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她神情变得凌厉异常。眼神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进柴恢胸口,吓得他一个趔趄,眼神飘忽不定,差点没将事情的真相抖出来。过了好半晌,他才逐渐镇定下来,嘴硬道:“你在说什么,孤听不懂!”
庄子萱对这等回答丝毫也不感到意外,柴恢一向是这样,敢做不敢当,当真是废物!不屑的翻了翻眼皮,她压低声音道:“不知道没关系,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把柄,否则我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的声音明明低低沉沉的,可听在柴恢耳中却仿佛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一般,吓得他眼角抽搐,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等他在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竟被一个小小太医给吓唬住,想要恼怒呵斥她时,却骤然发现面前哪里还有庄子萱的影子。愤恨的一拂衣袖,他转身望着那道已经走远的背影,眼神变得愤怒且阴毒。“好啊,如今就连一个排不上号的女人也敢威胁孤,你们给我等着,待孤登上皇位,你们一个个都得死!”
说完,他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这晦气的院子,生怕被柴爻那厮传染上疫病。不过虽说憋了一肚子火气,可他的目的却达到了,至少柴爻如今已经身患疫病。而看庄子萱那副模样,只怕也研究不出解药。他只需要静静等待着柴爻死去,从此以后他便用集中精力对付太子便好。只要绊倒太子,他就是名正言顺的新太子,登上帝位岂不是指日可待!这般想着,他心中的怒气便平复不少,一股油然而生的高高在上之感从心头涌起,他高昂起头颅,仿佛已经成为那至高无上的所在一般。……此时,庄子萱正走在回自己院落的路上,只见李大人正从府门口走进来,脸上透着些许凝重之色。看到庄子萱,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来,沉声道:“萱太医,我正巧要去找你,你早晨让我查的事我都已经查到了,不如移步到后堂我也再与你细说?”
一边说,他一边做出请的手势,只是神情看起来颇为严肃,不像早晨看见时那般奉承谄媚。庄子萱想到柴爻那副病容,摇了摇头,直接拒绝道:“不必了,就在这里说吧。”
李大人一愣,也没什么异议,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条递到她面前,沉声道:“这是方才周围几座城池的官员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还请萱太医过目。”
庄子萱接过去,展开纸条查看。一见之下,脸色变得微微有些难看。“自李大人发现疫情到如今不过也才短短十几日,竟有如此多百姓都染上疫病,看来这疫情来势汹汹啊!”
这才只是粗略的统计,便已上万名患病的百姓,其中还不包括已经病逝的,别说是在古代,就是在现代,只怕也是极为棘手的事情。如此想着,她眉头拧紧,不由得有些心慌。不过她早便下定决心,不管疫情如何凶险,也定要找到解药解决这次危机。李大人并未察觉出她的思虑,只是脸色也十分难看,眉头紧锁着,声音中透着无可奈何的无力感。“是啊,如今百姓们如今苦不堪言,生死由天,我这个父母官看着也着实难受。只苦无帮不上什么忙,此事还得全权劳烦萱太医了!”
庄子萱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忽然觉得有些怪异。这家伙昨日看起来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怎的今日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那真切的哀痛让人不得不信,难不成是自己错怪他了?不过不管怎么,放下最要紧的还是疫病,若李大人真是个关心百姓疾苦的,倒也是件好事。点点头,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转了话题。“对了,此次我来的匆忙,并没有带其他太医院太医前来。如今事态紧急,不如李大人张贴一个告示,聘请几位懂得医术药理之人一同来府中帮忙,想来也能快些研制出解药。”
一个人独木难支,就算她医术再厉害,可要面对的确是上万名患者,总还是需要一些人手的。李大人听后连连应声,一分也不耽搁,很快便命人将告示贴到全城的各个角落。不出两个时辰,便有不少城中的大夫前来应征。庄子萱也不含糊,经过一个简单的考察,最后留下十五名民间大夫,让他们暂住在府上。将一切打点好后,庄子萱也觉得有些累了,刚欲转身离去,便见一个身着素衣,看着眉清目秀的男子冲她走过来。那男子在她面前停住脚步,冲他躬身行了一礼,随即压着嗓子道:“萱太医,我乃五殿下的手下,颇通一些药理,不知能否为萱太医效劳。”
虽然他极力伪装着声音,可庄子萱还是当即察觉出她声音中的异样,再配上她那过于清秀的长相,铁定是个女子。挑了挑眉,她打量着望着面前的“男子”,轻巧的问:“你应该是个女子吧,为何要打扮成男人的模样?”
问出这话,她完全没有想到,自从下江南以来,她也是整日都穿着男装,为的便是行走方便,省的招惹是非。陈环闻声,还弓着的身子陡然一滞,不由得抬眸望着庄子萱,眼神有些奇异。她自认伪装的足够好,一路上根本没被任何人发觉,不想却一眼被面前这名不见经传的少女察觉。看来从前赵太子说的对,这女子才智与眼界丝毫不逊于那些个所谓的朝臣,当真是眼光毒辣。不过好在她也只是看出了她女扮男装,并未认出她来,倒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淡然的笑了笑,陈环起身恭维道:“萱太医当真是好眼光,我本是五殿下身边的近侍,因做女子装扮不方便,这才女扮男装陪侍在五殿下身边。”
微微顿了顿,她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继续道:“如今五殿下无故患上疫病,小女心中着急,恰好从前曾与家父学习过一些医术,想虽萱太医一同研制出解药,尽快让五殿下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