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紫药见沈莺莺这副样子,急得都快吓哭了。
“坊主!坊主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呜呜呜!”
沈莺莺摆了摆手,有些虚弱无力。
“没啥大碍。”
就是连看了一百部恐怖片而已!
她终于知道今天收获的【抚今追昔】是什么技能了!原来是能看到真凶杀人时的场景!
是之前【悬丝诊案】技能的升级版,只要碰到凶手的肌肤,就能在脑海里自动播放他杀人时的场面。
画面真实得仿佛那些人都是自己杀的……
刚刚碰了顾阳景十秒,修为都减掉十年!这家伙杀的人未免也太多了吧!罪过罪过!
……
伴随着萧瑟的寒风及清冷的钩月,沈五何在东厂太监的引领下,走到了东厂牢房。
沈五何虽然出生玄学世家,但没有灵根,天生没有一点玄力,按理说他是感应不到任何鬼怪魂魄的。但不知怎么地,一踏入督主府的地牢,莫名寒意交加,浑身觉得刺骨起来。
“沈御史,这几天天热,就不给你准备牢服了。兴许您明儿个就出去了。”东厂小太监识人的眼力见还是有的。
眼前这位可是当今二皇子门下第一官员,再加上是自家掌事的好友,客气礼貌是应该的。
“沈御史?”小太监见沈五何没有回应,又问了一遍。
哪里想到,黑夜中的那人,突然手舞足蹈起来。
边挥舞四肢,边嘴里念念有词,看起来怪渗人的。
再联想起那位玄探多次在督主府里强调,东西厂怨鬼众多……这位沈御史,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小太监脸刷地就白了,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前进去看看的话,万一沈御史真的是中邪了,他凑上去也被鬼缠身了咋办!
但是如果后退,就此离开,这位沈御史该不会熬不过今晚,就在这牢里直接殉了吧。
虽然咱东厂牢里虐待死人的事情时有发生,但这位沈御史可是掌事的好友,还是近来对督主府有恩的云玄探的义父……总不能真由他去吧,
思索再三,小太监终于鼓起勇气凑上前去。
“沈御史,沈御史,您没事吧?”
沈御史闻言,摆了摆手,但仍没停下他那诡异的动作。
“无妨无妨,小公公,老夫我强身健体呢,你要实在忙,就先离去吧。”
说完又高抬起了他的腿,边伸展动作边喊口号,气势十足!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自由、平等……”
沈五何心底里发杵,为了增加自己的勇气,保证自己的胆子不被吓死,选择做起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广播体操。
遇鬼缠身心莫慌,二十四真言保安康。
……
次日,东厂牢房。
六部几大尚书,连同都察院右都御史,一共六人,在这朝廷上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昨日愣是在牢房里度过了心惊胆战的一个晚上。
虽然两厂总督发话说,真相未大白前,绝对不会动用死刑,但东西厂的酷刑实在是声名远扬,大金哪一个官员不闻风丧胆,谈其色变!
沈五何怕鬼,所以做了一个晚上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广播体操。其他五个官员呢,担心东厂趁他们入睡的时候,私自动用死刑。
六个中年男子,为了人身安全,硬是睁着眼熬过了一个夜晚。
以至于次日两厂总督问话的时候,几人昏昏欲睡。
“殿下。”牢狱太监向顾阳景请安。
顾阳景从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然后坐在了审讯席上。
两厂都设置有地牢,西厂负责关于临时性、罪行较轻的犯人,东厂则负责关押一些重犯。
可以类比是当下的拘留所和监狱的区别。
顾阳景拂了拂衣袖,抬眸,淡淡扫了一眼面前坐在椅子上,带着枷锁的昏昏欲睡的六人。
“叫醒吧。”
“遵命。”
牢狱掌事点了点头后,示意身旁的几个小太监过去叫醒。
负责掌管牢狱的太监都不是好惹的角色,个个凶神恶煞的。
只见他们三人,两个提着水桶,一个拿着瓜瓢。
拿着瓜瓢的太监,舀起水朝着礼部尚书就是一泼。
“让你睡让你睡!都什么点了还不起!”
他们也不管你是朝廷什么身份,提着水,一个一个泼了过去。
中间有睡眼惺忪,仍然没睡醒的,干脆直接上前,“啪啪——”就是两巴掌。
“谁!谁敢打本官!”礼部尚书一脸懵逼的从睡梦中醒了过来,醒来时脸上还挂着一脸怒气。
他可是堂堂正三品礼部尚书!谁敢在礼部太岁头上动土!
半醒不醒中,以为对方会像往常一样给自己赔礼道歉,结果不仅没收到歉语,对方的态度似乎还非常嚣张。
“本督打的。怎么,何尚书有意见?”
礼部尚书听到顾阳景这熟悉的嗓音,顿时惊醒,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夜被抓到了东厂酷刑房!
熬过了一夜,没遭遇酷刑,没想到醒来被人一巴掌打醒!顾阳景虽说是他打的,但是亲自动手的可是个无名小卒!
顾阳景是当今皇子,他是人臣,要是顾阳景打他,他自然没啥怨言,但现在总不能一个无品级的小阉人也能动手打他了吧!实在无法无天!
这口气他怎么可能忍得过?!
想着,他干咳了两声,用一种看似平静实则阴阳怪气的嗓音说道,”殿下,下官怎么说也是礼部之首,岂有……岂有被一个小卒殴打的道理……“
“殿下这是一点脸面也不给老臣留啊!”说完做了个抹泪的动作。
虽然因为手上戴着枷锁,导致头怎么也下不去,手怎么也伸不上来,动作十分滑稽。
但卖惨,向来是这些老家伙的惯招。任职两厂总督一年多,顾阳景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见顾总督冷哼了一声,“何尚书在潇湘楼公款吃喝,公然招妓的时候,都没想着要脸面,现在倒想起来脸面这回事,未免也太晚了。”
一句话说得礼部尚书语噎。
五皇子这种天然让人闭嘴的怼人功夫,好像与生俱来似的,至今犹记得他十岁的时候,把北疆使臣都说得差点吐血的故事。
总之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时候北疆夷族多次犯大金边境,还要求大金送公主和亲,美其名曰两国和平。大金文武百官各种劝导使臣,可惜北疆使臣就是油盐不进,非要大金献公主。
结果顾阳景童言无忌,从北疆资源缺乏讲到北疆文化缺失,又各种内涵北疆人民不读四书五经不懂礼教,说人家没文化,疯狂劝学,搞得北疆使臣差点当场吐血。
此事成了大金和北疆开战的导火索,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历时一年大战后打得北疆人九年都不敢来犯。
想来,那一场会晤,自己刚入仕途也在现场。何尚书觉得自己也算是看着顾阳景长大的,自己的老师也正是顾阳景的先生。自己以前还给顾阳景磨过墨呢!
半晌,何尚书决定卖个交情。
“殿下,老臣也就是一时糊涂,这事都过去了,老臣保证不会再犯了,这柳如是也不是我们几个杀的,这事可不可以就……”
就这么算了。
何尚书的心底话没说出来,但顾阳景已经猜个七八分。
“大金律严禁官员嫖娼,违者应当如何,诸位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众人闻言懵了。
他们哪里关注什么大金律令,自打当上了官,他们只想着如何攀附关系,结识人脉!法是什么!律是什么!不懂不懂!
“停职半年,薪水减半三载。”
一言既出,所有人的脸瞬间就慌了。
停职就算了……减薪水,那还活不活了!
于是乎,众人又哀嚎起来。
兵部尚书陈耒作为前丞相之子,从小仕途稳当,养尊处优的人,哪里经得过这种待遇。
所有人里,他年纪虽最轻,但整张脸已经吓得死白死白的了。
他似乎被那一桶水泼出了毛病,整个人有气无力的。
“五殿下,虽说老臣流连风月场所,做得实在是不妥当,但是……但是您也不能这样对待老臣啊。”
其他尚书听见陈耒这么说,也纷纷应和起来。
“是啊殿下,我们对圣上,对殿下的忠心,那是天地可鉴,日月可昭啊!"
“诸位大人对本督的忠心如何,暂时不表。先说说那日你们什么见到的柳如是?”
众人纷纷摇头,“没见过!真没见过!”
“那日我们从潇湘楼老鸨那里买下了柳如是初夜后,我们就去顶楼包厢了,后面真的是喝了一晚上的酒!”
“见柳如是没来,你们都不好奇?都不下楼去一下?”
“好奇是好奇,但我们那时候实在是太醉了。”
“是啊,而且……”礼部尚书说着看了眼别人,面露羞耻,“下官也不知道别位大人的情况,下官我……那个,多年伤身,加上年纪大,实在是无能为力。”
换句话叫:那个不行!
其他人闻言也尴尬笑了笑,“其实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俺当时压根都不想买,但都被陈大人忽悠了。“
“我也是我也是,实在是……私人的话还能勉强搏一搏,这么多人,万一到时候那个啥,不是丢人嘛!”
顾阳景左听又听,算是听明白了。
合着那晚,诸位大人要么因为喝酒过多,要么因为身体缘故,反正都不行!然后又怕在其他同僚面前丢人,都不敢直言。结果一拖再拖,刚好柳如是也没来!他们保住了名声!
虽然今天这名声又全都丢出去了!
“那陈大人呢?”顾阳景说着看向了陈耒。
这事是他提议的。总不能他也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