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的那种熟悉感又涌上来,所以他就是……瑶瑶小跑到陆行舟旁边,拉住他的手,心疼地说:“你这都被打红了,疼不疼?”
事情发生得有点突然,陆行舟也有点懵,“不疼,她还没打我呢。”
瑶瑶下嘴唇都快撇到鼻子尖了,“你就别嘴硬了,这都肿啦!”
她气不过,怒气冲冲地瞪向齐如玉,几步过去,朝着齐如玉的小腿就是一脚。她穿了新买的小皮鞋,鞋尖硬得踢石头脚都不疼,这一脚下去,也是十分有力道。齐如玉哎呀一声,疼得直跺脚,“你们人多就能这么欺负人吗?”
董甜想到自己之前在宴会上的事,想到之前齐未森的找茬,又想到安静受的委屈。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同一时间涌上了心头。齐家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董甜怒道:“我儿子的脸都肿了,如果我没来,你要把他打成什么样?”
“我没有打他!”
齐如玉彻底炸毛,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歇斯底里地喊起来,“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要往董甜的身上扑,上手就要去揪董甜的头发。结果,手还没落下去,就被陆慎廷给一把攥住了手腕。“陆、陆先生……”陆慎廷冷冷一瞥,把她甩到一边,嫌弃地抽纸巾把手擦干净,转头去问儿子,“她打你哪了?”
陆行舟看看爸爸,看看妈妈,又看看那个惨兮兮的大姐,心道,这时候自己如果还说没挨打的话,妈妈不就理亏了吗?但他心念一动,皱起了眉头,还是诚实道:“她……没打我。”
“那你这怎么这么红?”
陆慎廷轻轻碰了碰儿子的脸蛋,也怕这是红肿,劲儿大了他会疼。以儿子的性格,就算真被齐如玉打了,不说实话也不奇怪。但他还是想要相信儿子,只要他能解释清楚。陆行舟也不知道自己脸有多红,想了半天恍然大悟。“我刚刚……被一个嘴上抹着猪血的姐姐给亲了,脸上留了印子,抹了半天没抹太干净。”
话音落地,齐如玉呜呜哭出声。“陆先生,您太太不问青红皂白,扬手就打人,就没见过这么粗鲁的女人!”
“我就是吓唬一下行舟,怎么可能真跟五岁的小孩动手?陆先生,您太太也太欺负人了。”
齐如玉一边柔声哭泣,一边柔声告状。一言一语都变成了温柔的弱女子,弱小无助又可怜,需要眼前这位高大威猛的陆先生主持公道。陆慎廷瞥她一眼,都懒得看第二眼。“如果你当了妈妈,说不定会比我太太更冲动。”
这时,玉兰先生也快步折回来,“齐小姐,我都说会把推荐信写给你,你还要怎样?”
齐如玉转眼看向陆慎廷,“陆先生,我就想要一个公正。”
说着话,眼角泪流成河。赵馆长上前,想打个圆场,“齐小姐的确没有对行舟动手,但刚才那种情况,任何一个妈妈都会误会,如果陆太太不在,我也会冲过去制止。”
董甜微微抿唇,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但她进来的时候,齐如玉已经摆出了那样的动作,说不定没有她,这一巴掌就要打下去了。而且这个齐如玉态度变得这么快,看自家老公的眼神也是太熟悉了,跟之前宋颜看陆慎廷的眼神一样一样的!她要是真在今天气势矮下去,谁都不知道这齐如玉会做出什么事来!“你要什么公正?我跟我先生刚到这里,连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吓唬我儿子都不知道,你跟我先生要什么公正?”
陆慎廷压根就没发现齐如玉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但他听出了媳妇这话里的火药味,眼睛瞬间亮了一个度。他媳妇……在吃醋?玉兰先生听罢,把齐如玉和陆行舟比赛,以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齐小姐认定是我们误导了她的朋友,才会导致她输了比赛。”
“难道不是吗?”
齐如玉软绵绵的质问,说完一口气抽上来,又狠狠吸住,一副我委屈但我也很坚强的样子。董甜冷笑,“齐小姐要不是心虚,也不会弄巧成拙了不是吗?就算你的朋友是被误导了,那些票都作废,我儿子一样赢你。”
“凭什么你说作废就作废,难道我朋友就不能欣赏我的画吗?”
齐如玉哑着嗓子,小声争辩。赵馆长插话道:“如果你非要求个真相,就看视频吧。”
视频里拍的清清楚楚,琪琪在问陆行舟意思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是琪琪要求学生都投了雪国图。齐如玉彻底哑口无言。玉兰先生拿着推荐信过来,严肃道:“如果你进国誉只是为了国誉带来的光环和名利,那我劝你死心。在美术馆投票的游客可能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出哪幅画更好,但国誉的人肯定能看出来。”
齐如玉低着头,酝酿了好半晌,才接过那封信,急匆匆离开了。玉兰先生对着陆氏夫妇很不好意思,“抱歉,是我没有照看好行舟,今天差点让他受委屈。”
陆行舟见师父这样,心里也过意不去,“妈妈、爸爸,不能怪师父,谁能想到那个大姐忽然抽风啊?是我自己该离她远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