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因妖邪肆虐,修真界到处生灵涂炭,六大宗门也前所未有的团结一致。
各大城池也新涌出一批批猎妖人。
而妖界却因三年前的那场婚宴,迎来另一个繁盛时期,万妖回归,如有破天重振之势。
相比人修的抱团猎杀,妖界却在图谋另一桩大事。
万万年前,他们妖族被人族设计坑害被迫留在此界,如今,他们要重开封印之门返回上界,抢回属于他们的荣光。
不过这一切尚未来得及实施,就被某人提前给毁了。
先是不夜国地下的灵脉被毁。
然后是冥府河畔。
紧接着又是妖界的鸳海灵脉。
整整三条灵脉流被毁,手法如出一辙,那灵脉流也不知被何人倒入了什么毒物,原本灵气充沛的灵液,全成了浑浊死水。
灵脉流是修士的根本所在,若无它们滋养万物,天地间便不会有灵气。
若没了灵气,修士便同凡人没什么两样。
待要朝第四条灵脉流下手时。
那个躲藏在背后下黑手的人才被捉住。
“将他拿下!”
重重埋伏让蒙面人无路可逃,待十二护法将他压下。
揭开面具的一刹那,幽吟立时横眉呵斥:“原来是你!”
“是我又如何?”林亦扇反讽回去,一张精致面容尤胜以往。
可这朵花不仅带刺,还有剧毒。
“我问你,你为何要毁了灵脉?”幽吟面色不善,几欲一掌了结了她。
“为何?你问我为何?”林亦扇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真是刀尖向他人,浑然不觉做了什么错事。
她懒怠提什么恩恩怨怨,只道:“当然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幽吟追问:“谁?”
“你凑近些,我就告诉你。”
“少玩什么把戏,否则….”幽吟语带威胁,眼底一片森寒。
对付这种疯子,怕是什么手段都不好使。
林亦扇敢毁灵脉流,就料到有被抓的这一日,她心无畏惧,只笑得人比花娇。
但那抹笑后的心酸,却无人可诉。
待幽吟附耳靠近,她才点梦破雾,“幽吟,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很早之前就知道。
你说的故事我没忘。
你想要打开通往上界的门,回到上界,可你知道那道门在哪吗?”
未得知灵脉流真凶,却遭她反问一嘴。
幽吟知她想戏耍他,好以此报复出口恶气。
可那答案太过诱人,让他下意识问出口。
“在哪?”
林亦扇没回答,只看着他笑。
她要让幽吟看得到,也去过,却永远不知道。
“我问你在哪?”幽吟冷了眼眸,再次追问。
可她还是不怕死的盯着他笑。
谁又能想到沧澜宗镇妖谷下是另一个封印门。
它的位置和妖界的阿恶门是一个斜对称。
一个通往上界。
另一个通往魔族。
要不是林亦扇三年前逃跑时,跑去了镇妖谷躲藏,也根本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难怪沧澜宗没有灵脉,镇妖谷却蕴含灵气。
也难怪镇妖谷的事,其余宗门都不知情。
“既然你不说,那就去死。”
说完,幽吟就朝两侧护法使了个眼神。
奎朽面露难色:“妖王,灵脉被下的何种毒物还没审问,若此时杀了她,怕是…”
幽吟打断他,“她是不会说的,处理干净。”
同类总是比较了解同类。
可在下一刻,被压制的鸾神女只留下一地黑衫锦袍。
“是俱傀儡。”
众人立马反应过来。
他们抓的根本就不是鸾神妖女,而只是傀儡身。
能催动傀儡分身术,修为又到了何等地步?
幽吟失策,未料到林亦扇有此修为,他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介凡人,需要时刻问着旁人才能知晓零星半点。
傀儡身的主人在数十丈开外,隔着灵脉流露出狡黠轻笑。
“啧啧,幽吟,你记性怎么如此之差,本仙子不是说过吗?
我若不能得偿所愿,旁人也休想。”
幽吟想要即刻出招的手,在看清她手里举着的瓷瓶,只能生忍下来。
“劝你做事前,最好想清楚,若是断绝灵脉,你也休想再修炼。”
林亦扇浑然不在意,无悲无喜地抬高手里瓷瓶,一点点撒入灵脉流。
“凡是欺我者、辱我者、骗我者、都该死。”
“可惜……
仇人不知繁几,杀之不尽,图之不快,恩怨又难消。”
见状,幽吟急得大喊:“住手!”
可对岸着月白色菱衣女子仿若未闻,只抬眼看着他莞尔一笑。
她说,“你们不是想要飞升得道吗?”
“我成全你们。”
言毕,一整个瓷瓶都丢进灵脉流。
那瓷瓶里装的不是什么毒液,只是墨无鸣后肩上的脓血。
他遭魔物血液腐蚀的后肩一直未好,偶然一次,林亦扇同他欢好之后,温柔小意地帮他擦拭伤口,却意外发现,沾了灵液的手帕,一碰脓血就变浑浊发黑。
她打着帮墨无鸣处理伤口的幌子,挤出不少脓血。
痛得他冷汗涔涔,也只是笑着说她:扇儿别淘气。
灵脉流肉眼可见的变浑浊。
事无可挽回,幽吟唤出寒霜琴就要和她决一死战。
“妖孽!速死!”
可林亦扇根本就不同他过招,直接扭身化为一缕白烟,凭空消失。
徒留下一串银铃笑声……
“老朋友,下一条灵脉见。”
……
几度轮回,又落烟雨洗净愁云。
至此,六脉,尽毁四脉。
天地灵气溃散如云雾,天长日久。
此界,再无人、妖修炼得道。
百年后修士、妖邪,皆为凡人尔。
只留下千年前,万年前,一句传说开端,鸾神妖女为亡夫报仇,私毁灵脉,断绝所有人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