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不误会的，本宫自然是有周全和计较的，对了，颜妹妹，本宫听说，这几天，你的皮肤不是很好，是不是因为初初到了皇宫中，有水土不服的现象，所以才这样的。”

方怀玉转移了话题，看了一眼完颜雪羚。完颜雪羚在入宫之前，就已经听人说，这个皇后娘娘虽然是从外邦来的，但是不管从哪里说来，都是最得了皇上的喜欢，如今看她虽然处处要被欧阳若兰压制，但是做什么事都有雷厉风行的意思，对自己也算不上是太坏。反正得罪人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便笑意盈盈地说道：“多谢娘娘这么挂念，是我没有上过台面，所以才有了这样的病，不过您放心，已经在服药了，是可以正常侍寝的。”

在说到侍寝两个字的时候，完颜雪羚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稍微地沉思了片刻，脸颊都绯红了起来。“瞧瞧你，怎么这么不好意思呢，侍寝原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些人，在宫里头上蹿下跳的，为的还不是能得了皇上的宠幸，你是被明媒正娶来的，当然也不用觉得害羞。”

方怀玉这指桑骂槐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果然，这话说完了之后，欧阳若兰倒是先压不住火气了。“这宫里头从前就只有我和姐姐两个人，这上蹿下跳的本事，妹妹倒是不知道，您说的是谁的了。”

方怀玉也不急不恼，只是莞尔一笑：“若是你真的想要在宫里头活得长久一点，首先是要知道，怎么样不对号入座才好。”

秋明看到自己的主人这么不动声色地，就将欧阳若兰怼得无言以对，心中也是高兴的，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才说：“娘娘，奴婢看您面前的茶水已经喝完了，能为您添水么。”

方怀玉微微地颔首。欧阳若兰正是气不打一处来呢，想到之前秋明对自己也从来没有客气，就冷冷地说道：“哟，这小丫头也真是聪明，在主子面前倒是循规蹈矩的，只是在皇上的面前，也这么殷勤，也真是要让人觉得奇怪了。”

秋明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慌张了起来，手里头的茶水一抖，洒出来一点在地上了。方怀玉冷冷地瞪了一眼欧阳若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啊，只是妹妹看到那一天，大概是姐姐你在午睡，皇上不过是路过宫殿门前，却碰到秋明站在长街上找手绢，还惹得皇上让苏公公也一块去找，如今看着，姐姐的手绢是一块一块地换，不见您多用了哪一块，才想到。”

欧阳若兰这话的意思已经是明显到了不能再明显的地步了，那秋明冷不丁地被欧阳若兰这么说，心中又气又急，无从辩解，只是浑身颤抖地站在那里。方怀玉的手指头在椅子上沉沉地敲击着，很久，才说道：“还真是被你说中了，本宫是真的有一块这样的帕子，那一天是因为贪看了花园中的景色，才掉在了长街上，有什么奇怪。”

欧阳若兰想不到方怀玉这个时候还是要为自己的丫鬟辩解，冷冷地说道：“姐姐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妹妹冷眼看着，倒是觉得秋明未免也是太慌张了一点。”

“你若是真的这没有心关心本宫的婢女的话，还不如想着，怎么让皇上宠幸你才好，要不然，你安排给妹妹的住所，总有一天是会被人诟病的。”

方怀玉的话语中带着挑衅的意思。宠幸。宠幸。欧阳若兰心中，未尝不是希望幽皇能对自己心甘情愿的宠幸的，但是她对感情有自己的见解和坚持，心中当然也是存了执念的，方怀玉算是什么东西，这个时候，也敢和她这个权臣的女儿争一个有无么。“怎么，本宫说的话，你愣是没有听见，不能回答么。”

方怀玉嘴角微微扬起，问道。“妹妹和皇上之间的事情，还是不需要姐姐来操心的，当初皇上是与我约法三章的，这一点，倒是真的可以去问问皇上。”

欧阳若兰说。“本宫若是这么说，也真是可笑了，何必要去和皇上说这样的事情，本宫和皇上是相濡以沫，相互扶持，鹣鲽情深，也用不着去问，总之，你自己要明白自己的地位，可不要仗着背后的母家，忘了君臣之礼。”

欧阳若兰听了方怀玉这么说，心中纵然是恨的咬牙切齿的，可是也只能是忍气吞声，许久，他才说道：“看来皇后娘娘这里的糕点也不是这么好吃，有些东西吃起来，还真是酸到了牙缝中的。方怀玉这才稍微收敛了神色，并不说话。一些姐妹说了一些话之后，也觉得没有意思，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各自回府内安顿了，等到众人都散去了之后，秋明才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方怀玉的跟前，说道：“皇后娘娘，您是不是要……”“跪下。”

方怀玉冷冷地说。“娘娘……”“现在本宫说的话，你也是装作耳边风了，是么，不知道本宫在让你跪下么。”

方怀玉微微地睁开了眼睛，一双丹凤眼中，有栩栩如生的光彩在照耀，她的眼神中带着意味深长的严肃。“是秋明糊涂了，是秋明糊涂了。”

“本宫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成为皇上身边的女人，如果你想要和本宫做姐妹，你直接来求我，我还能多周全你一点，你去找皇上，你也不担心，弄巧成拙么。”

方怀玉心里头虽然是不相信秋明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来，但是欧阳若兰既然看到了，方怀玉也需要审她一审，毕竟是在这吃人的皇宫之中，你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残害的尸骨无存了。“小姐，若是奴婢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奴婢一定会死无全尸，且家族中的老少都死于非命。”

秋明心中又气又急，但若是不辨明自己，她这辈子，都别想着能和方怀玉和睦相处了。“你这样发誓，以为本宫是会相信的么，宫里头多少奴婢要背叛主人的时候，都会说出这样的话，若是本宫都信了，宫里头的是非曲直可是要比这个多的多了。”

方怀玉这么说着，眼神中已经是灌满了凌厉。“娘娘，若是您还愿意听奴婢说一说，奴婢就与您说个明白，奴婢也不希望自己死于非命，能说清楚的地方，奴婢定要说清楚，若是在这之后，您要让奴婢死，奴婢不过是贱命一条，没了就没了。”

秋明平日里是个牙尖嘴利的，只是现在，平白无故地被欧阳若兰摆了一道，也没有时间准备，就怕会永远失去了方怀玉的信任。“那按照你的意思来说，你是不是觉的，本宫是个会平白无故诬蔑了你的人。”

“奴婢自然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宫里头多的是要离散我们主仆的人，若是皇后娘娘您中了他们的奸计，岂不是要不好了？”

秋明连忙辩解。“好，那本宫就给你最后一次的机会，你必须要和本宫说清楚，否则，本宫是可以随时不要一个叛徒的，到时候是什么情况，你大可以自己掂量着来。”

方怀玉微微地闭起了眼睛，冷冷地说道。“谢娘娘，谢娘娘还给奴婢机会。”

秋明见方怀玉的神色稍微有了一点的缓和，说道。方怀玉仍是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坐垫上，松软的坐垫，传递来的，却是深入骨髓的冰冷，她既不愿意因为别人的诬告而离弃了自己的身边人，同时，也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坏蛋。孰是孰非之间，靠的，也无非是秋明的这一张嘴了。“那时候的皇后娘娘，正是刚刚来幽国的时候，您这般的举目无亲，自然对什么事情都是冷冷的，许多天，您都称病在宫内，奴婢担心您这么下去，会让皇上心灰意冷，才想了这样的主意。”

秋明一字一句地说出来，额头上早就是冒出了细细的汗水。“那时候的你没日没夜地在本宫身边，怎么就能知道了皇上什么时候从长街上路过？再说，你做这样的事情没有让本宫知道，难道就不担心，皇上因手绢生了情义，但本宫却无动于衷？”

方怀玉的心思有些灵动，秋明这话说的倒是没有什么错处，自己那个时候，也确实是对什么事情都心灰意冷，当然，心中主要还是存了对宁一凡的仇恨。“娘娘，那个时候的您萎靡不振，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可是心里头顾念的，始终是自己的母国，若是皇上真的喜欢上您，自然是会对您潜移默化的，您难道能真的丢弃了那么。”

“所以，这就是为我自作主张的理由么。”

秋明一时之间被愣住了，许久，她才缓缓地笑道：“不管怎么说，您能够明白我的真心，就好了，就算是现在奴婢也必须去死，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不是么。”

方怀玉说：“本宫是因为看在你和我这么久的份上，才听你说了这一出，你要用什么来证明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