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去嚜脱?”
破天荒的,许念生选择了主动问起他的行程。
“等人到齐了就出发。”
谷怀信表现得有些意外,特别是当他说也会去的时候,这个结果在此之前,一直都是不敢确定的。
而谷怀信口中所等的人,是小哥。
梦里的故事并没有在这个世界发生,吴斜和王胖子等到了小哥。
他们都活着从西王母宫出来了,两人没什么大碍,只有小哥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你会在嚜脱找到所有问题的答案。”谷怀信把周老舅的话转达给他,“在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他把一份竹简上的记录翻译在本子上,并且交给他。
戛瓦当圣湖里的张家人,和曾经叛逃出汪家的汪家人,他们和鄂榅克的联系,当年这一切的种种,都需要他们前往嚜脱,寻找最后的答案。
许念生没有继续逃避关于这些事件当中的牵扯,会不会也跟他有关系。
当年这个名字留给他,早就注定了他要踏上揭开老头过往人生的路途。
或许当年那句话也有别的意思,没有人可以让他停下发现真相的脚步,就连他自己也不能。
嚜脱这一行很简单,只有他们五个人,多余的人一个也没带。
出发是在他们恢复的一个月之后。
谷怀信选择自驾前往,王胖子一路上都很嗨,每次轮到他开车,都摇头晃脑的跟着土嗨的音乐扯着破锣嗓子高歌。
按他的话说,每次劫后余生,那不得花点时间享受生活,要不是谷怀信找小哥找的急,他都得回去蒸个桑拿,请三五个大姐给他搓背。
可能是受那个梦的影响,许念生听着王胖子叽叽喳喳,有时候也会觉得画面不太真实。
这时候才发现他师父所说的,参透世界万物存在的意义,可能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事情。
他们到达嚜脱一个小镇已经是晚上,气候一路过来已经感觉到寒冷,只是还没下雪。
都说十月份是进入嚜脱的好季节,这个时候雨季已经结束,冬季还没到来,算得上是一个旅游旺季。
他们随便找了一家还有空房的小旅馆住一晚,打算第二天再去那个喇嘛庙。
地址是周老舅提供的,小哥记忆缺失,一路上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你说这里的喇嘛真知道咱小哥是什么人?这小哥和当地人长得也不像啊,你瞧瞧咱小哥就白净多了。”
他们在小旅馆附近一家地摊随便吃点伙食,王胖子一路就瞄着当地人和小哥对比,最后得出这么个结论。
小哥瞅着白净,看着不像这里人。
“小哥,你有没有想起什么?或者对这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吴斜问他,得来的也只是一个茫然的摇头。
“这事也急不来,人谷师兄说这里有咱想知道的一切,那就错不了,是吧师兄?”
王胖子和谷怀信经过前面两次合作,对于称呼上已经越来越随意,尤其知道对方完全不在乎他是怎么称呼,就经常换着心情喊。
那一声师兄,让许念生莫名觉得他们是到嚜脱取经来的。
谷怀信只颔首,也没怎么说话,他到这里来,也是为了搞清楚发生在第二氏族,导致当年沦落到那样一番局面的具体事情,是怎么样的一回事。
每个人都像是带着任务来的嚜脱,如果没有王胖子,气氛应该不会太轻松。
许念生只吃了几口垫垫肚子,回小旅馆的房间时,迎面正好碰到从他房间出来的老板娘。
老板娘面部特征打眼看就知道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挺漂亮,身材尤其的好,年龄可能在三十岁左右。
王胖子第一眼就在背地里夸,是真够正的。
“小老板,你房间的被子有点潮了,我给你换了一床。”
老板娘的普通话不太标准,听起来很蹩脚。
她指了指已经换过了的被子,又拍拍手上抱着换下来的被子,冲他笑得和善。
许念生扫了房间里一眼,点头,侧过身让她把被子抱出去。
关上房门,他警惕地打量整个房间。
这种小旅馆的房间不会很大,里面有什么一眼就能看完全。
新换的被子没有异常,但是他心里那种哪里不对劲的感觉没有一点减少。
最后果然在卫生间的花洒里,发现一点不应该装在里面的东西。
是偷窥?
还是监视?
许念生不动声色的走出去,拉开房门,正好看到其他人吃完东西准备回各自的房间。
“吴斜。”许念生喊住他,“今晚我跟你睡,我房间里的灯不够亮。”
“啊?”吴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意识去看小哥,正好小哥和谷怀信也同时朝他看过来。
王胖子奇怪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他就纳闷了:“老许,我说你什么时候还怕黑了?”
“管得着吗你。”许念生关上自己的房门,向吴斜的房间走去。
“得,胖爷我多管闲事了。”王胖子哼哼两声,看着他俩的表情那叫一个猥琐,“话说你俩什么时候关系好到能睡一张床了?”
“你要是想,也可以一起来。”
“玩这么大?胖爷我还是不掺和了。”
王胖子哼着歌走进自己房间。
吴斜看着已经走进他房间的许念生,一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又看看小旅馆那看着不到一米六的小床,怎么看也并不觉得它可以躺下两个成年男性。
许念生从卫生间出来,发现吴斜的房间并没有被装摄像头。
难不成是只有他那一个房间装了?
对方的目标其实是他?
“什么情况?你真要跟我睡?”
吴斜实在不想打地铺,在路上跑了那么多天都没好好休息,现在好不容易有张床,还要跟人挤?
“……”许念生拉开窗帘往下看,没说睡不睡的问题,只道,“你这句话有歧义。”
“……”ok,是他的问题。
吴斜换了一个问题:“床怎么分,你睡还是我睡?”
“你睡吧。”
许念生觉得他今晚应该不会睡得着,有人可能也不太会想让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