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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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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烈看着踏进门来的弟弟,开口道,“晫王派人传信,说道儿以我之名前去赠马,他担心此事别有内情,特地确认一下,我是否真的舍得——”然后懊恼得直跺脚,“你听听这话的意思,说得我都没脸再见他老人家了!”

苏谦淡然一笑,“您多心了,师者别无他意,就是觉得道儿还小,有些……懵懂、顽皮,看起来又是第一次替您办这样一桩要事,总要与您互通声气的。”

苏烈摆了摆手,“你往下听。”

然后连连叹气、摇头,“道儿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拜晫王为师,说是从此会洗心革面,一心向学,走回正途——我呸啊!鬼才信他!”

“这——的确是出乎意料。”

不知为何,苏谦觉得心头发紧,唯他确信,侄儿只是看起来吊儿郎当罢了。“是吧?!你也是不信的。”

苏烈陷在情绪里,并未察觉到弟弟神色有异,只管继续说道,“因此,晫王请我去王府一趟,我迟迟没有动身,就是想等你回来,咱们兄弟俩一道去——”苏谦笑道,“老师可没请我去,始乎无端,岂可同行?”

弟弟之言如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底,使苏烈瞬间冷却下来。“呵呵,没想到你在这儿等着我啊。”

他冷笑道,“我也没有请你从东围回来啊,你还不是独个儿扛着父亲的大旗杀回来了吗?既然你人在我苏府,叫我一声大哥,又要即刻娶妻进门,在我这里生根发芽,就得为我效命,创造价值!”

“你们久久不来,老师便让延道先行回府了。老师说了,暂且只见苏府当家人,所以烦请谦公子去我的书房停歇片刻,将就些粗茶、浅显之书。”

吴炬此言一出,姗姗来迟的苏家兄弟别别扭扭地对视片刻,免不了是苏烈无可奈何地跟着巨人去拜见棠延大儒,留下苏谦独守于大儒高徒的书房,品茶看书。书房墙面上挂着一些画作,山水、怪石、花花草草、飞禽走兽……画风多变,自由自在,看似没有受过任何专业训练,也就没有太多约束,但是,正因如此,反而成就了一种朴素而坦荡、达观睿智的吴炬风格。某一瞬间,苏谦的目光定在一幅描绘山谷幽兰的画作之上,以至于他放下手上之书,特地走至近前细细观瞧。这是被茂密盛放之兰统治的山谷,品类繁多的兰花倩影遍布石壁与岩缝,甚至是古树枝杈,已达到无孔不入、无从下脚的境地。一片阴影沉重的斜坡上,覆盖着瀑布般的绿叶,一个个身着绚丽华服的“窈窕美人”张开双臂,舞动而出,于寂然之中展现着别样清丽的生命热情……“那是老师一时兴起,随手画成的,本是命我丢弃的,我不舍得,便求来挂于房中,时常回味。”

吴炬回到书房,与苏谦并肩而立,目光同样停留在师者之画上,继续说道,“我也曾试探着问过老师,此世间真有此等兰花盛景吗?老师只是笑笑,没有作答。”

此刻,师者书房中,桌案两边设有二椅,主客分坐两边,客人见主人不说话,难免惴惴不安,不敢侧目、妄动。“亦真,此马从何而来?”

声音清冷平稳,没有情绪起伏。“垂影坊。”

一瞬间的懵使得苏烈来不及思考,脱口便答。“此坊在皇都赫赫有名,高人雅士、达官贵人,甚至是使得起钱财的纨绔子弟,皆能在此中找到乐趣……不简单啊。”

苏烈定了定神,解释道,“我与之并无深交,只有些生意往来而已。”

“那么,你可知坊主高姓大名?”

面对师者之问,苏烈答不上来,如实摇头,“我只跟坊中管事呼浩斯文来往,坊主根源无从知晓。”

然后偷眼观瞧师者的脸色,瞬间被人家逮到,晫王倒也未恼,“公主刚刚失掉了心爱之马,你便能寻到这样百年不遇的灵马敬献上去……未免太凑巧了吧?”

“我此前去那管事家里吃过几回酒,最近那一回,天气晴好,当时此马正在院子里独自散步,见了我,仰头温和地叫了一声,阳光照着它周身,金光闪闪,格外耀眼,那一刻,我觉得得见此马是件特别幸运的事。”

说到此处,苏烈直白地看了看师者,见其没有回应什么,又自顾自地说,“我当时就问管事,这样美丽的马是如何得来的?他说是坊主之马,寄养在此处几日而已……”屋子里非常安静,苏烈心里逐渐滋生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忧虑。“所以,得知公主痛失爱马,你第一时间想到了此马……为了成事,代价不小吧?”

苏烈点了点头。“行吧,这么看来,至少不是预先设计好的陷阱。”

苏烈一愣,问道,“您说这话——”见师者抬手,不得不把话咽了下去,只觉得眼睛与喉咙都在冒火。“獠决大王绪图尔丹有一匹战马,名曰巨擘,此马必然是巨擘之子。你竟向临安公主敬献北域敌狼座驾,可知后果?!”

此话一砸下来,苏烈吓得脸色苍白,身子险些从椅子上滑下来,颤声道,“您得救我啊。”

晫王注视着苏烈,压住声音道,“亦真,你得大谢特谢公主看破不说破,速速将此马送了回来。”

苏烈抬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轻声问道,“您是说,公主认得此马?”

晫王答道,“獠决本与我棠延世代友好,当年獠决大王携其长子——也就是绪图尔丹进京面圣,公主尚还年幼,我也还在宫中教导她,她与少年得志的绪图尔丹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巨擘还是一匹小马,金光闪闪,极其好看,公主甚为喜爱。绪图尔丹倒也大方,欲将巨擘相赠,公主并不想夺人所爱,推说她还小,骑不得马……”“公主,等以后巨擘有了孩子,我一定派人将它送至皇都,赠予您,请您现在就为它赐名。”

“本宫读书不灵,脑中无光,不如请老师代为取名。”

“光潜二字如何?”

……光潜……明珠湖畔,公主随手捡起一颗石子,奋力向湖中一掷,不出所料地,壮阔的湖面没有掀起一丝波澜。“你倒是信守诺言。”

公主凄然一笑,转身牵过戾墨,默默离开。苏烈此时只觉得头脑里有一团乱麻,周身疲累、哆嗦,不知该如何应对此等局面。“亦真,苏家今后绝不能与垂影坊来往了。”

见苏烈重重地点头,李韧光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苏谦始终是个祸患,留不得。”

苏烈迎着师者坚毅的目光,说出了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一番话,“他再怎么样都是我弟弟,因此他若不肯走,我就得任由他留下。”

“妇人之仁。”

李韧光摆了摆手,下达了逐客令,“你回去吧,光潜我自会妥善安顿,至于垂影坊那个主事,若是窥见延道奔来了襄王府,应该已经溜之大吉了。”

苏烈起身,顿觉头晕眼花,一时脚下不稳,险些摔倒,师者伸出有力的手臂,将他搀架住了。“这么多年,你为我办了许多事,虽有借机靠近襄王府的私心,但你是商人,这并不为过,何况你敬我之心也是真的、热的,因此别慌,我会救你,护你周全。”

归程,苏氏兄弟二人各怀心事,不曾言语。到了府上,见小魔头罕有地迎了出来,兄弟俩倒是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就你,还想拜棠延大儒为师?”

苏烈徐徐下马,看着儿子英俊中带着一丝惹人恨的玩世不恭的面容,语气忽然松弛下来,“算了,晫王并未怪罪什么,就这样吧,但是,垂影坊从此不可踏入,马的事,从此也不准跟任何人提及。”

出乎意料地,苏延道顺从地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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