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舟抿抿唇角，“师父，我真的没有作弊。”

“脸上都留着证据呢，说什么都晚了。”

玉兰用平静地看了小徒一眼，其实心里憋得十分辛苦，分分钟都要笑喷出来。陆行舟无语，口红印他已经搓了半天了好吗？玉兰故作无奈地叹口气，“小赵啊，你准备准备监控视频吧。”

“好的。”

赵馆长马上转身去准备。他们这摄像头还是斥巨资买回来的呢，现在终于有用武之地了！这时，齐如玉推门进来，“时间差不多了，已经出结果了吧？”

她脸上带着只属于胜利者的骄傲笑容，走出的每一步都带着扬眉吐气的喜悦。不管这场博弈的过程是什么，公不公平，人们都只会记住最后的结果不是吗？她不是头一次吃到这种事的甜头，自然享受其中。而且，她半点没有羞愧和心虚，能暗箱操作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齐如玉笑微微地看向玉兰和陆行舟，甚至懒得去看早已经知道结果的积分板。玉兰点头，“是的，结束了。结果一目了然，齐小姐，抱歉，你输了。”

齐如玉这边还在等待品尝胜利的喜悦，听到最后，脸色斗转——“你说什么？！”

她目瞪口呆，赶紧去看一旁的积分板。只见，自己那张画的积分板还是只有堪堪十几二十票的样子。而陆行舟那张雪国呢，分数已经用肉眼计算不出来了！“怎么会这样！不对，不可能！”

齐如玉歇斯底里地冲到积分板面前，看了半天，又绕到了积分板后面看，恨不得给这破板子撅折。最后气急败坏地冲到了玉兰面前，“我不相信，肯定是你动了手脚！你不能接受你的徒弟输给我，就用下三滥的手段调换了我们的积分板是不是？”

玉兰微微蹙眉，有些不悦的用手轻轻遮住鼻子，淡淡地说：“齐小姐，你在靠别人这么近说话的时候，还是事先保证自己口气清新比较好。”

她说着后退一步，嫌弃得很直白。齐如玉本来是个怒发冲冠的状态，被她这么一搞，又加了一层恼羞成怒，“你胡说八道，我才吃过口香糖，你才口臭！”

“齐小姐，进来的时候不也以为自己赢定了吗？”

玉兰淡声戏谑。齐如玉见自己说不过她，转头像个疯子一样，揪住陆行舟，“小屁孩，你说实话，是不是作弊了？”

陆行舟被她那个狰狞的样子，有点发蒙。他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有点怕女鬼。齐如玉本来这张脸就画得过分白，凑近了，一通吐沫横飞的输出就显得更加吓人。搞得他大眼睛定住，一时没说出话来。玉兰见她欺负小徒，护犊子之情悠然升起，几步过去，难得粗鲁地推开齐如玉。“齐小姐，输了就输了，何必这么刁难一个孩子？”

齐如玉穿着高跟鞋蹲着，本来就有点不稳当，被她一推，当即摔在了地上。玉兰懒得管她，把陆行舟护在了身后。陆行舟缓过神来，大声说：“明明是你找朋友来作弊！弄错了你的画！她以为我的雪国是你画的。”

齐如玉瘫在地上一时间哑口无言。什么意思啊！她跟琪琪说，更好的那幅是她的，所以琪琪觉得这个小屁孩的画更好是吧！可现在也不能找琪琪对峙，如果承认自己作弊，也一样是输，而且输得更加难看！齐如玉在心里捋清这些关系，起身之后，反倒更加猖狂，开始倒打一耙。“我说一个美术馆怎么会来这么多小学生，原来都是你找来的人啊！”

陆行舟不明所以，“大姐，你的耳朵坏了还是脑子坏了，刚才来的人明明是你找来的啊，琪琪姐姐不是你的朋友吗？”

齐如玉脑血管都快爆了，青筋在额角突突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火来。“我比琪琪还小三个月呢，你为什么叫她姐姐，却叫我大姐！”

陆行舟咋舌，原来……是在纠结这个吗？玉兰这时却微笑着说：“还说她不是你的朋友么？那你又怎么会知道她比你大三个月这种事？”

齐如玉倒抽口冷气，定定看着她，渐渐地，面如死灰。她像根孤立无援的稻草，好像随时都要折在这里。玉兰一直给赵馆长使眼色。她其实，还有点怕这位齐小姐一时想不开，做什么冲动的事。虽然馆里有监控不怕被碰瓷，但她最讨厌麻烦了呢。齐如玉倒也没那么极端，毕竟，碰瓷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她冷静了片刻，音量低了很多，“玉兰先生，我敬您是位大师，才托人想要拜到您的门下学习，您拒绝可以，但让这么小的孩子羞辱我，合适吗？没错，琪琪是我找来的朋友。但我只是让她来参观。无缘无故，为什么会你的徒弟多了这么多票？”

陆行舟叹口气，“我本来要告诉她的，但是她不想听，还用巧克力堵住了我的嘴。”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也没办法信这种事，琪琪姐姐真得是这位大姐的朋友吧？齐如玉冷笑，“你以为我也是五岁的小孩？今天的事情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让大家都知道知道，你玉兰，堂堂一个大师，是怎么欺负我这个小姑娘的！”

玉兰先生叹口气，“算了，你想进国誉美术协会，我就给你写封推荐信吧，但我真心劝你回去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不然你在协会里，也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她说完转身去拿纸笔。她一开始不愿意帮这个忙，也是考虑到了齐如玉的实力。国誉美术协会都是她和朋友挑选出的精英，旨在将国画推广到全世界。这个级别，齐如玉连个墙皮都摸不着，更别说门槛了。但现在闹成这样，齐如玉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玉兰是真有点烦了。唯一欣慰的，就是行舟在这次的对弈中成长了不少，这封推荐信，就算是她支付给齐如玉当陪练的报酬好了。齐如玉的脑袋已经有些乱了。这时候，她见玉兰退了一步，马上变得不依不饶起来。她对陆行舟道：“臭小子，你说，是不是你刚才跟琪琪说了假话？不说实话，我就抽烂你的嘴！”

齐如玉说着，还真的扬起了手，作势就要往陆行舟的脸上打！“住手！”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