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安德答噜哩,是蚩尤神墓的意思!我们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很难搞清楚这四个字的含义。祭司说完那番话后,就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那黎民中年男子立刻起身做了个送客的姿势。“蚩尤神墓……”耿奕心有余悸的说,“是蚩尤的墓吗?”
“我们连黄帝的陵墓都进去过了,”魏鹏硕估计是又记起了昆仑冰宫里的珍宝,有些咬牙切齿的说,“管他什么撒徳,这次一定要大赚一笔。”
我急忙戳了他几下,让他闭嘴。王裕带来的那些青竹帮混混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我们,那狠辣的眼神让我心里有些发毛。“接下来去哪?”
我问王裕。“回家。”
王裕轻描淡写的说,说完转身就走。我们跟在后面,将军点燃叶子烟,压低声音说,这么大的宝藏,但凡有点心眼的人也不会大张旗鼓的说出来,王裕和这帮人估计都不是善茬,若是找不到还好说,若真的找到了,怕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招子都给我放亮点,你和耿奕看好君文,”将军深吸了一口烟卷,转头对魏鹏硕说,“你跟着我,尽量离王裕近一些,万一动静不对,擒贼先擒王。”
比起我们的警觉,白晨宇和杨君文则轻松得多,一路上都在跟王裕攀谈,白晨宇这人虽然居心妥测,但见识和阅历的确丰富,沿途的风土人情和人文地理无所不晓。王裕应该是很长时间没回来,模糊的记忆让他快要忘记了这片故土,中午我们到达一个叫白岩的地方,这里的村寨还保留着古朴的原生态,王裕说这里就是当年王氏土官的属地中心,大致相当于现在的省会。穿过了几个村寨,前面出现一条山间小溪,走过溪上的石桥,前面是一座木牌坊。再往前,是残破的大门,断壁残垣下依稀可见精美的汉白玉基座,我能轻易想象出当年这里的恢弘,看这片废墟的规格,简直就是一座皇宫。王裕回忆,鼎盛时期的王府占地近百亩,其奢华玉恢弘不亚于任何一座王公的官邸。王府坐西朝东,府内活水长流,玉沟纵横,简单点说,当年的王府就是白岩的紫禁城。可惜人是物非,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还在诉说着那曾经的辉煌。苗寨民风淳朴,突然出现这么多生面孔,引来很多村民围观,有长者问我们来这里的目的,王裕迎上前,从包里拿出一个木牌,上面刻着苗族特有的纹饰,木牌中间刻着一个王字。长者一眼就看出这是王家的标志,嘴里不停喊着王老爷,这些上了岁数的人曾经都是王家的属民,即便过了四十多年,主仆关系依然根深蒂固。听说王恩古的孙子回来了,四面八方寨子里的人都跑来凑热闹,王裕让人把他带来的一些礼物一一分发下去,说王恩古在当地名声卓越,虽然王家的辉煌四十年前已经结束,但他不能辱没了王恩古的名声。近期刚好是苗族节日花山节,寨子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加上听闻土官后人归来,一时间万人空巷,王裕有些歉意的让我们先去休息,难得回来一次,怎么也得和村里人聚聚。这都过了四十多年,王家在这里的影响力居然还这么大,可以想象当年的王恩古在白岩的威望到了什么地步。村里人把我们安排在祠堂里,直到晚上王裕才回来,祠堂里供奉着王氏一族的先祖,王恩古的排位也在里面,王裕毕恭毕敬的上完香,祠堂外面走进来一个有些阴柔的男人。阴柔男称王裕为堂主,看起来王裕在青竹帮里的地位还不低。“我们在附近明察暗访十多天,的确有关于那笔宝藏的传闻。”
阴柔男对王裕说。看样子,王裕这次带来的人不少,加上阴柔男身后的十来个,一共有三十多个人,算起来,王裕找张兔子打探消息前就先派了人来这里摸底。“这个正常,毕竟当时动静太大,上百人无故失踪,还有几百头骡马,谁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王裕平静的说,“龙阳,除此之外还打探到什么事吗?”
“传闻很多,也都很夸张,说是去的人得罪了山神恶鬼,前前后后很多人去找过,但都无功而返。”
龙阳摇摇头,“其他的就没打听到了,记得那些事的人大都已经不在人世。”
“后来进山的人有没有失踪的?”
王裕继续问。“这倒没有,寻宝的人就没断过,但是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失踪。”
我们在一旁听着这两个人一问一答,叫龙阳的男人对王裕很尊敬,之前一直让我感觉文质彬彬的王裕,突然有了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能让这么多黑帮的人俯首听令,他的身份肯定不止是个古董商人这么简单。“哦,忘了给大家介绍一下了,”王裕看到我在看他们,笑着给我们解释,“这些人都是我朋友,这次进山凶多吉少,多叫些人,人多了相互也有个照应。”
“上来就把底子给咱交代了,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不怕我们说出去。”
将军在一旁冷笑,压低声音说。王裕怎么看都不像是傻子,最能保守秘密的当然是死人,他越是这样直言不讳,我心里越是没底,他看我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几个无关紧要,很快就会一命归西的人。在深山老林里,处理几个人简直不要太简单。“我让你查的那些人有消息吗?”
王裕毫不掩饰的问。“查过了,当年从深山里回来的那四个人,四十年来一直疯傻,没有一个清醒过,”龙阳点头说,“这些年已经死了三个,只剩下最后一个,在后山的寨子里。”
“各位应该也清楚,剩下的这个人应该是唯一一个亲身经历过当年那些事情的人,”王裕笑得一团和气,“我打算明天去见见这个人,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也好,走访一下说不定能了解到一些情况。”
白晨宇一口答应下来。王裕感激地笑了笑,转头看向我们,我和耿奕他们对视一眼,按照他们的说法那人现在神志不清,肯定什么都问不出来,不过杨君文打算去,我们只得点头应承下来。王裕笑的很愉快,客气的对我们道谢,然后转身对龙阳说了些什么,并把一张纸交给他,好像是让他去纸上记载的某个地方找什么东西,不过他们刻意压低了谈话的声音,我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