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知道的,也没那本事。”
“那怎么?”
“你说詹茂祥什么人,张大人后院的那些他竟全盘接手?”
“不是说他也好那口?”
“达官显贵也不会要人玩剩的。接手了,只能说明詹茂祥有自己的计划,要调查。”
“什么意思?那你也不能单凭这一点就知道这事啊?”
任伯中盯着司庭的眼睛,“真想知道我怎么晓得?”
“你快说啊。”
“我是听人说的,说他的人,正是张大人后院中的一个。”
“你从哪听说的?”
任伯中转着眼睛,“在歌萧颂,最里面的包厢门外。”
司庭想到那个包厢,心不自觉提了起来,仿佛什么在呼之欲出他又不肯相信。“当时他就这么和梁欢说的。”
司庭瞪大眼睛。“我知道你把梁欢当朋友当家人,可他和那个娈童走的太近了。说难听,都叫院里人,那个叫卫庄的院里人也真是厉害,听说在张大人之前他是跟着一个珠宝商人,几经转手了,却每次都能成为佼佼者,张大人在的时候就对他言听计从,詹茂祥接手后,也清理了不少,可这人,仍然是后院地位最高的,甚至可以坐官家的马车去歌萧颂听戏,还捧戏子,真是个人物。”
司庭咽着口水。“你还是怀疑大师兄有问题。”
“我只是就事论事。”
点到即止,叹了口气,拿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司庭,其实转来转去,你终会发现谁都信不了,你只能信我一人。”
司庭眼中说不清道不明,也干了一杯,辛辣的酒划过嗓子带着苦涩,呛得眼睛发酸。盈盈烛火映在伯中脸上,不知酒太烈还是如何。眼前的伯中竟然和自己初见时候的伯中重合,司庭恍然触碰,却发现怎么都碰不到,晃着脑袋,才看清任伯中不知何时早就站在窗下,拿着一壶酒。刚才看到的脸庞不过是自己的幻觉,司庭难免失望。这房间是小倌的,布置形容暧昧,粉红色的纱帘,墙上挂着很多羽毛和说不清的东西,司庭在这环境里发烧,坐立难安,“咱们回去吧。”
“再等等吧,前院的客人还没散,别引人注意。”
“你说,班主真的是和人私奔了吗?”
“这很难说,我只道,不该查下去了。无论结果是什么。”
任伯中说的没错,不管是真是假,都和他们没关系,他们不该沾这些麻烦,可一想到活生生的人没了,司庭心里还是隐隐的不自在。“你都查到这里了,尽人事听天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自己都顾不好,怎么顾别人。”
司庭茫然的点头。两人竟相顾无言,一直到入夜时分,司庭都打瞌睡了,任伯中轻轻拉他,“回去了。”
没等到小倌回来,他俩顺着长廊往来时的路走,穿过那片大厅时,竟肃静了,怕不是,寻欢作乐也会有个尽头。只是一路走过去,竟然一个小厮都没看到,静的出奇,司庭都有些清醒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任伯中没回答,只是回身牵住了他的手。还没等出褚凤馆,就听到后院一声惊呼,犹如湖水中投入了石头,四处炸起,陆陆续续出来不少小厮客人,还有披着衣服,有的鞋都找不到,司庭有些害怕了,“咱们?”
任伯中皱眉,拉着他往声音那走,离得不远,等过去时候,发现就在大厅进门处的那条长廊上,不少人已经围过去了。熙熙攘攘,惊恐异常的,还有说要去报官找人。任伯中抓着一个小厮,“怎么了?”
那小厮显然吓到了,“死人了,死人了。”
司庭一抬眼,就看到挂在长廊上荡着一条腿,熟悉的衣衫,有人七手八脚把人从绳子上弄下来。“那不是?怪不得他一直没回来,怎么会?”
司庭不可思议想看个究竟,挣脱任伯中挤过人群,这一眼,真是噩梦了,之前还鲜活的人,此时瞪着一双眼,脸上青紫,舌头都吐出来了,看这样子怕是死了得了两三个时辰了。司庭没站住,任伯中拉他往外,“走,赶紧走。”
两人出了褚凤馆,司庭还惊慌的,“完了,咱们是最后见到他的人。”
“又没人看见。”
“怎么没人,那进来的小厮,还有他那个隔壁的。”
司庭只觉得浑身颤抖,第一反应是抓着任伯中,“要不赶紧跑吧。”
“咱们又没杀人,跑什么?”
“来的蹊跷,无缘无故死了,查我不怕,就怕查到你身上。”
司庭瞬间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多事。任伯中比他冷静,“你先消停一点,咱们出来这么久,个子都长高了,而且这不是京城有谁认识我。”
司庭点头,“没错,没错的。”
是自己不冷静了,两人回去一直等到天亮了,也没有官兵来查,去打听得到消息,仵作认定,那小倌竟是上吊自尽的。所以没人来问话。