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芝买了个院子这事儿,在常山村和附近几个村子,都可以说是少有的。也让李老头扬眉吐气的很。当然,肯定也引起了一些矛盾。邻里之间眼馋倒还是有分寸的,没分寸的是吴月这样的。两人是妯娌,一个都有钱在县城买院子了,一个还在村子里苦哈哈的为了两文钱抠抠搜搜,这对比下来肯定的心里不平衡。纵然人家说王桂芝和李丰收能干,吃苦赚的这些钱,但眼里蒙上了嫉妒的人,哪能看到这些啊。吴月固执的认为老爷子和老太太肯定补贴大房了。说不定还是拿着她闺女春梅的月钱银子补贴的呢,不然凭着那大字不识一个的两个傻大个,上哪儿赚了个买院子的钱呢?为了这事儿,吴月没少在背后嘀嘀咕咕,最过分的时候,还去和村里的人一道乱说,气的王桂芝跟她吵了好几回了。但是那人是个滚刀肉,当面嬉皮笑脸,背后我行我素,最后就是一笔烂账,不了了之了。这些糟心事儿王桂芝没有和宋瑜说,反正家里那一圈子事儿不说大家也知道。着重的是说了春梅的事儿。老爷子和老太太对春梅的婚事很满意,正是因为满意,所以两人商量好了,无论如何都会将二房两口子按住的。“老爷子的意思是,让我问问你,春梅日后,你是打算带着她和郭毅在身边,还是让他俩在县城当差。你们说过这个事儿没有?”
婚事算是李氏和宋瑜张罗的,宋瑜虽和春梅平辈,但叫了一声师父,这辈分就长了。郭毅也是宋瑜的徒弟。所以,不管是出于男方还是女方的长辈,宋瑜都是可以多说一句话的。老爷子自然是觉得俩孩子跟在宋瑜手下会更好一些,毕竟都是春梅的娘家人。但老郭家就这么一个独生子,父母建在,不在父母跟前尽孝道又说不过去。这事儿他没立场,说了估计也没人听,只能先让王桂芝在宋瑜这边打听打听。宋瑜笑道:“这个还早,他们的婚期还没商定,两家坐下来慢慢说才是,我是都成,看他们自己个儿的想法就是。”
王桂芝颔首。“是这个理儿,老爷子就是太操心了,春梅的事儿啊,你们不知道,他在家是真上心的不行。”
宋瑜淡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王桂芝他们坐马车来的,一路颠簸,陪着宋瑜说话的空档,李氏已经将虫虫抱回来了。顺道还说已经让人安排好了住的地方。沈家的院子原先看着很大,但是下人住的多了,就不显得大了,尤其客房本也没几个。这是诏县来的至亲,安排出去住就见外了,最后大家凑合凑合,长利和沈非去睡一个屋,沈东单独一间,王桂芝去睡李氏的屋,青苗去挤了春梅。老爷子单独一间。“这么算下来,反倒多了一个客房。”
李氏乐呵道。王桂芝:“多不多的放着呗,省的收拾了,咱们一家人就是挤一张床睡着,亲香。”
“那行,我还特意让人给我屋子里盘了个炕,老大了,这木头床榻啥的,寻常睡不惯。”
王桂芝马上感兴趣了。俩人哥俩好又去了李氏的屋子里。宋瑜笑着看她们出去。虫虫精力告罄,张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宋瑜将他放在摇篮里,正要晃悠两下让他睡着呢,忽然瞧见他的兜兜里冒出一抹红绳。她指尖将那红绳挑出来,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金蟾冒出来。金蟾没多大,做工看着也不是很精细的那种,入手掂了掂,却不是镂空的。老爷子给的?“想什么呢?”
沈珺进来,见她在摇篮前面愣神,问道。宋瑜扬了扬手中的金蟾:“这东西值不少钱吧,老爷子让人打的?”
沈珺颔首,从袖口又摸出来另一个。这一枚和那金蟾差不多大,只是造型不一样,是一枚平安扣。“没有那么贵,外祖父说是鎏金的,不值什么钱,给孩子戴着玩儿。”
沈珺将那平安扣给果果也戴上。鎏金的确实是便宜不少,但也不至于不值什么钱。老爷子肯定不会花大房的钱,老两口这些年又能省下多少?其实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李氏就让人打造了不少金银玉器。像小孩子的项圈,手环脚环啥的小玩意儿,家里都有,没少花费钱。每一个都比这两个鎏金的东西贵重,但沈珺从不乐意给孩子戴这些。如今积极地很,老爷子拿过来,他便都给戴上了,对老家的心思,可见一斑。宋瑜笑着,凑过去:“嗳,老爷子是不是很高兴?”
“嗯,他一辈子没出过远门,这还是头回离家这么远,为了两个小的,也真是不辞辛苦。”
沈珺说完,又惆怅道:“若是今日科考放榜就好了。”
这样的话,双喜临门,老爷子会更高兴。“这么自信,这次也一定能考过?我可是听说这乡试有很多能人呢。”
沈珺斜眼,长腿在床上一跨:“怎么,你开始不相信你相公了?”
宋瑜不是不相信,实在是这人考试前最重要的阶段,明显没有将心思放在书本上。薛覃提前了两个月放人,是为了让他好好念书,结果这人前面‘产前焦虑’,后面又将全副心思都放在娃儿身上,还真不像是能考多好的。至于得了解元……宋瑜觉得,悬!反正她这回是真的没有信心。她没说出来,但是那眼中蕴含的意思已经说明了一切。沈珺拦腰将人抱住:“你相公顶顶厉害,你就放心吧,这次肯定能榜上有名的。”
至于解元……好吧,他其实也没有什么信心。当初院试之后信誓旦旦说自己能得案首的自信沈三郎,这回其实并未很有底。不过这个肯定不能让瑜娘看出来。软玉温香在怀,还不如说一些有意义的话题。比如……沈珺狠狠地在她身上嗅了一口馨香:“娘子,明日便是满月了。”
宋瑜一屁股坐在他腿上,手指在他腰间拧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