈何地摇头,“我拿你毫无办法,只得宠着吧。”

然后母子俩齐齐地笑了,在外头守候的宁尘听了,也不由地抿嘴笑了笑。公主走后,文德妃思来想去,伏案快速写好一封信,唤来宁尘,将信交到其手上,“你去趟襄王府,嘱咐釉麟务必将此信送给他的老师。”

宁尘来的时间虽不长,但办事稳妥、得力,性情极好,又忠心耿耿,所以德妃已全然交付了信任。“此信非同小可,路上若遇到麻烦,立即毁掉它。”

宁尘答应着,边收好信,转身出了门。德妃独坐良久,仍在情绪当中,本以为心境早已归于平静,如今又因师者归来而再起波澜。“写字要用功,不许偷懒。”

这是师者的教诲,“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须好好读书写字……脑子是自己的,要填充些有用的东西进去……想看更好的风景,就要不断向上攀爬……读书苦,无知更苦……书读得多了,人也就稳重了,说话自然有分量,说一句人家听一句,听到心里去,念念不忘……”是啊,韧光,果然是念念不忘。“老师一早就去圆悰寺了,昉蕴禅师是其至交好友,也是棋局之上的强敌,此番回来,自然要去聊叙聊叙,较量较量。”

闻听襄王此言,火速赶来的宁尘心下一沉,轻声问,“请问可有谁陪同他出门吗?”

襄王听到此处,也有所警觉,“只有他的学生初鹭。”

然后朝门外扬声道,“去把吴炬请来。”

进而又对宁尘道,“待会儿由他陪同你去圆悰寺,务必把老师平安地接回来。”

此时,门外传来沉稳有力的声音,“您找我?”

襄王隔着门派下任务,门外之人应声道,“请您放心,一定办好差事。”

宁尘也就躬身施礼,退了出去,猛地见了吴炬,登时一愣,如此高大魁梧的汉子着实不多见,自己本就瘦小,在其面前瞬时成了孩童。“走吧。”

简单二字撂下之后,吴炬已来至院落当中,牵过马来,身姿灵巧地骑上去,迅速离开了王府。宁尘这才回过神来,跳上马追了出去。二人几乎是一口气冲到了圆悰寺,下了马,吴炬带着宁尘快步行走,迅速来到竹林掩映的院落当中,对着在此值守的僧人道,“襄王有急事要找老师相商,烦请告知昉蕴禅师暂时封盘,改日再战。”

僧人转身去请示禅师,二人负手而立,耐心等候。片刻之间,师者来至眼前,朝吴炬嗔问道,“何事至于如此急切?”

宁尘抓住时机,奉上德妃之信。在师者身后的初鹭见此情形,示意众人背过身去,大家也就默契地照办了,师者这才拆了信,迅速读了一遍,然后将其握在手中,用劲儿一搓,再借着微风徐徐一扬,雪花般的碎片便四散而去,转眼无踪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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