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女，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闻太师声色厉疾，“便是你不尊重柳姨娘便罢，现在连我这个父亲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那父亲所做的事儿，又配得上这个称呼吗？”
闻惊舞分毫不让，“母亲这些年明里暗里吃了多少亏，想必您也是清楚的吧！可您呢？为了维护表面上的和平，看似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则桩桩件件都偏向了柳姨娘。”
闻太师反驳的话语卡在嗓子眼里，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闻惊舞见状，只是冷冷一笑。“父亲可是不知如何反驳了？那不如让我来告诉你。”
闻惊舞说罢，将手指向了柳如眉。“你方才说我对她下毒是下作手段，那柳如眉对我母亲下毒又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情？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好在这女人虽有些小心机，却做事蠢笨，这才给我留下了把柄。”
柳如眉听到这里的时候，心惊肉跳。她忍不住打断闻惊舞，“大小姐，妾身这些年对主母当真是恭恭敬敬，从未有所逾矩。您若是不相信，大可以传府中的下人来询问。”
“不必了。”
闻惊舞果断的拒绝了她提出的建议。柳如眉既然敢这么说，想必也是有所倚仗的。但闻惊舞早就暗中派人调查过了，她用的那些手段都很细微下作，若是常人定然无法察觉。她又是个肯做表面功夫的人，哪里会在这些事上被人抓住小辫子？柳如眉见她不肯，顿时做出一副寻死觅活的模样来。“妾身知道大小姐对妾身有所偏见，若是大小姐属实不相信，那妾身愿意以死自证清白。”
话音落下，她一脸视死如归。闻太师听到这话就着急了，赶紧出言安抚她的情绪。柳如眉却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哭的不能自已。但就在这样的时刻，她都时时不忘记保持自己的姿态。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可真真是惹人怜爱。闻太师被她这样一勾，魂都要没了，哪里还顾得上质问和指责呢？好不容易安抚好柳如眉，闻太师不满的看向闻惊舞。“你虽是玄王妃，却也是个外嫁女。这里是闻府，不是玄王的府邸，更不是任由你撒泼耍赖的地方。你方才也看到了，如眉都愿意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自证清白，还有什么好质疑的呢？”
“赌上身家性命？那她倒是做一个给我看看。”
闻惊舞气场全开，“她方才所有的模样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更重要的是蒙骗你。父亲，你可瞧瞧，她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就又取得了你的信任。但从始至终，她有做过什么寻死的动作吗？”
她质问的声音落下，闻太师再一次沉默了下来。柳如眉好似受了什么刺激，一副要扑下床撞柱自尽的样子。闻太师赶忙拦住她，“你这是做什么？这个逆女不相信你，我还是相信你的。”
“老爷，妾身……”柳如眉泣不成声。闻太师见状，心疼极了，抱在怀里又是好一阵安慰。闻惊舞看着这一幕，却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这二人上演的桥段未免太俗套了一些。若是俊男美女尚且能看，可他们一个已过半百，一个徐娘半老，做出这般姿态来，只让人反胃。她忍不住打断了他们。“别在这做样子了，本王妃可没兴趣。父亲，既然你要证据，那我就找一个证据给你。而且，还是活着的证据。”
话音落下，闻惊舞深深的看了一眼柳如眉。柳如眉抽泣声戛然而止，心中的不安越发扩大。活着的证据……那就只有那一个人——“陈婆子进来吧！”
闻惊舞一声令下，一个年迈的婆子走了进来。看着她花白的头发，老套的服饰发簪，柳如眉身子忍不住的颤抖。陈婆子竟然敢背叛她！她怎么敢！柳如眉几乎要尖叫出声，却不得不按耐着自己，咬唇不敢开口。“陈婆子？”
闻太师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几分耳熟。“抬起头来。”
他淡淡的发言，就见跪在下方的婆子缓缓抬起了头。她满脸沟褐，神色间带着几分疲倦。“你是蒋氏身边的陈婆子？若是本太师记得不错，您当是她的陪嫁丫鬟吧！”
闻太师微微眯起眼睛，随后就道出了她的来历。陈婆子点了点头，“老爷好记性，老奴正是。”
闻太师皱起眉头看向闻惊舞，“她便是你所说的证据吗？”
闻惊舞略微昂首，“陈婆子，你只要将你的所作所为和你所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本王妃答应你，必然会保你家人周全。”
陈婆子点了点头。“你敢！”
柳如眉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了。她从前可没少吩咐陈婆子为自己办事。若是陈婆子通通交代出来，那只怕她就没办法在闻府里呆下去了。闻太师听到这一声尖叫，眼中的阴沉更多。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看来，闻惊舞所说是真的。柳如眉当真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对蒋氏下了毒手。只是他宠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背后怎么这般恶毒？闻太师一时间有些失望，于是冷冷地瞪了柳如眉一眼。他看向陈婆子，“你老实交代，你到底知道一些什么？”
陈婆子目光有些犹豫的看向闻惊舞，在见她点头之后，这才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这过程之中，柳如眉几次想要阻止她却无计可施。她被闻太师紧紧的扼住了手腕，动弹艰难。直到陈婆子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之后，闻太师才狠狠的甩开了她的手。闻太师面上满是怒火。“好！真是好的很！”
“老爷，你听妾身解释……”被他甩开之后，柳如眉赶紧手脚并用的爬到闻太师身边，拽住了他的衣袖。只可惜，闻太师此时正在怒火之上，哪里还有怜香惜玉的心？甩开她的手，一脚踹过去，柳如眉顿时躺在床脚处，捂着心口不住喊痛。闻太师见状，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