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斩草除根。”

“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自乱阵脚了么，难道就没有人会发现，这村子中有人死了？”

“红妆村之所以在江湖上享有盛名，且神秘莫测，就是因为每个人都有隐藏和幻化的本事，那些等在后面的人总是前仆后继的，巴不得场内的人死了，自己可以补上去。”

宁一凡听了，内心多少是有些颤栗的，她沉默了良久，然后微微笑道：“我宁一凡自诩这一辈子也没有遇到过什么了不起的人，如今能去见识见识，也是好的。”

身体却分明在文和玉的手中，慢慢地舒展开来，手腕上的疼痛仍然是刻骨铭心的，但是心中好歹是被一些细微末节的东西给温暖到了。“你听见了么，这一去，你一定要小心谨慎，越是表现在外头给你看的东西，就越是假的。”

宁一凡装作不经意地和文和玉谈论，也是因为感受到他，许久都没有说话了。“我明白，只是如果你潜伏进去是为了提高我辨认的成功率的，是不是应该在我和你之间留下通讯的信号。”

宁一凡问。“这个是用腾蛇皮制作而成的笛子，平时吹起来，是没有声音的，但是如果临水而鸣，那么身上若是同时也带着同款笛子的话，也是可以听见的。”

杜如双说着，从自己的手掌中拿出了这两个东西。宁一凡小心翼翼地放在手上，果然是觉得这东西的外壳湿漉漉的，还软塌塌的，和别的东西都不太一样。“这东西，不会被搜出来吧。”

“不会，红妆村的人都以身上带有蛇皮制品而觉得光荣，你这样的东西是最小巧，最平凡不过的，必定不会被发现。”

杜如双说。“好，那事不宜迟，我是不是也应该到自己的房间中静养了，到了变成你要塑造的形象，还有多长的时间。”

宁一凡问。就算是心中带着抗拒，但是宁一凡还在说服自己不断地接受，生命中带给他的无数的命题，从明天开始往后算，她会耗费了自己最宝贵的五年的时光，这五年的青春，所为的，也不过是一个赌注罢了。“一个时辰之内，你就会完全变了样子，但是你放心，如果你从那里出来，一直到你成功脱离了宋元晨的监视，都是不会变了模样的。”

杜如双说。“我明白了，无论如何，多谢。”

宁一凡缓缓地颔首，杜如双当然也要回礼。“那你们走了之后，我就在这里，若是你那里发生了什么意外，我这里会立刻得了情报，当然，我最是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出现。”

杜如双笑道，她的眼眸落在了文和玉的身上，才说：“公子，这一次，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原本是想不到自己在余生还能够遇到一个和自己这么了然的人的，只是离别总是猝不及防，希望我们从此之后，后会有期。”

杜如双的语气笃定，像极了从前自己在电视机里头看到的那种女侠，宁一凡的心里头泛起波澜。“好。”

文和玉说。杜如双给宁一凡和文和玉指了一条路，那条路从外面看起来，是黑漆漆的，但是只要脚步缓慢地踏上，两旁就会渐次地有萤火虫的光亮闪耀起来，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沉默着。大概是因为这一次死生之间的抉择，让双方都看清了彼此之间的一些秉性吧。“你有没有觉得舍不得。”

良久，宁一凡才问。“你说是对杜如双么。”

“对。”

“她很早就跟我说过了，她帮助我们，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平安地离开，如果是从这个角度上来想这件事，我倒是觉得，心中坦荡荡的，也无所畏惧。“有的时候我真是不明白你了，看起来呢，是个五大三粗愣头青的样子，但是心思有时候还比我细腻。宁一凡偷偷地看了一眼文和玉的侧脸，只觉得他剑眉星目的，很是英俊。”

“可是就算是我这么小心谨慎的样子，还不是将你得罪了么，有时候，我还真是觉得自己就是罪人。”

“可别，我可不敢让堂堂的文大将军因为我的事情心神难安，其实吧，大家各有难处。”

宁一凡说。现在这种看起来谈笑风生的说笑，也不过是为了掩饰心里头不断蔓延开来的害怕罢了，若是可以，宁一凡真的希望自己有第二条路子可以选，只是宁一凡对于庸国，突然有一个十分不好的预感，幽国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地让自己和荆国达成协议呢。否则，神秘人的出现，就完全没有道理了。一场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角逐已经开始，没有人可以停下来，没有人给自己理由落后，宁一凡作为庸国的女相，当然更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了。“希望你是真心实意地明白我，我对你，从来也不敢有僭越的心思。”

说完之后，宁一凡突然感受到了有一束光亮照射在自己的身上，第一次，她希望黑暗来的更加漫长一些。“我怎么不明白呢，就算是完全不明白，我也得装出明白的样子来，不是么。”

宁一凡到底是不愿意让文和玉睡好觉，便是这么调皮的一句回答，就让文和玉好不容易就拥有的笑容，给僵直住了。到了自己的房间中，四儿看到宁一凡这病怏怏的样子，更何况，还是被文和玉抱着的，顿时就慌张了起来：“女相，您这是怎么了，文将军……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