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斩断黑手

审讯吴继炳起初并不顺利。

开始是由徐凯歌负责审讯的，但这家伙自知罪孽深重，罪不可恕，必挨枪子，因此，他采取闭口不开的顽固态度来对待审讯。徐凯歌又气又恼。

这时，欧阳云宏走了进来。

见到欧阳云宏，吴继炳的嘴角不经意地颤了颤。

“喏，抽烟。”欧阳云宏扔了一盒未开封的香烟给吴继炳，自己另拆一盒，弹出一支点燃吸上。

什么意思？吴继炳心里纳闷。

蓦然，他明白了：他们之间将进行一场意志的决斗。他心慌了，这家伙怎么专找我的弱点，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恶！他转而把心一横，那就走着瞧吧！

“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吴继炳外强中干地瞪着欧阳云宏。

欧阳云宏冷冷地笑着，显得十分自信：“我会等到你开口的。”

之后，他们谁也不再说话。房间里寂静无声，静得让吴继炳有些心慌。墙上的挂钟“嘀嗒嘀嗒”不紧不慢有节奏地走着。

两小时过去了，吴继炳开始烦躁不安起来。他偷偷拿眼瞟欧阳云宏，但见欧阳云宏如一尊塑像，安然端坐，黑亮亮的眸子如一池潭水，深不见底。他嘘了口冷气，信念开始动摇。

熬过了四个小时，吴继炳简直如坐针毡了。他感到腰酸腿麻，脖颈发胀，浑身发痛。再看欧阳云宏，他依然如故，神态安详，静如止水。

要命的是，吴继炳手中的那盒烟已经吸完，没有烟抽比不让他吃饭还难受百倍。实在熬不住了，他乞求地看着欧阳云宏：“喂，还有烟吗？”

欧阳云宏拿起桌上那个已经瘪瘪的烟盒扔过去：“喏，最后一支了。”

吴继炳将烟点燃，猛吸了一口，感到味道不对，仔细一看烟盒，问道：“你就抽这个啊？”

欧阳云宏笑笑，但笑得很严肃：“我的合法收入只允许我抽这个。”

吴继炳沉默了。

尽管他在杀人时心狠手毒，但此时心底竟莫名其妙地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我是罪犯，欧阳云宏是警察，但欧阳云宏在人格上并没对我加以贬损……

良久，吴继炳低下头，喃喃道：“我愿交代自己所犯下的一切罪行。”

欧阳云宏轻描淡写地说：“这就对了嘛，早说早轻松。”

吴继炳开始交代：新技术开发公司实际上是某国设在香港的一个经济间谍组织。他被聘为新技术开发公司副总经理之后，总经理刘义夫让他在国内搜集经济信息，后来又责令他参与走私文物。

吴继炳同汪国宝是两年前偶然在酒吧相识的。那次，汪国宝要付款时才发现钱包被人偷了，正尴尬时，吴继炳主动替他结了账，从此他们成了莫逆之交。

汪国宝的女友刘巧莉在外贸公司工作，吴继炳了解到这一情况后，便经常想着法子从他那里套取情报。

一次，汪国宝从刘巧莉那里得知我国某珍珠基地产量提高了百分之四十的消息，无意中讲给了吴继炳。

吴继炳如获至宝，立刻秘密报告给香港总公司。于是，他得到了两万元奖金和三万元活动经费。他从活动经费中拿出一万元给了汪国宝。

“这是你该得的报酬。”吴继炳说。

“什么报酬？”汪国宝疑惑地看着他。

“你提供了珍珠丰产的情报啊！”

汪国宝脸色骤变：“不！我不要！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讲任何事情了！你……”

“晚啦！你知道不？我把这一消息发到国外后，外商在国际市场故意压低收购价格，致使国家直接经济损失达一千万美元。这还不够你掉脑袋的？拿着吧！以后还是继续同我好好合作吧！”

后来，刘义夫得知汪国宝在滨海博物馆工作，便打上了那把古剑的主意。他让吴继炳指使汪国宝偷拍了古剑的照片，按图样请人铸了一把假剑，施了调包之计。

“那把古剑呢？”欧阳云宏追问。

吴继炳回答：“已经交到刘义夫手中。”

“你是什么时间给他的？”

“前天晚上。”

“刘义夫什么时间离开滨海？”

“据他秘书说，买的明天早上六点去香港的机票。”

“那么，你让肖亦然抢钱箱又是为什么？”

吴继炳有些愤愤然：“刘义夫耍了我！他给我的两万元全是假钞，这是我后来才发现的。我让汪国宝找路子卖一万元出去，所得收入我们平分。他不想干，但又不能不干。没想到会节外生枝，被他老婆拿去储蓄所存了。我怕银行发现后顺藤摸瓜，根据存款人的情况查到我的头上，这才指使肖亦然去抢钱箱。没想到事情越闹越大。于是，我便想到杀人灭口……”

吴继炳交代完毕，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欧阳云宏打电话到民航售票处查询，六点钟飞往香港的航班的票全部售完，其中有刘义夫的名字。他的机票是在三天前就预订了的。

放下话筒，欧阳云宏又拨通了刘义夫入住的酒店的电话。对方回答说，刘义夫在头天晚上十点多钟已经结账退房，离开酒店了。

欧阳云宏思虑片刻，又给轮船售票处打了个电话，得知午夜零点有一趟开往香港的远洋轮船。欧阳云宏和徐凯歌立即向水上派出所求助。

这时，徐凯歌推开门进来问：“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出发！”

两分钟后，警车鸣着喇叭驶出了公安局大院。

徐凯歌驾车如飞，关切地对欧阳云宏说：“欧阳队长，赶到码头最快的速度也得四十分钟，你就趁这段时间休息一会儿吧！”

“好！”欧阳云宏打了个哈欠，将身子靠到靠背上，微微闭上眼睛。

他们赶到了船码头时，轮船已经起航四个小时了。

水上派出所所长王宁立即领他们上了一艘快艇，蛮有把握地说：“他跑不了！”

快艇像一只矫健的海燕，掠着水面飞速前进。两小时后，他们隐隐看见前面出现了一个黑点，眨眼间便成了庞然大物，就是那艘开往香港的远洋巨轮。

此刻，天色已经微明，淡淡的晨雾给人一种身在梦中之感。

王宁所长向轮船发出停船信号。

轮船停了下来，快艇刚靠过去，欧阳云宏和徐凯歌就攀了上去。

船长领着他们来到船头，敲开了特等舱的房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富态得有些臃肿的总经理刘义夫。他睁着惺忪的睡眼，满肚子不乐意。

“你们要……”他看到欧阳云宏亮出的证件，后半截话没吐出来。

“先生，我们奉命检查，看是否携带有违禁品。”欧阳云宏和徐凯歌走进船舱，四周搜寻着。

徐凯歌打开刘义夫携带的那只高级皮箱，在底层的夹层中，找到了那柄古剑。

铁证如山，刘义夫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徐凯歌取出手铐将他铐住，带上快艇。

这时已是天光大亮，一轮朝阳喷薄而出，给海面镀上了一层赤金。快艇披着朝阳，在金色的海面上猎猎疾驰……

迎着初升的灿烂阳光，欧阳云宏和徐凯歌心情愉悦地回到市公安局刑侦大队。

岂料，欧阳云宏刚刚回到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接到报案：滨海著名富商董天圣在自家书房被人杀害了！

案情就是命令，欧阳云宏迅速带领徐凯歌等人赶赴案发现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