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偷梁换柱

冯季军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吴继炳被列为此案的重大嫌疑人。

通过调查，欧阳云宏他们很快掌握了吴继炳的情况。

在吴继炳的档案袋里，有这样一段文字记录：吴继炳，男，1970年生，大学文化。滨海市科学技术局干部，1998年因经济问题被开除公职。2003年被某国聘请为新技术开发公司副总经理。该公司总部设在香港，吴继炳负责国内业务……

看到这里，欧阳云宏剑眉扬了起来。

他推开档案，燃起一支烟，站起身走到窗前，眺望着远处的群峰。

他那思维的精灵在浩空中一闪一闪不停地跳跃，很快凝结出这样一串问题：一、吴继炳倒卖假钞；二、吴继炳在电信部门办领过对讲机许可证；三、吴继炳有些秃顶；四、汪国宝被害的当天中午，吴继炳去过冯季军家，之后冯季军的摩托车钥匙就丢了；五、经门卫陈大爷和刘巧莉在暗中辨认，从身材上看，吴继炳很像那个骑摩托车的女人。

根据上述情况判断，很大的可能是吴继炳指使肖亦然抢劫钱箱，然后又跟踪杀死了肖亦然。肖亦然骂的“武秃子”可能是王虎将“吴”字听岔了音。那么，他杀死汪国宝又是出于什么动机？

欧阳云宏决定拘传吴继炳。

吴继炳孑然一身，居住在甜水巷十五号，是租用的一套带庭院的私人住宅。外表上看去房子古朴陈旧，烟色的墙壁毫无特色。

从院子门进去，是一条用彩色鹅蛋石铺成的甬道，甬道的两旁搭建着高高的葡萄架。太阳光从密叶间泻漏下来，在地面洒下疏疏点点的光斑。

房子共有三间，左边是客厅，右边是书房，后面是卧室。房子内部装修得精致豪华。

吴继炳同三个打扮得妖艳的女人沉浸在麻将桌上，以至于徐凯歌将警车驶进院子悄然停下了他们还不知道。当欧阳云宏和徐凯歌出现在客厅的门前时，他们才如梦方醒。

吴继炳扫了欧阳云宏和徐凯歌一眼，用傲慢的极不欢迎的语气问：“你们来干什么？”

“有人举报，说你聚众看黄色光碟，我们奉命搜查，这是搜查证。”徐凯歌拿出搜查证，出示给他。

“哈哈哈！”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吴继炳一阵长笑，“我堂堂副总经理，岂能干那种事？搜吧！搜吧！你们尽管搜吧！”

从他那装腔作势的大笑中，欧阳云宏听出了他内心中的恐慌与心虚。

欧阳云宏他们开始从客厅搜查，然后是书房，但都未发现什么。

最后搜查卧室时，欧阳云宏发现吴继炳脸上掠过一丝惊慌，很快又被他以掏烟的动作遮掩过去。

卧室里整洁明亮，一尘不染。

床上、床底、衣柜、阁楼都搜查完了，没发现任何可疑的有价值的情况。

能藏在哪里呢？抑或是转移了？另有窝藏点？徐凯歌疾速思索着。

越是滴水不漏，越说明有问题，且问题严重。这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欧阳云宏这样想。

“怎么样？没问题吧？看黄色片是犯法的，我吴某这一点还能不懂？”吴继炳脸上显出了得意之色。

西斜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倾洒在墙上的两盏精致的装饰性工艺壁灯上。

蓦然，欧阳云宏发现两盏壁灯在质感上好似有一丝异样，他走近前细看，立刻捕捉到其间的微小差别：一盏壁灯的灯罩上积了少许灰尘，另一盏则干净得多，像刚刚擦拭过。

欧阳云宏脑中倏然灵光一闪。他伸手想取下壁灯罩，看看里面的情况。

这时，一直紧盯着欧阳云宏行动的吴继炳，刷地从腰间拔出一把双刃尖刀，朝欧阳云宏扑去。

就在他刀尖将要刺到欧阳云宏的一刹那，眼疾手快的徐凯歌凭空跃了过来，人未着地，右手已经击了出去，他一掌劈掉了吴继炳手中的尖刀，脚下一弹，将他踢倒在地，接下来“咔嚓”一声，用锃亮的手铐锁住了他的手腕。

徐凯歌这一连串高难度动作疾如风快如电，惊得三个瞧热闹的女人目瞪口呆。

欧阳云宏似乎没有觉察到身后的生死搏斗，神态安然，不慌不忙地取下了那盏干净的壁灯罩。

机关毕露，壁灯里面装了一个暗锁。

从吴继炳身上搜出钥匙，启动暗锁，只听“哗啦啦”一声响，装饰得严实无缝的墙壁上魔术般地现出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洞来。

这是一个伪装得极其巧妙的壁橱，里面存放的东西被一一取了出来：假发、超薄型膜式手套、高效麻醉毒剂、三捆百元面值假钞，最后被取出来的是那个已被撬坏的钱箱……

“完了！全完了！”吴继炳突然哀号一声，瘫在了地上。

将吴继炳押回公安局，还没来得及审讯，欧阳云宏的手机就响了。

他掏出手机赶紧接听，电话是邹局长打来的。邹局长通知他赶紧去一趟博物馆，说博物馆里一件国宝级文物被人偷梁换柱盗走了。

欧阳云宏令人将吴继炳暂时关押在审讯室，然后和徐凯歌立即开车朝博物馆赶去。

滨海博物馆伫立在海边上，馆长程羽是一个享有盛誉的历史学家。他年近六旬，高高的身材，精神矍铄。

见到欧阳云宏和徐凯歌，程羽仿佛在危难时见到了救星，紧紧拉住欧阳云宏的手，说：“你们来了太好了！请你们一定要追回被人调包盗走的文物！”

欧阳云宏道：“程馆长，这是我们的职责。还请您先说说情况，是如何发现文物被调包了的？”

程羽脸色灰暗，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一个小时前，他正热情而不失风度地接待着来自大洋彼岸的一位来宾——约翰·佩克顿先生。

佩克顿先生是一位享誉欧美的著名企业家，同时也是一位古玩收藏家，他尤其对古代兵器有着特殊兴趣。他曾不惜重金从世界各地收购了古罗马短剑、盾牌、角斗士头盔，印第安人的刀、枪、绳套等。

十几年前，他就闻知滨海市博物馆藏有一柄珍贵的古剑，剑锋锋利无比，削铁如泥。这次他特意来到滨海，就是想见识一下这一奇珍异宝。

一阵寒暄之后，约翰·佩克顿开诚布公地提出请求：“程先生，贵国文物保护如此完好，实令人赞叹。我想，为了增进文化交流，能否与贵方合作，搞一次古代兵器世界巡回展览，借这把古剑增添光彩，不知可不可以？”

程馆长沉思片刻，道：“这得经有关部门批准。我可以将先生的请求向有关领导汇报。”

这柄古剑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制作精良，保存完好，更可贵的是剑身有署名。

这时，紧挨佩克顿坐着的他的女秘书突然说：“程先生，听说古剑锋利无比，吹发可断，削铁如泥，不知能否让我们见识见识，一饱眼福？”

程羽说：“文物必须严加保护，是不容损坏的。这把古剑是珍贵文物，更应严加保护。这柄剑在一九六五年刚发现时做过鉴定，轻轻用力可砍断八号钢筋……”

佩克顿急切地抢过话去：“程先生，我真的很想近距离看看这把古剑。”从他执拗的态度可以看出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

程羽权衡再三，最后还是同意了佩克顿的请求。

博物馆工作人员拿钥匙打开陈列柜，戴着手套取出古剑，小心翼翼地呈给程羽。

只见那剑寒光闪闪，光亮照人，周身透射出一股股阴森森的冷气。

然而程羽却大惊失色，额上立时滚出了豆粒大的汗珠。

他一眼认出：古剑让人调包偷走了。

送走了约翰·佩克顿等人，他立刻下令闭馆，向公安局打电话报了案。

那么，是谁使了偷梁换柱之计呢？

欧阳云宏断定：第一，内部作案的可能性极大，因为从假剑铸造得惟妙惟肖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来看，必定是经常接触此剑的人，才可能提供详尽的资料，并偷拍了照片；第二，存放古剑的柜子完好无损，柜锁也无被撬的痕迹，说明换剑之人能够拿到或配制开锁的钥匙；第三，纪念馆对外开放时，门口一直有人严格检查，并规定参观时不准拍照或携带提包进馆，试想，带偌大个铁家伙进出博物馆岂有不被发现的？

欧阳云宏问程羽：“程馆长，你们单位在最近一个月内有人外出吗？”

“没有。”

“最近几天有无缺班的？”

程羽想了想：“汪国宝几天前请了婚假，这几天没来上班。”

汪国宝被害的事，程馆长还不知道。

不用说，偷换古剑的事十有八九是汪国宝干的。然而，他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

那么，古剑现今流落到了谁手里呢？吴继炳？但在他的处所没有搜到。抑或他又转交给了其他人？

这把古剑乃无价之宝，不过，只有拿到海外才能换得大把的钞票。将情况通报各海关之后，欧阳云宏决定连夜提审吴继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